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荒唐,为了得到这个位子,他们竟然做出这等卖辱求荣的勾当,为了权利不惜一切手段,难道他们心中就没有考虑过北新千千万万的黎明百姓吗?”
北安煌显然沉浸在了黑衣人方才的一番话中,他攥着拳头,眉头紧拧,恨不得此刻便将梁、文两家人挫骨扬灰。
“皇上不必恼怒,现在最主要的是稳住朝局,不要让两国有空可钻,外患一解,咱们便可关门打狗了。”
他总是这般胸有成竹,让身为皇上的北安煌都有些刮目相看。如若他不是他身边的人,还真是又多了一个劲敌呢!
北安煌打量着身旁的男子,素净的手指抚着面前的杯盏,声音冷淡而清冽:“我希望不论何时,爱卿都能像以前和现在这般为朕和这个江山着想。”
他身侧的男子慌忙起身,跪倒在北安煌脚下,垂眸恭声道:“臣遵命,定不会辜负皇上的期许。”
北安煌最后看了他一眼,轻轻点着头慢慢道:“快起来,快起来,”嘴唇也不自知的勾起。
很好,他就喜欢手下人服服帖帖的样子,就算是再仰仗你,你也要认清自己的身份,不要不知天高地厚才好。
只是北安煌不知道,就在他自顾自得意的时候,垂首的那人却是不屑的撇了撇嘴,黑眸中满是嘲弄。
他起身,心中虽然气恼,面上却未展露分毫。就在北安煌执杯相邀的时候,他亦是淡然而沉静的将酒杯举起,对着那一身明黄的天子微微示意,波澜不惊的将杯中美酒饮下。
东元,暮城。
天刚破晓,宫门口就聚集了很多文武百官,他们昨日便听说了魏尤将军护送北新的佳和公主回程途中,在灵赐关边界遭遇袭击的事情。
这等公主失踪而且将军遇袭的大事儿,他们怎么能不着急,宫里早已挂起了红纱帐,红灯笼。连破损的宫墙都重新修葺、刷漆,就等着公主的仪仗一到,便能跟他们的太子殿下行礼完婚了,可现在......
这不单单是他们的太子妃生死不明的事情,还关系着两国的关系。而且,这佳和公主就算是找回来了,毕竟是被歹人掳了去,不管是不是清白身子,他们都不会容许有这样经历的女子嫁进皇室,并且还是太子妃这么举足轻重的位子。
现下朝局虽然混乱,未归国的九皇子呼声也是颇高,可不管怎么样,他们的太子殿下还是元鸿逸,这太子妃说不定将来就是一国之母呢!不管怎么样,不管是谁,这个位子上的女子决计不能有一丝半点的瑕疵。
沉重的宫门终于被侍卫打开,朝臣们三三两两结伴,迈步进入正殿。
本以为皇上能亲自上朝,可是大伙一进殿门,就看到一身火红凤尾衣的沈月烟端坐在主位上,顿时有些泄气。
不是说皇上病情有所好转了么?而且还特地派了使臣前去北新商讨九皇子归国之事,怎的今天又是皇后娘娘主持朝政呢?
这皇后娘娘虽然没什么毛病可挑,可是毕竟是一个后宫的女人家,天天坐在他们头顶指手画脚,让他们这些爷们儿怎么都觉得别扭。
沈月烟明显也为太子妃之事烦恼不已,黝黑的眸子下有两团淡淡的青紫色阴影,昨夜定是一宿未眠。
“众位爱卿想必都知晓了北新公主遇袭一事,大家对于此事都有什么看法呢?”她不禁抚上额角,眉心拧着,视线在殿中众人脸上扫过。
昨天接到这个消息后,她也是震惊不已,发出好多消息询问,都仿若石沉大海。毅哥那边始终都没有回复,她突然就觉得心里慌乱无比,此刻都有些坐不住。
“臣觉得,北新公主失踪,虽是我魏尤将军护送,可毕竟仍在他北新境内,与我国毫无瓜葛。”一个文臣踏出一步,率先开口。
“臣也觉得,”又一位大臣站了出来,拱手恭敬道:“听说那与佳和公主一同出嫁的昭华公主,也在月落的塞外失踪了,两位公主在同一时间不见踪影,定是他北新自己暗中搞鬼。”
那人稳了稳语速,接着说道:“十几年来,北新已经做惯了几国之中的王者,每年咱们周边各国都要上供大批银两、货物。他本就看不起我们这些败国,八成是原本就不愿意将公主嫁过来,又耐不过两国上门求娶,所以才自导自演了这么一场好戏罢了。”
那人说的头头是道,仿佛就是北新皇帝肚子里的蛔虫,将他人所想全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是啊,皇后娘娘。”
“我东元被他北新压制十几年,现在又被这般扇巴掌,是决计不能低头的。”
“对啊,娘娘。”
“我东元皇室血脉纯正,就算那佳和公主真的是被歹人掳走,可悠悠众口却是难堵啊!我们决计不能为了两国的一时邦交,而让皇室蒙羞啊!”
大殿之上一时间人声鼎沸,朝臣们众说纷纭,全都主张跟北新这门亲事作罢。
沈月烟垂着一张脸,她被吵得脑仁儿发麻,遂是大声喊了几句,可声音却很快被淹没。
她昨夜已被儿子元鸿逸一顿挖苦,又没有毅哥儿那边的消息,此时就像是一叶孤舟,心中没有丝毫方向跟办法。
“肃静。”尖细的嗓音穿透耳膜,还是身旁的公公帮她解了围。
众人闭口,全都朝着主位上的女子望去。
沈月烟满脸疲惫,样子也是蔫蔫的,像是霜打的茄子,提不起精神。
她正欲开口,殿外突然传来通报,“魏尤将军到。”
众臣侧目,都朝殿门口瞧去。这魏尤将军不是在府中修养么?怎么挂着绷带就上来了?
魏尤脚步虚浮,慢慢走到殿中央,而后躬身单手握拳跪下,这才开口:“皇后娘娘,请听臣一言。这次佳和公主失踪,定是计划好的,因为那些刺客,似乎跟佳和公主熟识,臣劈向劫走公主那人的一剑,还是被佳和公主用匕首挡下的,而且臣的右臂,就是拜那位劫匪所赐。所以,这次与北新的对抗,我们定不能软弱的妥协。”
众人听闻,皆是一片哗然,魏尤这么一说,更加坚定了他们与北新对抗的决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