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
甘罗散漫坐在屋檐上,手执一个酒樽,神情说不清的蛊惑,说他赏月吧,夜空中的月已然躲进了云层中,不露半分脸。
忽的,扬起一阵夜风,吹起甘罗脸畔的发丝,“呵。”甘罗的嘴角似乎也随这阵夜风扬起了一抹完美的弧度。
伴随夜风而来的,还有两道黑影,风停,卫庄与盖聂忽然出现在了甘罗所在的屋檐上。
“两位这么晚了还来拜访本上卿,难道是为了陪本上卿一同赏月?”甘罗轻轻晃动着手中的酒樽,玩味的说道。
然而,天空中乌黑一片,只有零稀的几颗星星在那里眨眼睛。
盖聂礼貌的向甘罗作揖,说:“盖聂二人不请自来,还请上卿大人不要怪罪。”
“本上卿哪敢怪罪你们二人,只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甘罗慵懒的笑了笑,举杯饮尽杯中之酒。
盖聂和卫庄面面相觑,卫庄冷冷的说:“你已经猜到了我们前来的目的。”
“呵!”甘罗清浅的笑了,说:“这件事还用猜吗?除了张良的事,鬼谷的两位还有什么需要来找本上卿的。”
甘罗从身旁拿起酒壶,再为自己斟上一杯酒,继续说:“张良明日处斩,刑场想必是戒备森严,所以你们想要安全的救出他,你们需要一个人可以和你们里应外合,而本上卿在帝国位高权重,无论做什么都不会有人敢阻止,做你们的帮手,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正如上卿大人所言,不知上卿大人是否愿意帮这个忙?”盖聂礼貌的问道。
甘罗并没有立即回答盖聂的问题,将手中的酒壶放回原处,看着酒樽中散发着醇香的美酒,妖异的眸子闪过蛊惑的色彩,让人琢磨不透他的想法。
过了许久,甘罗慵懒的说:“本上卿为什么要帮你们?如果你们再想借用往日的旧情那就大可不必了,本上卿似乎与你们也没有什么旧情可谈。”
闻言,卫庄的眼眸微眯,握着鲨齿的手微微一紧,盖聂眼中也闪过一丝异样,薄唇微抿,说:“那,是否可以看在丽姬夫人的情面上。”
盖聂话音刚落,甘罗拿着酒樽的手微微一动,妖异的眼眸看向盖聂,启唇:“你,再说一遍。”
甘罗依旧是那样慵懒的坐在那里,那双眼睛却给人一种压迫感,周遭的温度猛然下降,冷得让人发麻。
见此,卫庄的眉宇轻轻一皱,看着两人眼神中透露着一抹探究,丽姬,这个名字似乎很特别。
迎着甘罗的压力,盖聂继续淡淡的:“张良曾多次相助于天明,于天明有恩。”
“这就是你要我帮你们的理由?”甘罗挑眉的看着盖聂,墨绿色的眼眸流转着惑人的流光,眸底却又带着寒意。
“这,是否足够打动你?”
甘罗转过头,淡淡的说:“张良是张良,丽姬是丽姬,两者你能归为一谈。”
“所以……”盖聂眉头一皱,似乎已经猜到了甘罗的答案,果不其然,甘罗淡淡的说:“本上卿现在没心情帮你们,不过,有一件事,本上卿要告诉你们。”
“什么事?”卫庄冷冷的问道。
甘罗仰头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语气不明的说:“韩非被劫。”
这四个字让卫庄的心里一震,问:“什么意思!?”
甘罗漫不经心的说:“不久前,本上卿派墨鸦去往咸阳将韩非接到桑海,但就在昨晚,有一伙人打伤墨鸦,劫走了韩非。”
甘罗说这话时看似随意,但眼底却是闪过了一丝杀意。
闻言,盖聂转目看了一眼卫庄,卫庄紧握鲨齿,浓烈的杀气破体而出,说:“是什么人!”
“苗疆。”甘罗微微启唇说出这两个字。
“苗疆竟敢截你的人?!”卫庄语气中带着淡淡的怀疑,“呵!”对此,甘罗冷笑一声,说:“你认为本上卿是在骗你们?”
“小庄。”盖聂示意卫庄不要冲动,看着甘罗,说:“上卿大人可知苗疆为何要截走韩非?”
甘罗慵懒的说:“你既已知道答案,又何必来问本上卿。”
盖聂眸光微沉,不知在思索什么,甘罗又继续说:“一些宵小总喜欢在本上卿面前蹦跶,告诉你们这些,是想让你们自己去救韩非,至于本上卿还有其他的事要去做,顾不上。”
卫庄和盖聂互相看了看,并没有说话,甘罗出神的望着远方黑茫茫的夜,淡淡的说:“本上卿心中有一个疑惑,所以想去追寻答案,这也是本上卿这次不能帮你们救出张良的原因。”
“上卿大人想追寻的答案……?”盖聂顺着甘罗的目光也望向远方,桑海,宛若是笼罩在迷雾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