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李笑尴尬之时,前方假山拐角处走来一男一女。
男的一身蓝色儒衫,头戴玉冠,手握折扇,相貌堂堂,与身边那位清丽的白衣少女并肩而行,二人宛如金童玉女,羡煞旁人。
他们便是在城外破庙里,被李笑等人强行占位,忍气吞声,司机报复的师兄妹。
那年轻男子似乎没有察觉到前面有人,神态自若地轻摇折扇,缓步行走,时而侧目望向身边少女道:“师妹,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昨天欺辱我们的那群和尚在这里,我们何不借此机会对他们发难,就算对付不了大和尚,对付那个实力低微的小和尚应该不难。”
“这我也知道。”白衣少女低头把玩着手中匕鞘,心不在焉道:“我之前去找那个小和尚麻烦,谁知被他发现了,还遗失了爷爷送往的匕首,后来,我听府里的吓人说他是爷爷的师叔,本身在江湖的地位超然,况且,我们在游戏里又难寻他的踪迹,所以,以后恐怕很难找到机会报复他。”
年轻男子若有所思,忽地停下脚步,从怀里摸出一把精致的迷你银弓,他神秘笑道:“师妹,暂时不提那个小和尚了,你猜猜我手里拿的是什么?”
少女扫了师兄手里的银弓一眼,撇嘴道:“当然是弓箭,还用猜么!”
“不错,但这可不是普通的弓。”年轻男子得意道:“这把弓唤作‘月神弓’,传说战国时期月老赠送给一对情侣的礼物,现为城里月老庙的镇庙之宝,当然,传说并不可信,原本的它只是寻常弓箭,起源战国,经历数百年无数情侣的祭拜,如今已成为通灵战兵,据说,只要诚心将箭射出去,就会命中注定的另一半。”
顿了顿,他将银弓递了过去,笑吟吟道:“怎样?师妹,我们要不要试一试?”
“月神弓?”似乎被师兄的言辞打动,少女夺过银弓,拉弓搭箭将无头的羽箭瞄准年轻男子,立即引起对方腼腆地大笑:“师……师妹,不要离得这么近瞄准我,这显然是在作弊,一点挑战性都没有,这么近的距离,傻子都知道肯定会射中我。”
他说着,少女拉弓的手已离弦,箭矢化作一道银光,直奔年轻男子。
“哎,师妹真是的,这么近显然是在作弊,既然如此,我总该帅气地接下它,否则对不起师妹的情义。”年轻男子自鸣得意,面带微笑,手中折扇轻摇,就这么帅气地站在哪里。
半响,他没有察觉到身体被箭射中,迷惑地低头在身上寻找道:“咦?师妹你的箭呢?”
他迷惑时,远处李笑忽然觉得自己屁股一痛,回首望去,裤衩上居然扎着一根羽箭,将箭矢拔下来,他摸了摸疼痛的屁股,怒目扫视道:“哪个卑鄙小人暗箭偷袭!有本事站出来!”
“是你!”少女和年轻男子循声望去,均都愕然呆立。
“爷爷?”目光瞥向李笑身边穿着红裤衩的老头,少女一愣,旋即想到什么,视线落在二人的红裤衩上,双颊顷刻变得血红。
“啊!流氓!”她大叫一声,丢下弓,捂着脸落荒而逃。
“怎么会?那么近的距离,应该轻易地就射中我,但师妹的箭怎么会射中他呢?”年轻男子捡起地上的弓箭,疑惑地从怀中取出一根羽箭,拉弓搭箭,朝着少女逃跑的方向射去。
箭矢化作一道银光疾射,刹那消失,前方师妹逃跑的脚步并没有因此而停顿。
见状,年轻男子不解地摸了摸后脑勺,一脸迷茫,“怪了,这么近应该射中的师妹才对,怎么没有看到箭矢呢?”
就在他困惑的时候,忽然听耳边传来一声尖叫,循声望去,只见李笑身边的蓝袍老尼头顶着羽箭,鲜血顺着额头滑落而下。
“啊!贫尼受伤了!”老尼捂着血流不止的额头,恼羞成怒地东张西望,口中恶狠狠地说道:“是哪个王八蛋暗箭伤人!别让贫尼找到,否则让你养一辈子!”
目光落在,手持银弓呆立的年轻男子身上,她先是怔了怔,旋即双目放光,咧嘴开心地狂奔而去,“该死的小混球,贫尼被你射伤,失去了自理能力!你要照顾贫尼一辈子!”
年轻男子吓得脸色苍白,扭头拔腿就跑。
“真是奇怪?他们在搞什么?”王宁一脸不解地望着接连跑走的三人。
“年轻人的世界,我们是不会懂的。”李笑拿着羽箭看了看,随手扔了出去。
“说的也是。”宁王似有所悟,微微颌首道:“想当年,老夫也像他们这般意气风发,转眼几十年过去了,如今儿孙满堂,故人不再,有时候夜深人静,独自思忆,往日风光历历在目,梦醒时,春秋数十载,前程往事化作烟云飘散。”
李笑默默听着老头的话语,想起了上一世,他还是一个小乞丐,被师姐发现带会师门的场景,“小弟弟,我观你面容清秀,骨骼清奇,是世间罕见的美男子兼武学天才,跟姐姐走好不好?姐姐给你买烧饼,教你绝世武功!”
就这样,年幼的他牵着师姐的手,拜入宗门……
遥望阴沉沉的天空,李笑喃喃自语道:“师姐,当你知道了我陨落的消息,肯定很伤心吧?”
与此同时,李笑曾经所在大陆,一座冰雪覆盖的城池内雪花飞舞,街道上冷冷清清,一位披着红袍,白发苍苍的老妪被一群年轻男子簇拥着走出酒楼。
“等一下!”众人欲横渡马路,正要抬脚迈步,忽听一声大喝,红袍老妪挤开人群,对着清冷的街道左右张望,待看清街道的状况,她率先领头对身后众男招手道:“好了!很安全,可以走了!”
众人欣喜地跟着老妪大步而去,尚未走出两部,一阵骏马嘶过后,众人只觉得身体传来一阵剧痛,好像被重锤敲打,又好像被大力碾压,随后街道上人仰马翻,鲜血冒着热气泼洒在雪地上染红了道路,场面惨不忍睹。
侧身躺在雪地上,老妪苍老的面孔遍布鲜血,急促地喘息着。
在她对面,一位躺在马匹肚子下面的年轻书生与老妪对视,艰难地开口道:“你……你不是说很安全吗?”
“是很安全啊!相比被别的马车撞死,我们现在不是很安全么?”老妪自信满满道:“你们放心,刚才我特意挑选伤害值最低的马车,我们最多就是头破血流,骨折受伤躺上几个月而已,决计不会……”
说到这,被压在马匹地下的书生忽然剧烈地抽出起来,两眼一翻气绝身亡。
老妪身边,一位躺在血泊里的公子哥望着气绝而亡的书生,惊恐地叫道:“啊!不是说伤害值最低吗,为什么会死人!”
“死人已经很不错了。”老妪目光灼灼地盯着不远处装满麻袋翻到的马车,口中淡淡道:“这辆车子严重超出老身的估算,没当场五马分尸就很幸运了!”
……
另一边,李笑与独自走在返回院子的路上,穿过一座拱门,途经一处百花盛开的花园时,突然,行走中的他神色一动,目光遥遥望向七八丈外,青石地上静静地躺着一枚铜板。
“难道今天走大运?”李笑欣喜若狂,快步走了过去,“想不到这么快就有捡钱的机会,纵观此生,我一共遇到两次捡钱的机会,却都让人捷足先登,今天我一定要捡走它!谁也不能阻止!”
疾步走向铜板所在的地方,李笑身形一顿,似有所察,稍稍迟疑,他毅然迈步前进。
刚走出几步,眼前景象骤然扭曲,原本生机盎然的花园骤然变成一片灰色,周围的环境依旧是百花争艳的庭园,只是空间仿佛凝固了一般,所有的事物都失去了应有的颜色,变成暗灰色。
“果然是禁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