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打错了,应该是654……
“好了,先不管大理国叫不叫爹了,今日朕来这里第一个目标是骂你这狗东西,但看到你挨了板子,我便算了。第二个目的嘛,其实就是为了抓紧时间召开青龙苑顺德元年第一次会议。晏殊我已经去叫了,稍晚一些应该就到了。”
果不其然,大概半个时辰之后,晏殊一瘸一拐的走进了屋子,他看到宋北云抬着手的肿手,指着他就是哈哈大笑了起来。
而小宋从他那一瘸一拐的样子可以看出,这厮的屁股估计也是挨了赵相的板子,大家都没落下个好下场,他究竟是怎样才能笑出声的?
“话不多说,时间紧任务重,坐吧。”
赵性一指旁边的位置,然后就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了他筛选的议题,但一抬头发现晏殊没坐,他好奇的问道:“怎么?不肯坐?”
“啊,这不过年么,吃的有些多了,便不坐了,站着……站着消消食。”
“你把裤子脱了,他屁股上估计被赵相打得跟癞蛤蟆似的。”小宋在旁边揶揄道:“赵相虽然说是说内斗厉害了点,但这种事他还是不会姑息的。”
晏殊面露难色,而赵性哈哈大笑起来:“该!你们两个就属于不分缘由拉出去活埋之后再仔细查办不可能是冤假错案的人,真该!”
笑完后,赵性咳嗽了一声:“站着就站着吧,看你那样要你坐着恐怕要命。”
青龙苑一期全体都有,他们今天要开一个很长的会,这真的没办法,年后除了晏殊之外,宋北云和匡玉生都要外出为官了,青龙苑往后恐怕也只有在大朝会期间才能碰头,而有些事情书信实在不好表述,所以趁着这个空闲这一年的任务计划都要布置下去。
“朕挑了几分预案,你们都先掌掌眼,看看哪个需要优先执行哪个需要暂缓执行。”
他们几个人都分到了一份清单目录,当对某个计划有兴趣的时候,就可以根据目录上的内容找到相关的预案。
这个过程就持续了两个时辰,期间红姨还为他们弄了一顿下午茶。
“铁路……”小宋轻轻摇头:“铁路只是我的一个设想,这个暂时搁置,这不是现阶段能够解决的问题,但可以调拨一部分人开始着手准备了,但不需要一头扎进去,先弄些早期技术储备吧。”
赵性点了点头,将铁路这个预案拿笔划了一下,后头写上了一个“预”字。
“还有关于四海新军的建设问题,这里大概也需要暂时搁置,先扩大东海的规模吧,北海这次的损失太大了,本来将官营已经基本成型了……唉,说到底还是不够成熟。”小宋摆手道:“军事上,今年我重点工作会是重新调整方向培养北海军,要从思想上扭转他们这种英雄主义情结。”
“嗯。”赵性点了点头,抬起眼看向玉生:“玉生,你呢?”
“回官家,我此番出京,主要是想要将长安的模式拆散开来在各地进行推广,还有优选粮种的种植、天竺丝的种植。”
“纠正一下。”赵性抬头看了一眼宋北云,然后从怀中摸出一副玳瑁框的眼镜戴在鼻梁上:“天竺丝正式被命为棉,以后都需读棉。”
“哦,是臣忘记了。”玉生点头致歉,然后继续说道:“臣愚钝,不及北云与同叔聪慧,所以我今明两年的主要职责便是备战备荒、开垦良田、农庄,推广江南西道农场的经验,其他之事便不做多想了。”
“嗯,可以。”赵性轻轻点头:“这是三大国策之一,务必要成功。”
“定不辱命。”
“那个花屁股。”赵性侧过头看向晏殊:“你呢?”
“我嘛,既作为留守京师者,那便是要接下玉生和狗云的一部分职责,试点教育工作要首先抓起来,扫盲班和三支一扶会尽快开展起来,对外则利用优势政策吸引他国人才来宋定居,还有便是鼓励生育……不过臣认为,这一项还是有些困难,因为它与鼓励教育是相悖的,至少现如今是相悖的。”
“那就先鼓励生。”赵性推了一下眼镜:“人多才是大搭理。教育就等后续的扫盲班慢慢全国铺开再说吧。”
“可。”
赵性点了点头,在做好标注之后,继续说道:“朕推测未来五年左右不会再有大规模的边关战事,这是个宝贵的五年,切不可浪费了。”
“土改政策推不动了。”小宋一只手撑在下巴上:“到乡一级就推不动了,目前面临的最大困境就在这里了,除非……”
“除非朕清洗一批对吗?”赵性的眉头渐渐皱了起来:“难啊。”
“是啊。”晏殊也叹气:“不过臣倒是同意宋北云的土地全盘国有化政策,工坊也在努力增加耕种效率,到时希望能有更多人走入城镇开始以其他手段谋生。”
“天下太大了……”赵性抱着胳膊:“治国好难啊。”
“难就对了。”小宋苦笑着:“我们现在在走一条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路,没有参照物。亏了我们平均年纪不到三十,不然这辈子可能完成社会定型都困难。”
说完他小声嘀咕道:“用他姥姥的资本主义姿势走社会主义路线,牛批啊宋北云……”
“不要偷偷摸摸的说话。”赵性盯着宋北云:“你又在说什么叽里咕噜的东西?”
“我说官家是千古一帝。”
“你放屁!这才几个字,扳起手指算九个字,你说了几个?”
“哎呀,不要在这种事上计较了。”小宋摆了摆手:“后续的话,随走随看吧。我们现在定也只能定大方向,还有各地工坊不能有私人参股,一定不能。”
“那是自然。”赵性点头道:“冲别的伸手,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至于工坊谁敢伸手朕要谁的脑袋。”
之后几人又再聊了一些关于整个大方向上的内容,期间有争论也有商量,反正在这件事上没有人胆敢一拍脑门子说自己天下无敌。
自以为是的代价宋北云吃到了,过去那些纸面上的经验已经越来越不适用了,他反复的提醒自己,这个时代已经不再是课本上的时代了,它完全划开了一道时空自成一系,未来会发展成什么样,没有人知道。但宋北云只知道一点,那便是只要自己还活着,那么他就一定能看到一个没有被历史书记载过的时代,一个璀璨如繁星的时代。
这个时代会有无数的哲学家、科学家、诗人和文学家出现,它将会厚积薄发,在某个时间点之后成为无垠时间长河中最为灿烂的一个光团。
这些扎堆出现的伟大的人,最终会把这片土地、这个世界变成什么模样?
很遗憾,宋北云觉得自己看不到那么远的未来了。不过万幸这个光点自己也身在之中,何其快也!
吃过宵夜,在油灯的光下,青龙苑继续开干,赵性已经命人铺好了床,他今天就打算住这了。
“累死爷了。”
赵性伸了个懒腰,看着桌上七零八落的东西,他长出了一口气:“你们说当皇帝真的短命吗?”
“事事躬亲肯定短命,累嘛。你这样的估计年头比较久,现在知道分权而治的好处了没?”小宋翘起二郎腿:“不过监管体系一定要死死抓在手里,不然到最后你要被文臣架空的。”
“这是自然知道。对了,现在咱们来说说让大理叫爹的事来。”
处理完正事之后,赵性终于想到了这茬,他抬起眼皮扫了扫宋北云和晏殊:“你们两个狗东西干出来的好事,真的是干啥啥不行,惹事第一名。”
小宋没搭理他,手指在桌上叩得嗒嗒响,然后缓缓说道:“设身处地的想想,若是我们遇到这种让人哭笑不得的事,该怎么办?”
赵性理所当然的说:“赔偿呗,还能如何。”
“对,正常的思维就是赔偿了事,毕竟其实大家心知肚明是一场误会,毕竟那是大相国寺、是光天化日,大理国的王子再傻也不会去干那欺男霸女的事。专横跋扈一些可以理解,但真的是强抢民女,他担得起那个责任?”小宋笑了起来:“现在的问题就是观音奴只能死咬着不放,那么按照道理来讲,这件事大理国国力不如辽国,就认怂好了,道歉赔罪说王子一时被美貌冲昏了头脑,坦然一些,其实也就大事化小了。再往后就是赔点礼物,撑死几万贯摆平。”
“但观音奴不肯呢?”
“她不肯也必须肯,因为当这种事上升到两个国家的层面上了,就由不得她了。”小宋继续说道:“死咬着不放,然后见到诚恳的道歉便大人不记小人过。”
接着小宋继续说道:“但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这件事传到了辽国,又该怎么处置?”
哦豁,如果真的是传到了辽国,这件事是真的难办,辽国公主被大理人轻薄,那皇家的面子要不要了?文武百官的面子要不要了?百姓的面子要不要了?
为了这个面子,恐怕都得闹个天翻地覆。
“的确是骑虎难下,但这跟大理叫咱们爹爹又有什么关系?”
小宋打了个响指:“那如果大理想了一个昏招呢?比如和亲。”
赵性的眼睛当时就亮了起来:“娘的,你的心是真的黑。”
小宋哈哈一笑:“和亲辽国公主?对不起呀,辽国公主已与我大宋肱股之臣有了婚约,他现在不叫耶律观音奴,叫匡……她汉名是什么?”
玉生有些不好意思,沉默半天不说话。
“玉生哥!这个时候了,别害羞了,再害羞娘子没了。”
“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她……她的确是没有汉名。”玉生哭笑不得的说道:“我与她……”
“行了,现在有了。”赵性说道:“匡小花吧。”
玉生:“???”
小宋当时那一下就没绷住笑,当时就破了功:“不是,官家。你这治国理政啥都会,一到起名匡小花呗。”
“你看看你那儿子的乳名,什么狗蛋、钢蛋、铁蛋,你比朕好在哪?还号称天下之才独占八斗,阿呸!”
而这时,旁边房门口一个脑袋探了出来:“盈淑哦!匡盈淑!”
所有人看了过去,发现观音奴正探着脑壳在那焦急的喊着。
“你就这么着急冠夫姓了?”
赵性一句话就把玉生弄了个大红脸,他颇为不好意思的看过去对观音奴说:“夜深了,还不去睡。”
“不睡不睡,我要让大理那些狗东西一个都没好下场。”
“你可是真的恶毒。”小宋笑道:“那你说我们这个法子怎么样?”
“好。”观音奴点头道:“逼他们和亲,然后来求你们,你们不同意。然后我就……我就……”
“你就跟你们使团控诉,说大理国为了平息风波,意欲加害驸马。”
“啊?”玉生一愣:“我……我还不是驸马。”
“现在是了。”小宋将手上一直在折腾的那个木头章子扔在桌上。
赵性拿起来一看:“你疯了!你雕朕的就得了,辽国的你也雕?”
“雕了就雕了,你让辽国来拿我治罪啊。”小宋摊开手:“观音奴,我问你,这是不是你辽国皇帝的正品印鉴?”
观音奴看了看桌上的木头章子又看了看玉生,神情坚定的点了点头:“见印鉴如见大辽皇帝陛下亲临。”
“这不就得了么。”
赵性咂摸半天,上下打量观音奴:“你真的是为了男人连国家都不要了啊,你可知若是这般操作……露馅了你可是谋反。”
“怎的?”观音奴眼皮子一扬:“我顶多便是个被宋国奸臣蒙蔽的少女罢了,谋反是什么?再说了,我哪里知道这是伪造的?”
小宋情不自禁的为她鼓掌:“你可真的是个阴险狡诈的坏东西,契丹人不都是讲究一个光明磊落么,怎么就有你这样的?”
“彼此彼此,诸位肚子里不也是伸手不见五指吗?”观音奴轻笑一声:“除了我玉生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