两人斗了约计十来个回合,张璋再也无法与王匡抗衡,终是败下阵来。
“张将军新学剑法,非常精妙,只可惜尚未悟其根本,倘若假以时日苦修精练,则王某绝难胜之。”一番比试大获全胜,王匡却并不骄傲,反而耐心指点张璋。
张璋闻言也不气馁,笑颜道:“文节兄所言极是,某必将苦练此技,待透熟此剑法后,再与你好好较量。”
“好,王某随时恭候张将军!”王匡豪然一应,随即邀张璋回到座席。
单经从两人比斗之初一直目不转睛的看到结尾,心下早猜测到获胜者可能是王匡,现下果然如自己所想,他不禁有些佩服自己的鉴赏能力了。
就以张璋的武力而言,要想与王匡打平或者取胜,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的苦练,毕竟王匡是游侠出身,武艺自然不是寻常武夫可比。
想到此处,他又不禁幻想,倘若是自己出马,又能与王匡斗多少回合呢?也许尚且不如张璋!
“某技不如文节兄,元仲何不出席一展身手!”正当单经心下如此想着,张璋却突然开口让他与王匡比试。
“这……”单经徒然面色一黯,连忙道:“单某武艺稀疏,所学之技不过三等之流,恐非文节兄对手。”
单经自认武艺不及王匡,因此婉言拒绝比斗,他可不想输了丟脸。
“元仲何以如此自谦,某素知君剑法高超,武艺过人,又常年征伐于沙场,可谓身经百战之悍士,正是文节兄之对手!”对于单经所言,张璋却是不以为然。
“我……”
单经正待再出言婉拒,王匡似乎却是看穿了他的心思,因此打断了他的言语,“元仲原本不胜酒力,现下又饮酒过多,若与某比试,纵使我能赢他,那也是胜之不武。”
张璋闻言,心头转念一思,随即道:“文节兄所言不无道理,那便容日后再观二位比试。来,咱们继续畅饮。”
“请!”单经与王匡同举酒盏,与张璋同饮而尽。
随后,仆从频频倒酒,三人亦是喝得性起,大有痛饮至天明之意。
……
与此同时,皇宫后宫之内。
此时夜色已是子时,在这原本安睡的时间段,后宫之中却是灯火辉煌,热闹非凡,堪比白昼一般。
身为当朝皇帝的汉灵帝刘宏,此刻正于【裸游馆】放纵嬉戏。
所谓【裸泳馆】即是天子游泳之地,此馆修建于后宫西园,共计有千余间房屋,占地极广。负责修建的人不是朝中大员,而是人人深恶的十常侍。
为了讨好灵帝,张让、赵忠等宦官,专门让人从各地采来绿色的苔藓覆盖在【裸泳馆】的台阶上面,又引来渠水绕着各个门槛,到处环流。
渠水中还种植着南国进献的荷花,花大如盖,高一丈有余,荷叶夜舒昼卷,一茎有四莲丛生,名叫"夜舒荷"。又因为这种莲荷在月亮出来后叶子才舒展开,月神名望舒,就又叫它"望舒荷"。
如此奇妙的地方,深得灵帝喜欢,因此每隔两日他都会来到这个恍如仙境的地方享乐。
今天又到了灵帝光顾此处的日子,因此,十常侍早早安排好了一切,随着刘宏一起在此玩乐。
此时的刘宏,早已丢弃了身为天子的尊贵身份,眼下的他,正如游逛于青楼之中的浪荡公子一般,*着身子四下追逐着那些只薄纱遮体的妖艳宫嫔。
“陛下……来追我吖……”
“陛下……快过来……”
“陛下……到这边来……”
“……”
无数宫女嫔妃搔首弄姿的呼唤着刘宏,她们之中或摇臀,或秀腿,肆无忌惮的挑逗着身为天子的刘宏,俨然像耍猴一般。
“美人儿们,都别跑那么快,朕追不上你们喃!”刘宏乐在其中,赤着身子左右奔跑,四下追逐着那些勾魂的宫嫔。
“哎呀……”
突然间,刘宏发出一声痛嚎,如同恶狗吃屎般扑倒在地。原来却是他只顾追逐宫嫔,未曾在意渐撒在地的水渍,因此滑倒。
“陛下,龙体是否摔着?”刘宏摔倒,第一时间出现的人便是张让与赵忠。
两人如箭般窜到刘宏身前,小心翼翼的搀扶起他,深恐灵帝有何闪失。
刘宏揉了揉摔疼的部位,无有丝毫恼怒气恨,反而笑嘻嘻的道:“无碍,朕乃天子,岂会摔伤!”
“陛下龙体无事便好,若出半点差池,老奴们纵是万死也无法赎罪!”见刘宏并未伤着,张让等常侍如释重负,心下总算平稳下来。
见张让等自责,刘宏赶忙宽慰道:“让父、忠母,你等何需怪责自己,朕只是玩得性起,故而滑倒,与你等并无干系。朕知你等一片忠诚,修建此神仙之地,多费苦心,来日朕定要再厚赏你们!”
“陛下隆恩,臣等万死难报!”
灵帝不怒反赏,这叫张让等常侍如何不兴奋,纷纷朝着刘宏千呼万拜。
刘宏歇息片刻,不觉有些倦乏了,他长长的打个哈欠,没了多少和宫嫔们嬉戏的乐趣。
张让最善察言观色,见刘宏已有睡意,他赶忙上前搀住,轻声道:“陛下,且回北宫歇息吧!”
刘宏点点头,缓缓地站起身来,看了看一众妖艳的宫嫔,吩咐张让道:“着让父替朕挑选两名貌美宫嫔侍寝,其余之人打发散去。”
“陛下放心,老奴自会安排!”张让尖着嗓子回应刘宏,又招手唤赵忠等人搀扶刘宏回北宫。
“让父也请早些安歇!”见张让十分懂事,刘宏对他备感喜爱,叮嘱一句后便转身而去。
可被赵忠等常侍搀扶着未行几步,刘宏又突然止步回身,问张让道:“让父,驴车已无新意,明日可有新奇之物,供朕玩乐?”
张让闻言,微微一思,旋即回道:“陛下可放宽心,老奴明日必有新奇之事献上。”
“有让父此言,朕今夜必可安眠!”刘宏龙颜大悦,欢喜非常的回北宫而去。
……
次日,王匡府。
当第一缕晨光照入王匡府邸之时,单经便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抬头看时,自己已经身在一处住房之中。
昨夜喝得大醉,他已记不得自己是何时醉倒,只依稀记得自己当时喝得酩酊大醉,是被人抬入此屋当中。
“重饮伤身啊!”单经喃喃自语一句,拍了拍还略显昏沉的脑袋,缓缓地坐起身来。
屋外有人听得单经已起,顿时进来伺候。
来者是一名长相秀丽的女子,端着一盆清水,见了单经便是微微蹲身一礼,随即甜声道:“将军,且先洗漱,张将军与王府掾正于客厅等候将军用餐。”
“好。”单经简单的回应一句,快速的洗漱完毕。
伺候单经洗漱完,侍女又替单经梳整一番,随即便领着他往客厅而去。
来到客厅,王匡与张璋皆起座相迎,两人许是等了好一会儿了,连连怪责单经来的太迟,而单经也深觉愧疚,只好作揖致歉。
三人落座,张璋当先道:“昨日只顾饮乐,忘却今日尚有大事,我等且快用餐,然后去见大将军。”
“我也要去?”单经愕然,有些不明就理。
王匡、张璋属于何进直属部下,他们去见何进理所当然,而自己却还没有收到何进传唤,故而他有此一问。
张璋知道单经心头所想,解释道:“自然,大将军已知元仲到了洛阳,本就欲令我去馆驿传招相见,何期竟在文节府中相遇,正好省了某事。”
“原来如此,那咱们且快用餐,勿令大将军久等!”了解了情况,单经也赶忙催促用饭。
两人点点头,随即快速的吃了起来。单经前世没有吃早饭的习惯,穿越到此,仍然不喜欢吃早点,因此随意的吃了几口便放下了碗筷。
而王匡与张璋则吃了个大饱,一人足足吃了两碗,单经见了不由暗道:古时的武夫都这么能吃吗?
三个人用餐完毕,王匡令人拣选了两匹战骑,一匹给自己乘坐,一匹给张璋,而单经则骑乘自己的潜龙兽。
说起来,潜龙兽一直被单经拴系在英雄楼,还是王匡令人替他牵回府来。
三个人整装完毕,随即皆飞身上马,直奔大将军府邸而去。
何进府邸在城东,距王匡住处有一段距离,三个人骑了好一会儿方才得到目的地。
身为当朝大将军,掌握天下军马之人,何进的府邸自然非比寻常,庞大的府宅,堪堪可比皇宫之雄壮。
三人翻身下马,早有兵卒上前将马匹牵下伺候。单经跟在王匡、张璋身后,有些忐忑的踏入何进府中。
进得府内议事大厅,首先映入单经眼帘的,便是一名雄坐上首,身着朝服的络腮大汉。
此人肤色黑黄,浓眉阔面,耳大鼻尖,生得极为雄壮,正是当朝大将军――何进,何遂高。
下方两列,跪坐二十余人,都着朝服,有文有武,全皆何进部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