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月儿正混在人群里各种的将老黄对白秋落的诬陷给传播出去,让越来越多原本不明所以的人明白了老黄游街的缘故。
众人围着老黄,各种的指责和怒斥,说他的行为不对。
老黄好像被抽掉了脊椎骨似的,再也抬不起头来,始终低着头,由着众人怒斥,指责,甚至扔烂叶子。
老黄很狼狈,而安月儿……很开心。
一张可爱的小脸笑得更开了花儿似的。
“哼,让你欺负我家姑娘,没弄死你算便宜你了。”安月儿嘀咕道。
安月儿正准备钻出人群的时候,猛然感觉到她的手被抓住了。
安月儿目光一凝,下意识的要抬手反击。
“是我。”靳青淡淡一句话出口,立刻让安月儿停止了想要挣扎的举动。
乖乖的由着靳青牵出人群,来到了安静些的地方。
安月儿这才问道:“大哥,你怎么会在这儿?”
“不止我在,主子也在。你怎么一个人在外面,白姑娘呢?”靳青沉声问道。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邵南初有多在意白秋落,若是安月儿自己贪玩,把白秋落丢在一旁,那靳青就是不用动脑子都知道安月儿会有什么样的悲惨下场。
“主子也在啊,姑娘她在医馆啊,她没出来。”安月儿应道。
“月儿,你忘了主子派你去白姑娘身边是做什么的了吗?你就这么把白姑娘一个人丢在医馆,自己跑出来看热闹,你可真行。”靳青又气又无奈的低斥。
安月儿愣了一下,道:“我不是贪玩才跑出来看热闹的,我来看热闹是有原因的。”安月儿忙道。
此刻的安月儿觉得有些委屈,她虽然是来看热闹的,但是同时也是来给姑娘出气的!
“你自己看着点和主子解释吧,若是解释不好,主子的脾气你是知道的,自己悠着点。”靳青小声的提醒。
从酒楼到街上有多远的距离邵南初清清楚楚,所以靳青压根没敢多交代,趁着走路的时候简单的提醒了一声之后,就带着安月儿进了包房。
邵南初坐在椅子上,见安月儿进门来,面上也没有什么情绪变化。
“见过主子。”安月儿进门之后,老老实实的冲邵南初行了一礼。
因为有靳青之前的提醒,所以安月儿格外的小心翼翼。
“嗯。方才下面挺热闹,那人犯了何事?”邵南初淡淡的开口问道。
安月儿闻言忙将昨日发生的事情给说了,末了道:“那人太坏了,就要姑娘这么治他才能解气。不过姑娘说不喜热闹,不愿意出来看,让属下出来转转,回头跟她说说情况。属下方才和不少不明情况的人说了他的坏心眼儿,这老黄以后好不了了。”
邵南初听闻安月儿丢下白秋落出门是因为要给白秋落出气,心里那点不悦也就散了,闻言微微颔首,道:“你有分寸就行,他游街的时辰快结束没有?没有的话就去玩吧。”
安月儿再次在心里感叹了一下白秋落对邵南初的影响力,然后美滋滋的应了一声,转身路过靳青身边的时候还冲着他吐了吐舌以示有惊无险,这才欢快的跑了。
靳青见状有些无奈的摇头笑了。
邵南初这时站起身来,朝着楼下而去。
靳青知道,邵南初将谈事儿的地点放在白氏医馆周围,就是为了能够在谈完事情之后去看白秋落,所以也不多问,亦步亦趋的跟在他的身后。
两人来到白氏医馆之外。
虽然有老黄的游街澄清,但是人的印象是不可能一下子就变得很好的,所以眼下白氏医馆并没有什么病人上门来求医,依旧是冷冷清清的样子。
邵南初迈步而入,没有看到白秋落。
掌柜的见到邵南初来了,忙从柜台后面走出来:“见过主子。”
“她人呢?”邵南初问。
便是邵南初不说白秋落的名字,掌柜的也知道能让邵南初过问的,也只有白秋落了。
“姑娘她方才上楼去了,说是有个什么东西要找。”掌柜的回。
“嗯。”邵南初微微颔首,然后脚步一错,朝着楼上而去。
邵南初上楼之后,发现白秋落在二楼客厅里摆着的书柜面前,捧着一本书在翻阅。
他轻手轻脚的上前,从背后抱住她的腰,将她纳入怀中。
“啊……”白秋落先是惊呼一声,旋即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这才微微松了口气。
嗔怪道:“你怎么来了也不说一声啊,吓我一跳。”
“想你了。”邵南初在她的脖颈间蹭了蹭,声音低沉的开口。
白秋落面色微红,倒是安静下来了。
邵南初抱着她好一会儿,这才松开她。
顺势牵了她的手在一旁坐下,这才道:“方才在看什么?看得这般认真,连我来了都不知道。”
“在看一本医书,查点资料。”白秋落道。
邵南初嗯了一声,又问:“宋知秋的情况如何了?”
“你怎么知道宋知秋在医馆啊?”白秋落有些惊讶。
“方才看到安月儿在街上看热闹,招她问了。”
“哦,我说呢。”白秋落应了一声。
虽然邵南初安排了暗卫在她的身边,但是或许是知道她的性子,明白她喜欢有自己的隐私,所以他从来不会让暗卫将她的事情事无巨细的上禀,让她感觉她是被监视,而不是保护。
“现在还好,伤口已经缝合了,他挺配合,伤口也没有出现发炎溃烂的现象,只要能保持下去,恢复是迟早的事情。”白秋落说。
“嗯,如此便好。”邵南初道。
白秋落见他虽然面色平静,但是眼神却带着几分沉重,不由得道:“可是有什么烦心事儿?”
“嗯?没有。”邵南初直觉的反驳。
白秋落撇嘴,道:“你骗人。你的眼睛告诉我了,它里面装着满满的沉重。”
邵南初闻言不由得失笑,道:“倒不是我烦心,真正烦心的是单振兴他们,我就跟着凑个热闹。”
“啊?因为此次单大叔回京的事儿吗?到底发生了何事,竟让单大叔不远千里回京,非要见到皇上。”白秋落问。
面对单振兴的时候,白秋落没有追问事情的缘由。
那是因为她和单振兴虽然关系还可以,但也仅仅只是还可以而已,事关机密,她不会去问,问了不会得到答案不说,还会惹人反感。
而面对邵南初就不一样了。
邵南初是她的恋人,有些话她便是问了,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好。
当然,他会不会回答,那就是另外一回事儿了。
“边疆原本一直很平静,但是近来却战事吃紧,最主要的是,接连几场败仗让士气大受打击。本来单振兴等人已经想好了法子反击,可是竟被对方打了个反埋伏,损失惨重。单振兴觉得不对,便暗暗调查,发现军中有人通敌叛国,偏偏那人的身份和位置都很特殊,他不能直接将那人拿下,只好进京直接面见皇上,找皇上处理此事。”
“啊?有人叛国,这可是能株连九族的大罪啊,什么人这样大胆啊。”白秋落捂着嘴,小声的轻呼。
“知道这事儿还满足不了你的好奇心啊,还非要知道对方是谁?”邵南初好笑的刮了刮她的鼻子,道。
“那没有,我就是感慨一下。再说了,你就是告诉我他是谁,我也不认识他啊。”白秋落摇头道。
“不过因为这事儿我倒是确定了一件事儿。”白秋落笑眯眯的说。
“何事?”邵南初下意识的问。
“那就是你真的很受宠啊!你看,这么机密的国家大事儿你都知道了,可见皇上对你的宠爱,你这是宠臣啊,难怪旁人都那么忌惮你。”白秋落笑眯眯的说。
邵南初摇头,道:“此事倒不是从皇上那里得知的。”
白秋落闻言哦了一声,却没有再问,而是及时的岔开了话题。
白秋落知道,只要她想知道,邵南初对她一定是不会有所隐瞒的。
只是她也清楚,这事关内奸叛徒的大事儿,她感觉自己还是少知道些为好。
白秋落以为邵南初忧国忧民,想的是如何帮忙消灭叛徒,所以才会满腹愁绪,她却不知道,邵南初担心的,却并不是眼前这个叛徒,而是……当年的那个叛徒,而是……她!
当年他外祖父在战场上杀敌之时,就曾被叛徒出卖过,而留在京城的他的母亲也是被人给掳走,若不是白秋落的爷爷白毅宇将他母亲给找回来,或许根本就不会有今天的他存活在世界上。
可白毅宇也正是因为这事儿而遭受了灭顶之灾。
原本和谐美满的家庭被毁不说,还被人陷害,诬陷他是敌国潜伏在我国的奸细。
非但如此,还派人追杀白毅宇,也就是后来的白老爷子。
白老爷子虽然机智的逃脱了,但最后还是输给了命运,被迫留在了小溪村苟延残喘。
好不容易遇见了他,知道了当年的事情真相,他还想带白老爷子回京来,替他自己平反,却不想白老爷子又被白子朝给杀了,永远长眠于小溪村的地下,实在是让人心生惋惜。
本来白老爷子死了,一切便算是了结了,但是近日发生的事情却让他意识到,那些人从来都没有撤离,而是隐藏得极深,准备随时暴起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