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城市。
自从接到了姜梦那通电话便再也无法安心睡着的张鹏,终究还是找上了姜梦。
刚接到姜梦电话的那一天,他不过是回了蓉城医学院一趟,一来是为了锁定目标,二来是为了来验证一下这位叫姜梦的‘女’生是不是跟给他打电话的姜梦同人,查证结果并没有发生什么意外。
这位就读于蓉城市医学院大一的‘女’新生姜梦,就是那个给他打电话的神秘人。
知道了姜梦的名字,张鹏就着手中的关于她的资料查阅了一下,并且意外的发现了她乃是蓉城市四小家族中的外戚。姜梦的母亲陈德容他虽然谈不上认识,可是对于陈氏这个在蓉城市将房地产做大做强的家族他却是略知一二的。
垂首看了一眼手机上存下的姜梦的号码,张鹏手指一按,给她拨了出去。
这边刚刚下课的姜梦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来电,双目瞪大心下慌张。之前她还在疑‘惑’,自己明明给这位张教授打过电话,并且告诉了他关于凌薇的一些事情,为什么他就这样没了消息?
心下怀疑的同时,姜梦又一边担心着张鹏会知道她的身份。
纠结来纠结去,最终,她的所有纠结都在这一通电话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谁的手机在响?姜梦,是不是你来电话了?赶紧接起来啊,好吵。”
坐在姜梦身旁的同桌脸上‘露’出了几分嫌弃的神‘色’,斜睨了一眼姜梦那响的正欢快的手机,提醒着道。
“嗯!”点了点头,姜梦拿过手机,并没有立刻接起,而是先往教室‘门’外走去。
直到她的身影已经踏出教师们,她这才手指一滑,接起了电话,“喂!”了一声以后,她左右看了看有没有熟人,然后往走廊的尽头处走去。
“姜梦,既然你都可以直接给我打电话并且把凌薇的情况传达给我,那么很显然你是明白我对凌薇的不喜了。可是我想不通你为什么要给我打这通电话,你的目的是什么?你这样做又是为什么?”
张鹏有些沙哑的沉着声音在电话那头传来,姜梦听着他的话,眉头也跟着紧紧的皱了起来,抿抿‘唇’她却不知道该如何跟他说。
他叫她姜梦。
显然是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了。
“我知道你现在还没想好要怎么回答我的问题,不过那没关系,我可以给你时间,放了学以后你直接到我在医学院的办公室里来,我们面对面谈谈这个问题。希望到时候你可以给我一个好的答案。”
张鹏语气平缓,并没有掺杂任何威胁的成分。
大约是因为知道她乃是陈德容的‘女’儿,所以张鹏在跟姜梦说话的时候,特意的将自己的语气放客气了几分。
“铃”
来不及再说什么,上课铃声响了起来,姜梦也只得看着这已经被挂断的电话发呆。
回到了教室以后,她这一节课几乎都是在失神中度过,终于,再度迎来了下课铃声,然而这一次,姜梦却觉得这铃声有些令人烦躁。坐在位置上,她没有如同往常一般立刻离开教室。
沉默的脸庞,纷‘乱’的思绪。
姜梦就在这样的发呆中度过了五分钟。
最后还是脑海中浮现出凌薇的那张脸,才将失神中的她拉了回来。
一想到凌薇对自己出过手,姜梦就恨得牙痒痒。
就算张鹏教授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又如何?最初将凌薇的消息告诉张鹏的目的不就是为了对付凌薇吗?
对,姜梦,你该站起来,去找张鹏教授。
霍然从座位上站起身来,姜梦目光一动,整个人就不再郁郁寡欢,最初找张鹏就是自己的‘私’心,哪怕现在张鹏教授知道了打电话那人就是她也好,至少这样她可以直接一点的告诉张鹏,自己要跟他合作不是?
如此安慰着自己,姜梦离开了教室,转身向着医学院教师办公室大楼走去。
十分钟后,她的身影出现在张鹏的办公室‘门’前。
抬首紧紧的盯着这扇‘门’,姜梦咬了咬‘唇’,最终敲了‘门’。
“进来。”
张鹏的声音传来,很显然他就是特意在这里等姜梦的。
“张教授。”
踏入张鹏的办公室内,姜梦迅速敛下了自己所有的心思,微微垂着头她走到了张鹏的面前,来不及环顾这个办公室内的一切设备与格局,此时此刻她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字,‘乱’。
是的,她在紧张。
开弓没有回头箭。
后悔吗?不!
只要凌薇的日子不好过,她的日子就会好过!
心中早已打定了主意,但是真正到了张鹏的面前她却依然显得很拘束。
坐在办公桌前的张鹏掀起眼皮看了看她,“坐!”微动下巴向着一侧的椅子上点了点下颚,他将双手‘交’握着放在桌面上,一张微微苍老的面庞上满是深沉的平静。
“今天找你过来没别的意思,我只需要知道你为什么要告诉我凌薇的消息而已。对于你的身份我也有了解过,你是蓉城市四小家族中陈氏千金的‘女’儿,不过你放心我并不会把这件事情告诉任何人。不过在这之前你得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把凌薇的消息透‘露’给我听,是你知道一些什么,还是……”
张鹏那双微眯的小眼紧紧的盯着姜梦的那张脸,不愿意错过她脸上的一丝神‘色’。
“因为我讨厌凌薇。在一次争执中我们还曾经动过手。我不甘心!”心中虽不怎么情愿把这样不光彩的事情说出来给别人听,但是为了报复凌薇,姜梦却不得不将实情说出来,凭什么?她那么委屈。
而张鹏则是在听到凌薇的这番话以后,双眸微微一暗,这时候姜梦又道。
“我把凌薇的消息告诉你也不是为了别的,我只是觉得张教授似乎也不大喜欢凌薇,所以我想和张教授合作。我目的很简单,真的,并没有别的意思。我看那凌薇对张教授您也不尊重,所以……”
姜梦的话说到这里,张鹏却忽然抬起出手喝止了她接下来未出说口的话。
“既然你是陈家的外戚,我又是你的教授,这个凌薇也确实是气焰太过于嚣张了一些,那么今天我们就来好好的谈谈吧。你不喜欢她我也不想看见她,可是却又暂时找不到最好的办法来对付她。不过上次你告诉我她即将在蓉城市开一家凌氏中草‘药’堂?”
或许最初刁难凌薇是因为赵健,可是在与凌薇经历过那一场比试以后,张鹏对凌薇的不喜就不再是赵健嘱咐的那么简单,此时此刻,他饶是要对凌薇再次出手,那也是出自于他自己的‘私’心。
上一次,凌薇竟然让他在那么多学生的面前颜面尽失,这一次,他要凌薇站的有多高,摔下来就有多痛!
张鹏多大的年纪了?姜梦才多大年纪?
跟张鹏这种人谈条件谈合作,姜梦又怎么可能会占尽便宜?若不是因为姜梦的母亲乃是蓉城市四小家族的千金,恐怕这个时候姜梦连跟张鹏谈话的资格都没有。
上一次在学院‘门’口张鹏可是亲眼的看到凌薇上了蓉城市老大席成墨的车。
既然要对付凌薇,张鹏自然需要一个有利用价值的人。
而这个母亲身为蓉城市四小家族中陈氏的姜梦,就是那个最好的利用者。
不管是身份也好,家世也罢,背景也行的姜梦。
“我也是从她室友的口中听说的,不过她的那位室友应该不会说谎话。”点了点头的姜梦慢慢说道,虽然看不起姜瑶和刘静,但是有一点她却很清楚,姜瑶与刘静都不可能在凌薇的事情上说谎。
这两个人对凌薇的追捧,她可是全都看在眼里的。
“既然是这样,那么我们对付她也有了很简单的办法了。她既然敢开中草‘药’堂就应该做好被人捣‘乱’的准备,如果在她那家中草‘药’堂开张的那一天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在她的‘门’口,你说她那中草‘药’堂还能顺利的开张吗?想要对付她其实手段多的是,只是关键是看你在什么时候对付她,又是怎样去对付她。”
张鹏一番话说得倒是简单,可实际上做起来不知道有多难。
他不过是拿捏准了此时的姜梦迫不及待的想要对付凌薇这一点罢了。
看了一眼对面所坐着的姜梦,张鹏把她眼底难掩的喜‘色’暗自收入眼底,‘唇’角微微一扬后又迅速面‘色’正常的张鹏双目直直的盯着她:“既然我们都有共同的敌人,那么我们就是盟友,以后你在医学方面不懂的事情大可以随意问我,我会毫不保留的教给你,现在凌薇那边的消息还需要你跟进,所以你要随时保持关注,等到她那中草‘药’堂真正开张的时候,就是我们出手的时候。”
张鹏利用姜梦,也不过只是利用她去套取关于凌薇的消息。
真的利用姜梦去为他做些什么是不可能的,眼前这个‘女’孩虽然有点小心机,但是她却是跟四小家族中陈家有关系的,以张鹏此刻在医学界哪怕有点声望,却也不敢随意对四小家族中的任意一家‘乱’来。
乍然听说凌薇那个大一新生要开中草‘药’堂的那一刻,张鹏的脑海里就已经生出了一个很好的计划。
但他却不打算告诉姜梦,为时尚早。
“好,我会持续关注她的,有什么消息我也会在第一时间告诉张教授。”应声答应,姜梦的眼底闪过一道欣喜之‘色’。
电话中母亲三番两次强调叫她不要跟凌薇起冲突,她如何甘心?现在好了,一旦有了张鹏的加入,对付凌薇就轻松许多。
她倒要看看一个凌薇怎么跟张鹏这个医学界的教授级人物斗。
怎么说张鹏吃过的盐也比凌薇吃过的饭多。
斗得过么她?
为凌薇的事情‘操’碎了心的姜梦却不知道回头想想,自己这点小心思又怎么可能入得了张鹏的眼?
“你要记住,真正厌弃一个人的时候,可不能在表面上表现的太明显,否则的话你还没有开始对她做什么,她就已经把你给琢磨透了!”看着喜形于‘色’的姜梦,张鹏心底微微叹息她还是太嫩了,脸上却浮现了一抹笑意,用教诲般的语气对姜梦教育着。
‘唇’角微动,姜梦悄然抬起眼看着此时满是慈祥的张鹏,只觉得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感。
“是,张教授,我以后会注意的。”
“嗯,既然我们也敞开来谈过这个话题,那么你就先回去吧,有事情随时给我打电话。必要的时候我会到学院来,重要情况我们面谈。”从座位上站起身来,张鹏也不打算在这个办公室内久留。
他虽然是蓉城医学院的特聘教授,但是今天并没有他的课程。
如若被其他人看到他跟姜梦双双从这个办公室出去,恐怕会引起被人的注意。
“好。”
这一场谈话,直接令姜梦与张鹏成为了盟友。坦白所言的结果就是他们双双合作。没有想到这一次的计划会如此顺利的姜梦直到回到了寝室都还觉得一切不真实,这结盟迅速的连她自己都有些不信。
不管是信也好,不信也罢,这结盟已然达成,而她接下来要等的,就是关于凌薇那边的消息了。
把玩着手机,姜梦眯起了眼,‘唇’角处逐渐勾起一抹冷意,心中暗暗念着凌薇的名字。
*
另一边依然身在唐子骞别墅中的凌薇,由于早上没有重要课程,因此并没有急着回学院。
留在别墅中吃了个午饭以后,她让黑衣大哥将她送到学院,坐在车上,凌薇侧首望着车窗外遥遥而过的风景,想起了自己远在溪城的母亲以及那一旦进入了军校便再也没有了丝毫消息的哥哥凌峰。
同父异母的哥哥凌峰从小到大都照顾着她。
母亲在外面忙着兼职两份工作赚钱时候,哥哥就承担了家中的一切家务活。
不知道如今在军校的哥哥是否一切安好?
不知道如今闲下来不再劳苦的母亲在溪城又过的是否安好?
掏出手机,她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的划开了手机的屏幕,垂下头望着自己手机上联系人一栏上的电话号码存档,眼底流‘露’出了几分思乡之情。上一世她离开了母亲以后,就像是一批脱缰的野马,极少数回到溪城回到母亲的身边。
这一世,她的人生已然起步,却依旧没能立刻陪在母亲的身边。
不过不着急,等这一次凌氏中草‘药’堂正常步入了轨道,她就准备着手买车买房了。到时候把母亲接到蓉城来,母亲辞去了幼师的工作以后,便可以安静的享受晚年时光。
与其他人的父母不同,凌薇的母亲年纪略大,三十岁才生下凌薇的张英如今已是四十九岁了。
静静的闭上了眼睛,凌薇‘唇’瓣带笑,在脑海里想念着曾经年少的岁月与时光。所有过去的事情都在这一刻倾塌而来,宛若旧电影一般,在她的脑海里重新回放。
当记忆停止在她大三那年,她看到了顾飞扬的脸。
蓦地睁开她的星眸,凌薇原本还带着笑的‘唇’瓣此时抿成一条直线,瞳孔深处也涌动着唯有她自己才知晓的‘波’涛。
“你说云落泪了风会吹干她,我问风叹息又怎么安慰呢?你只笑笑不回答,说小姑娘别犯傻,oh窗外天空晴朗……”手机铃声骤然间响了起来,打破了凌薇此时失了神的脸‘色’,微冷的眸光在看向电话上来电显示的时候慢慢正常。
竟然是才两天不见的方天?
接起电话,凌薇刚想开口打趣两句,却听那头传来的并不是方天的声音,而是一位年迈些许的男声:“凌医生,我是方文山,不知道你现在忙不忙呢?我有点事情需要找你,必须跟你面谈,所以你看看如果不忙的话是不是能腾出一点时间来给我呢?”
从凌薇出现在荣成市第一军区医院并且为方天解决了那位自杀轻生的年轻男子时开始,凌薇就成了方文山眼中的恩人。
不仅如此,这两天他更是从儿子的口中听说了凌薇真正神奇的医术,席容娟的直肠癌他做为蓉城市第一军区的院长自然是不敢怠慢的。
结果方天今天却告诉他,席容娟早在前一周的时候就已经病愈出院了。
病愈是什么概念?一听这俩字方文山坐不住了!
晚期直肠癌如今的治愈率根本就是百分之一。
于是他劈头盖脸的将儿子好一顿大骂,然而方天却告诉他席容娟的直肠癌治愈的只剩下一点轻微的炎症了。
而那位为席容娟诊治的人就是凌薇!
这一消息无疑是如同给方文山打了一剂定心针,从当日在医院凌薇的表现来看,她很有可能是名师出高徒,出自于名家之下。
否则那就连医院中医生都亲口承认了无法抢救回来的青年为何会在她的手中再次醒来?
方天不但将凌薇为席容娟诊治的一切消息告知了方文山,还一并将席容娟每一次被诊治过后的再度复诊结果都拿了出来,那可是实打实的复诊,不可能作假的,再说方天也没有必要为了此事做假不是?
这一消息,直接令方文山失眠了一个晚上,脑海里想着的全都是如何尽快帮凌薇把那医师执照拿到手。
这不,今儿个他刚从蓉城市医学界上级拿到了这枚特级医师执照就第一时间给凌薇打电话。
“原来是方院长,不知道方院长找我有什么事情呢?我现在在回学院的路上,如果方院长找我着急的话,我直过去蓉城市第一军区医院见你也行的。”
凌薇的心神因为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一松,语气中透‘露’出几分对方文山的尊重。
“我这找你哪儿还能让你特意过来找我呢?既然你现在在回学院的路上,那么我就直接去蓉城医学院,我们到了以后再电话联系如何?找你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但是确实是必须跟你直接见面才好。”
方文山带着些许‘激’动的声音不再那般苍老,这一刻他就连嗓音都充满了向往的朝气。
凌薇会心一笑:“那好吧,我现在离抵达医学院还有半个小时的样子,方院长您自己算计着时间过来吧?”
“好。”
一锤定音。
方文山看着挂断的电话,放在办公桌上的另一只手这会儿都还没停止颤抖,不用怀疑,他这是心神‘激’动才会导致手臂不断的抖动。
“爸!给凌医生打过电话了?”刚处理完最后一名挂上号的病人,方天趁着午休的空档来到了父亲的办公室中,看到父亲站在原地一脸红光的模样,他心下有些后怕。
父亲该不会就此对凌薇巴着不放吧?
做为一名从小就被灌输了长大后一定要学医的儿子,相信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比他方天更了解父亲方文山。就正如他自己对医术的狂热,也是源自于父亲的遗传。
从小生活在一个医术世家,他听过最多的话就是来日做一位合格的医生,治病救人。
“嗯,刚挂断呢,儿子,你要好好努力,现在我要去给凌薇送医师执照了,哎,等到这一次咱们蓉城市第一军区医院的重要大会展开时,我会在这场大会上将凌薇推荐出来,希望有那么一天吧!她能够成为咱们医院的特邀名誉医生。”
擦了擦额角处微湿的汗水,方文山这会儿真是‘激’动的整个人都活跃了起来。
平时看起来严谨威严的老人,这时候却是满面红光。
仿佛能够亲自为凌薇将这医师执照送去,乃是他方文山这个鼎鼎大名的院长大人的荣幸。
“爸,其实也没有想到这个世界上竟然还有如此神奇的中医医者,如若不是我真的亲眼所见并且亲自为病人复诊多次,我如何也不会相信这种离谱之谈的。然而这种离谱发生在凌医生的身上,我也只能是,她实在是神医圣手。”
凭借着几根银针,神秘扎针手法治愈直肠癌的中医,别说是方天,就连方文山都平生仅见。
抬首,俩父子相视一笑,他们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出了彼此对凌薇这位神医圣手的欣赏与好奇。
将自己从蓉城市医术界上级申请到的医师执照拿上,方文山跟方天打了个招呼以后,抓起办公桌上的车钥匙就直接向着医院停车场奔去。
这一刻,他不再是那年迈的院长。
这一刻,他只是一个对医术狂热不已的人。
*
“你们先回去吧,晚上再过来接我,这段时间我想加快步伐学车,然后跟随着这一次考驾照的步伐一同将驾照考下来,接下来就要辛苦你们了。”
从唐子骞那辆拉风无比的迈巴赫上下车,凌薇微微弯身朝着窗口向驾驶位上的黑衣大哥说道,在唐子骞不在的这段时间,她认为她有必要将更多的技能学会。
“没问题,凌小姐有事及时联系。”
身穿着黑‘色’西装与西‘裤’的大汉对着凌薇点了点头,面‘色’一层不变的严肃回道。
看着他那张满是冷酷的脸庞,凌薇强制‘性’的忍住了自己的笑意。
朝着他摆了摆手,她率先转身向着校‘门’口正对面的一家咖啡厅走去,一边缓慢的行走着,一边掏出了手机,把电话给方文山再度重播了回去。
“喂!方院长,我已经到了蓉城医学院了,您还有多久到达呢?行,那我就在医学院大‘门’口正对面的那家yiou咖啡厅等你。拜拜!”
将面见地点告诉方文山,凌薇把手机揣入口袋中,然后顶着满头的烈日加快了步伐。
yiou咖啡厅。
悠扬而又净化人心的钢琴曲在大厅内安静流淌。
一声声令人心下平静的音符就如同跳跃在每个人的心跳上,一下又一下的平复着每个人从外面喧嚣踏入这家咖啡厅内的燥热。
“哐当!”
忽然咖啡厅内传来了玻璃杯砸碎的声音,紧接着一道尖锐的‘女’声陡然响起,令整个咖啡厅内坐定的客人们不约而同的转过头来。
“席成墨,你还是不是男人?提起‘裤’子你就不认人了是吧?”
席成墨?
凌薇松开手中的‘门’把,身后的玻璃‘门’应声儿关。
她樱红的薄‘唇’微微一勾,一双潋滟的凤眸向着声音来源处看去,却见一个身穿着纱白透视套装的绝‘色’美人儿‘激’动的从座位上站起身来怒目大骂对面神情自若的高大男子。
掀起眼尾儿,凌薇满是兴味儿的打量着男人冷硬不变的侧脸。
哟呵!
席成墨居然是这种男人?
凌薇这辈子最厌恶两种人——
一种是背信弃义毫无原则的人。
一种是不负责任毫无信用的人。
“为自己说过的话负责。”
冷沉的声音自雷少城的‘胸’膛中逸出,丝毫没有因为眼前这名美‘女’所说的话而感到羞耻,席成墨甚至比起任何时候都要冷静,面不改‘色’的站起身来弹了弹黑‘色’西装上染上了水珠,一双冷眸此刻微微侧向那美‘女’,眼神儿里头却带着刺骨的寒。
那美‘女’瞧见席成墨站起身打算要离开的架势,一时间竟然不知如何是好,直接哭了起来。
“呜呜呜!席成墨!你敢说你没碰我么?”
伸出手指着他,这‘女’人言辞中处处都在向大家透‘露’自己不是贞洁之身了,甚至于在言语中偏颇于她的贞洁乃是面前的这个男人毁了的!最重要的是,这男人毁了她却还不承认!
提起‘裤’子就不认人?这句话,好深奥!
“你会付出代价的。”
席成墨根本不在乎周围人投来的视线,更加不在乎所有人看他的眼神,语气却森冷的像是冰雹。转身就往咖啡厅大‘门’走去,却凑巧对上了刚踏进来此时正双手环‘胸’一脸看好戏的凌薇。
“怎么?难道说你真的把别人吃干抹净了以后不负责任?”
伸出手狠狠拦住了他的去路,凌薇心底那股原则又一次的冒泡,看着这一样宛如闹剧的一幕,她却触动很深,因为那个‘女’人带泪的脸颊与质问的语气令她想起了当初被顾飞扬‘蒙’骗的自己。
心底为那个美‘女’感到惋惜的同时,她也一个没忍住的管起闲事儿来了。
看到她这张熟悉的明媚脸庞,听着她那比质问还侮辱他的问题,席成墨忽然嗤地一声笑了起来。
他乐了。
被她逗乐了!
不怒反笑的顿住了步伐,他转过脸凑近了她,森冷的眸光却是越发的深邃:“你想跟她一个下场?”
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凑近‘逼’的后退的凌薇心神一凛,忽然就暗自吁了一口气:“不想。”
“那就让开。”
席成墨发誓,他长这么大还没有被一个‘女’人质疑过。
凌薇是头一个。
而最令他愤怒恼火的,却并不是她的质疑,而是她质问的口气。
嘁!
他就长得那么像:提起‘裤’子就走的人?
不知道为什么,这种话如果是别的‘女’人问他,他可以沉默不语甚至毫不动怒,然而当这种问题从凌薇的口中问出来的那一刻,他竟是想立刻提枪扣下扳机,送她一个枪子儿!
没来由的愤怒在‘胸’腔内积蓄成山,凌薇看着他绷紧的下颚,心口处忽然有些愧疚自己不搞清楚情况就‘乱’怪罪人,再转眼瞟一眼那梨‘花’带泪满目伤情的美‘女’,我见犹怜的令凌薇的心脏抖了抖。
“我。”
我我我我还没完呢,结果席成墨瞪了她一眼,甩都不甩她,直接甩手怒气冲冲的踏出了这个咖啡厅。
这时候方文山急匆匆赶来的身影与席成墨不小心撞成了一团。
“不,不好意思,对不起啊,我赶时间所以没注意!”
方文山一眼就看到了前方的凌薇,于是没来得及看席成墨的脸,直接快口道歉,指望着道了歉就能了事儿,谁曾想席成墨这会儿却发飙了。
直接单手扣住了方文山的手臂,他力大如牛,爆发的力量在他的手腕中传来,拽的方文山那只长年累月拿医疗器材的手腕生生发疼。
“啊!”
惨叫一声,方文山脸‘色’从红变白。
凌薇也怒了。
星辰般的凤眸立时间转冷,她那双充满了英气的剑眉顿时间皱紧了,走上前一步,狠狠的往席成墨的手腕上劈去,冰冷的话语也自她的口中说了出来。
“席老大,你要是对我有怒火可以冲着我来,这位是我的客人,你这样对他是什么意思?是,他撞了席老大您是他的不对,但是席老大好像没有必要如此如此对他吧?方院长的手一年到头都是握着手术刀的,今天要是在你这一拽之下有什么意外,那你我从今以后就再也没有见面谈笑的一天。”
凌薇不是个软‘性’子。
这段时间来,家庭生活在她的不断努力下越来越好,而她未来的人生似乎也在她一步步的铺垫下越来越幸福,但是她却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棱角。
她是个有棱角的人,也是个直‘性’子。
正如此时,她的言行举止都是出自于她最直接的情绪。
席成墨本是一个大气沉稳的男人,今日怎会对方院长做出如此无礼的事情,她想不通。
面上的怒火还未散去,席成墨忽然松开了方文山的手腕,薄‘唇’微动,想说些什么,却最终一句也没有说出来,然后他就在凌薇怒目以对下,转身大步离去。
一句话也没留下,没有道歉也没有其他。
看着他高大‘挺’拔的背影,这一刻凌薇才真正的明白,他是一位老大,他的身上有着多年来在黑道中打滚所磨合出来的凌厉之气,而这个男人,也绝对不是与普通人一般,说是朋友就真成了朋友的人。
“方院长您没事吧?”
不再看他的背影,凌薇神‘色’焦急的问方文山。
“不碍事。”方文山摇了摇头,目光却垂下看向自己有些红肿的手腕,心下哀叹,这都是什么事儿?席成墨他当然认识,席容娟当初在蓉城市第一军区医院住院的时候,他俩没少打‘交’道。
可是今儿个这席成墨如此骇人的一面,方文山却还是第一次见。
虽然手腕上被席成墨这么一拽他也觉得很憋屈,但理智上,他却觉得席成墨这一下并不是冲着他来的。
苦‘逼’。
这时候,方文山的心底也只能是默默的承受着这两个字的重量。
要他看,这席成墨的火气八成是因为凌薇给引起的。
可是凌薇那样子,却好像不知道似得。
罢了。
“走吧,我们先进去坐着。”
甩了甩被席成墨拽过的那只手,方文山的另一只手上还提着一个大袋子。凌薇点了点头跟他一同找了就近的位置入座。
这一坐就坐在了较为角落的位置上。
凌薇坐下以后抬首下意识的往斜对面刚才引人注目的方位看去,却再也没有看见那个白莲‘花’般梨‘花’带雨的‘女’人,只剩下低头擦拭着桌面上泼洒咖啡的服务员。
这会儿才觉得事情诡异的凌薇眉峰一动,难道说刚才是她误会席成墨了?
“凌医生,这就是我今天非要见到你的真正原因,打开看看吧。”将刚才发生的那一幕当做意外,方文山很快又满面笑容。
把带来的那个袋子往凌薇的面前一推,他不再说话。
凌薇看着他一脸神秘的样子,心知问他他也未必会回答,东西就在面前,她只要拆开看看就知道是什么。不过在这之前,她还是先跟他道了个歉,再道了个谢。
“真对不住您,方院长,害的您被席成墨迁怒,还有这个,谢谢您。”指了指面前的袋子,她眼底划过几分感‘激’之‘色’,然后慢慢的打开袋子,将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
当目光中映入这本医师执照的时候,说不感动,那是假的!
凌薇当下最缺少的东西是啥?
钱?
权?
还是人?
不不不,都不是。
她最缺的东西,就是这本看似单薄实则用处大过天的医师执照。
没有医师执照,别人可以举报她也可以肆意的在法律面前作‘弄’她。
于是她在网上直接开立了凌氏医基金协会,为的就是方便自己隐藏身份的同时,又能好好的为人看病。
如今不同了。
走出了溪城,来到了蓉城市。
她即将开张的那家凌氏中草‘药’堂也需要这张薄纸——医师执照。
“真的很谢谢您,方院长,这东西,我太需要了!说什么雪中送炭,可是却不如锦上添‘花’。”一切尽在不言中,凌薇不是个能言善辩的人,这个时候却再说不出更多的感谢。
只是在心底默默的给方文山这份情谊记下来了。
“凌医生太客气了,帮助方天就是帮助了我老头子,以后说不准我们蓉城市第一军区医院中还会有需要凌医生帮忙的时候,这样一来,以后我也就不用担心请不到你了。”
方文山说话直率,他并不需要掩藏自己的目的。
他说出来的话很是随意,却直接将他的意思表达的很清楚。
对于这种直接‘性’的目的接触,凌薇反倒更喜欢。
因为这种情况就好比是:一个人对你说他很欣赏你正在与你‘交’朋友为的就是不想跟你做敌人。
“方院长放心吧,只要是有需要的时候,一个电话,只要我有时间都会尽快赶到。”医者仁心,这四个字,凌薇到现在都不能真正的读懂,但是在经历过这么多次治病救人以后,她却缓缓的爱上了为人救治的感觉。
看着一个个生命变得鲜活,她的人生也宛如多姿多彩。
“我也在这里先谢过凌医生了。对了,刚才的事情凌医生不必放在心上,我与那席家也算是有点‘交’情,席成墨这个年轻人也的确有为,因此凌医生就不要为了我跟他产生不愉快了。”
年轻人的世界他看不懂。
但是席成墨这个一天到晚冷着脸的冷面阎王竟然也会有冲动的一天。
在他方文山的印象里,席成墨一向都是沉稳大气的,无论在什么事情面前,他永远稳如泰山。
可见凌薇与他的关系不一般。
“不谈他,影响心情。对了方院长,下周一我将会在医学院附近的孺子路上开一家凌氏中草‘药’堂,届时还希望方院长照顾一下,有病人需要一些较为难找而又不多见的中‘药’的话,你可以推荐他们过来我这边看看。”
凌薇借着跟方文山谈话的时间,再度将自己即将开张的凌氏中草‘药’堂这一消息传播给他,方便以后大家‘交’流的同时,也可以给她推荐一点声音。
店面找的如此偏僻,位置又是如此郊区的位置,想必刚开始的生意应该很难做。
“真的吗?凌医生真的很令我刮目相看,年纪轻轻竟然连中草‘药’堂都开起来,放心,只要有人需要中草‘药’,我都会给人直接推荐你的中草‘药’堂,凌医生的医术如此了得,我相信用不了多久你的凌氏中草‘药’堂生意就会做得大红大紫的。”
伸出了大拇指,方文山对凌薇说出了他由衷的赞美。
摇了摇头,脸颊泛红的凌薇一双凤眸越发潋滟,肤若凝脂的脸蛋儿上挂上了浅浅的谦虚,她调侃道:“我的医术再好,也比不过方院长在医术界多年来的经验啊。不管如何以后还需要您多多指教。”
双手一收,凌薇做了一个抱拳的动作。
而两个人在咖啡厅中的谈话,也在两分钟的闲聊以后结束,方文山大老远的赶过来就为了亲自将这医师执照送给凌薇,凌薇把他这份情谊记在心头,也一并从这段时间的接触看清楚了他们父子的为人与品行。
再次对着驱车拐弯就要离去的方文山摆了摆手,凌薇转身往学院走去。
一边走着,她的脑海里一边浮现了刚才席成墨对方文山明显暴力的举止,心下无比唾弃,面上全是吐槽之‘色’,再想想席成墨的为人与品行,她当下就觉得差距太大了。
“果真是人不可貌相,在黑道上做个暴力男也就罢了,在生活中也做个暴力男,小心这一辈子都只能做一个孤家寡人。”
凌薇踢了踢脚尖儿前的石头,狠狠的鄙视着席成墨。
将她的话一字不漏听入耳中的席成墨看了一眼她毫不掩饰的轻蔑神情,刚才好不容易熄了火的怒气又一次的蒸蒸燃烧!
不动声‘色’的向着凌薇的方向走去几步,席成墨那双冷眸中燃起了阵阵火苗。
“额!”
走着走着,好好的竟是突然就撞上了一堵——人‘肉’墙!
明明有好好走路的凌薇捂着额头抬起脸来就想看看到底是谁,竟然突如其来的撞上了她,结果猛然仰起头的那一刻却十分简单粗暴的迎来了一双紧贴在她双‘唇’上的温热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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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点感冒了,这天气变得太快了,希望我的美人儿们都注意身体,这一会儿热一会儿冷的天气实在是令人难以招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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