觥筹交错,宾主尽欢。李浩二人高谈畅饮,不亦乐乎。
南宫宁安身为神捕,所涉奇案无数。李浩两世为人,见识广博思虑清奇。二人大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忽然,南宫宁安笑问道:“钱兄弟,你对这客栈建筑可有什么想法。”
李浩想了一下,说道:“这间客栈的建筑样式似乎跟北境的房屋有所不同,竟是一座八卦楼。若说此地是一座武学世家,想必也没人会反对。南宫兄怎么会有此一问。”
南宫宁安摇摇头,道:“在下总觉得此地甚是奇怪,刚刚问了下伙计。他只知道这幢建筑是前朝的一位奇门大师所造,其一家世代居于此处。可不知为何,二十年前,其一家老小一夜之间竟都惨遭毒手,死于非命。当时朝廷几次派人调查都毫无所获,最后只得归于悬案。当地人只道此处为鬼宅,纷纷远离此处。直至十八年前,这家客栈的老板才盘下此地,开了这件客栈。”
李浩夹了一口菜送入口中,待听完南宫宁安的话以后,眯了眯眼,道:“事出反常必有妖。第一,此地既为奇门大师所造,断不会只是一座普普通通的客栈。第二,当年作案的人又有何等身手才能在这机关楼内杀尽他们一家。第三,常人听闻此地凶宅,躲都来不及呢,这个老板怎么就敢接手开了这间客栈呢?”
“我与钱兄弟看法一致。”南宫宁安饮下一口酒,道:“只是此事年头久远,实在已经没法调查了。”
李浩点点,道:“管他呢,喝酒。”
两人刚一碰杯,就听到外面一阵吵闹,甚至还有摔破东西的声音。
两人相视一眼,走出门外。脑袋探出门外的栏杆向一楼中厅看去。
在中厅当中,一对兄弟正与一桌人对峙着,桌倒菜翻,狼狈不堪。
那一桌人为首的是一名骨瘦如柴的瘦猴儿,那瘦猴儿声音尖锐,道:“老子好心帮你们照看照看,谁想你们两个娃娃竟然如此不识趣,看来老子不得不替你们父母好好教训教训你们了。”
瘦猴儿此言仿佛激怒了那对兄弟,双眼通红抓起手中的剑就向着瘦猴儿冲去。
双方瞬间扭打在一起。
李浩招呼来一旁的伙计,问道:“你可知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这名伙计虽然焦急,可他之前毕竟收了李浩的钱,只得说道:“这二位兄弟在四位客官之后到了店里,本也打算要一间上房,可奈何这房间都没有了,掌柜就把他们安排在后院的伙计房间了。
这对兄弟倒也不是难说话的人,要了几个酒菜就在中厅坐下了,等人把房间收拾出来。
可他们背上那个包裹实在太过显眼,真真的是寸步不离。
那桌客人见状便出言询问,那二位兄弟只道是家中送给镇北王的礼物。那桌客人见状就要打开一看,可那对兄弟哪里肯干,双方这就扭打在一起了。”
“岂有此理。”南宫宁安大怒,厉声道:“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动手夺人包裹,当真是无法无天。”
“不好。”李浩一直紧盯着楼下的动静,那对兄弟武功虽然不凡,可经验不足。瘦猴儿那伙人出手又甚是阴毒,仗着人数众多屡施暗器,几番交手之下,那对兄弟已落入险境。
南宫宁安和李浩皆是面沉如水。
那瘦猴儿一剑刺向兄弟一人的胸膛。那人也是面露绝望闭上了双眼,胸口刚刚感受到剑尖的锋锐,就感到那剑停了下来。
睁眼一看,就看到瘦猴儿握剑的胳膊被一只鞭子缠住了动弹不得,循着鞭子望去,看到一名少年面色阴沉。他紧握鞭子的手微抬,那瘦猴儿的手就被掀翻了,剑也飞了出去插在了一旁的桌上。那少年右手一翻,“啪”地一声,瘦猴儿整个身体翻飞出去。
奇怪,那瘦猴儿的同伙呢。这人心中刚有所想,就扭头看去。
就见一白衣飘飘,剑眉星目,恍若天上谪仙之人。他只手持剑,剑花一抖却似漫天飞星,将瘦猴儿一伙人尽数撂倒。
“白玉飞星剑,你是南宫宁安!”
旁边看热闹的人不由得惊呼。
南宫宁安厉声道:“我齐国治下怎会有尔等小人行径,依我大齐律例,今日将尔等击倒。他日再犯,定斩不饶!”
南宫宁安声如雷霆,一声正气。
瘦猴儿一伙人落荒而逃。
那被李浩救下之人,对着南宫宁安二人行礼道:“在下师元礼,这是我弟弟师元义,多谢二位前辈救命之恩。”
南宫宁安挥手示意无妨,一旁的李浩又是扔了一锭银子给了一旁的伙计,道:“今天的损失我包了,再给做几道菜送进屋来。”
然后李浩望向师元礼兄弟二人,道:“二位兄弟不必客气,若是赏光,不妨上来喝一杯。”
师元礼二人哪有拒绝的道理,随着南宫宁安去了李浩的房间。车夫老汪道了一声吃好了就先回房休息了。
酒桌上,师元礼兄弟端起酒杯,再敬李浩二人,道:“今日多谢二位搭救,我兄弟二人无以为报,先干为敬。”
兄弟二人一口饮下,酒一入喉便面色震惊。
南宫宁安哈哈一笑道:“任谁喝了钱兄弟这酒都是这副表情
“南宫前辈说的是,世间怎会有如此佳酿,还未请教这位前辈姓名。”师元礼称呼李浩时颇显别扭,面前这位少年怎么看都还没有他们兄弟二人你年纪大,可怎么身手却是如此了的,更与齐国第一神捕南宫宁安称兄道弟。
“师兄弟何须客气。”李浩饮下一杯酒,道:“我的年岁尚不及二位,断当不起这声前辈,称呼我一声兄弟便可。”
“钱兄客气了,你这身手我们兄弟当是望尘莫及。”一旁的师元义说话了,此人落座后一言不发,神情冷淡,可却对李浩露出由衷的敬佩。
师元礼兄弟二人家学渊源,与李浩二人相谈甚欢。
突地,一旁的南宫宁安突然问道:“敢问小兄弟可是来自元南的师家。”
师元礼道:“南宫前辈不愧是第一神捕,眼力非凡。我兄弟二人确是师家子弟,此番受家主之托,来为镇北王奉上礼物和密函。这是我兄弟第一次出门闯荡,没想到就有如此遭遇。”
南宫宁安道了两声怪不得后,才笑着说道:“两位小兄弟不必介怀,万事都有第一次,谁都会有这么个过程。只是今后还是无比小心,越是重要的东西越要放在心里而不是放在身上。”
师元礼急忙多谢南宫宁安的指点,可师元义却是盯着李浩。
李浩对这个师元义很感兴趣,哥哥善说,弟弟却是沉闷,这两兄弟的性格真是有趣。
南宫宁安看到师元义的目光不由得大笑道:“天下间又有几个钱兄弟这般的怪胎,十六岁的先天当真是前无古人。在极北苦寒之地,周旋于山内外,一身才华可见一斑啊。”
“老哥过奖了。”李浩轻笑两声,然后看着师元义道:“你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