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雷顿先生，我们……还要继续攻击么？”
指挥部内，所有人心头苦涩不已。
这场战斗从一开始就被对方掌控了节奏，到了如今，已经不得不继续错下去。
否则一切都将白费。
“当然要攻击！我们还有二十二万人，武道城内顶天只有六万人，先生们，攻下武道城，屠城！”
“屠城！”
“对，屠城！让古武界付出足够的代价，祭奠我们的死去的战士！”
群情激奋。
“所有人听令，给我杀！攻破武道城，屠城！我们不要俘虏！杀光每一个武者！”
“杀！杀！杀！”
“杀啊！”
平息了不到一分钟的战场，再度爆发惊天杀伐。
“屠城？哼，看看你们够不够杀再说！”
楚留香率领三千陷阵武者，站在城内广场上刻画的那些个点位上。
他自己站在中心处，盘膝坐下后，咬破手指，在眉心处刻画了一个奇怪的符号。
三千陷阵武者，彼此对视，然后微笑。
他们纷纷将手指咬破，用精血在额头上刻画各种莫名符号。
轰隆！
宛如惊雷炸响。
天空之上，那血色的漩涡，陡然加快速度，飞速的旋转了起来。
一股磅礴的吸力传来，下方正欲攻击武道城的所有修行者，全都被这漩涡吸引了注意力，纷纷看去之后，心跳都差点停止。
“炼灵秘阵！怎么可能是炼灵秘阵？”
“啊！该死，炼灵秘阵！”
“不！我的身体不受控制了！啊！我的鲜血……”
噗嗤！
许多修行者，莫名其妙的脑袋炸开，一团猩红的鲜血，仿佛受到牵引，疯狂的涌入天空上的血色漩涡。
噗噗噗……
顷刻间，超过三分之一的修行者，成为无头的尸体，僵硬的倒在地上。
这些尸体快速干瘪，全身泛白，所有的鲜血都被吸干，成为了天空中炼灵秘阵改良版的动力。
巨变发生得太过突然，修行者们全都呆愣住。
凡是脑袋爆开之人，都是曾经暗中修炼过炼灵秘阵弱化版的人。
几个呼吸间，有将近五万人，直接毙命。
每一个残存的修行者，眼中都满是极致的恐惧。
他们的精神都快崩溃了。
真刀真枪的杀，他们就算是死，也不害怕。
可这种身边同伴脑袋突然爆开的恐怖死法，真正的震撼了他们的心灵。
他们从疯狂中醒来，浑身发抖着想要退开。
可惜，退不了！
当所有修炼炼灵秘阵的修行者都死去，天空中的血色漩涡已经膨胀了两倍，覆盖了方圆百里。
武道城中心处，楚留香念念有词，大吼一声之后，一道血光冲天，直接没入那漩涡的正中心。
轰隆……
巨大的漩涡开始了移动。
恐怖的压力，横扫四方。
即便是萧凡等入道强者，也都脸色微变，一个个不由得落在了武道城城墙上，不敢再凌立半空。
“不要！”
轰轰……
一道道血色雷电，疯狂轰炸下来。
漫山遍野的修行者，歇斯底里的尖叫着，疯狂逃窜与躲避。
可是这漩涡如雷云，血色闪电根本就没有任何规律，完全是随机轰炸。
凡是被血色雷电轰炸到的修行者，立刻爆成一团血雾，哪怕是一块完整的肉都无法留下。
这一幕太过惊人，就像是血色深渊一样，令人绝望。
萧凡浑身汗毛倒竖。
这种攻击，哪怕是他被命中，恐怕也落不到好。
轰轰轰……
轰炸还在继续着。
一个个修行者丢盔弃甲的逃跑，却每时每刻都有修行者被炸成血雾。
等到血色漩涡的能量完全耗尽，在虚空中停下，逐渐烟消云散之后，整个天地才恢复了一点明亮。
而此时，武道城北门外的沙漠，数千米范围内，一片血红。
尸横遍野还算是好的。
很多倒霉的修行者，连尸体都不曾留下。
无数血雾汇聚，升腾到高空，本来已经停止的雨，重新落下。
这些雨，根本就是血雨！
哀鸿遍野！
二十二万修行者，如今只剩下十多万……
虽然数量依旧恐怖，但比起刚兵临城下的时候，却是稀疏了太多太多。
“楚组长威武！”
“楚组长威武！”
相比起修行者的无尽哀嚎，武道城内则是爆发一阵高过一阵的欢呼声。
虽然大家都抱有死志，但能够拉着这么多修行者陪葬，还是觉得很赚。
对于楚留香这个一举差点击杀十万修行者的大功臣，每一个人都给予了足够的尊敬和无上荣耀。
“呼呼……呼呼……”
楚留香剧烈喘息，但脸上满是微笑。
在他四周，三千陷阵武者，也都彼此露出自豪的微笑。
“诸位同道，我，龙组武部组长，楚留香，无愧古武界，无愧武道城，无愧龙组武部，无愧华夏，无愧……我自己。”
“楚组长威武！”
“威武！威武！”
众人欢呼。
楚留香如释重负一般，朝众人挥了挥手：“再见了，你们，加油……守住武道城！”
“诸位同道，再见，你们加油，守住武道城！”三千陷阵武者，齐齐高呼。
所有武者还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的时候，他们猛的屏住了呼吸。
众目睽睽之下，楚留香浑身干瘪，低着头，保持打坐的模样，全身血肉都快速的消散，最终只剩下一具白骨。
与楚留香一样的，还有三千陷阵武者，全都血肉快速消失，只剩下白骨，依旧盘膝。
“楚组长！”龙组武部的弟子们，撕心裂肺呼喊。
整个武道城，都陷入了一片哀嚎。
楚留香，以及三千陷阵武者，用生命，发动了这毁灭性的攻击！
萧凡在内的所有人，朝着中心广场，深深鞠上一躬。
事先，没人知道楚留香改动过后的炼灵秘阵，一旦催动，会要了他们的命！
慕萧玄泪目。
他曾经与慕清玄等，加入龙组，并且受到楚留香的多番照顾。
虽然他的崛起，与龙组武部并无多大关联，但眼看着楚留香战死，也是心情复杂到极致。
华夏唯一的一个阵师，至此陨落，不知道他有没有留下阵师传承。
但萧凡知道，楚留香已然有资格，如晨风一样，在武道城内，竖起一个雕像，受万世后来者，恭敬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