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大家都在后面选房子的功夫,顾安宁和李炎也把他们带来的桌椅都放了出来。
一楼二楼顾望远并没有给他们准备桌椅,但是三楼顾望远就准备了家具。
李富贵等人等人动作都很快,顾安宁和李炎刚刚把东西拿出来他们就过来了,一过来,看到大堂里这么多熟悉的东西,个个都无比的惊讶,“啊......这......东家,你把桌椅都带来了?”
顾安宁含笑点头,“是,能用就用嘛,都是钱,能省一点就省一点吧,来,把这些桌椅都按原来的位置摆放好,时间不早了,早点弄好我们早点吃晚饭。”
李大狗他们一个个都上去帮忙,一边帮忙一边嘀咕,“这是什么时候弄来的?怎么我们一点都没有发现啊?”
李锁柱道,“东家和三爷做事,哪里是我们能知道的,可能是趁着我们不注意的时候弄来的吧,我们之前不是归置过吗?”
大家虽然十分疑惑,但是还是觉得李锁柱说的有道理。
一行人动作飞快,加上李炎带来的人也都没有走,几十个人在整个客栈里忙活,只用了一个时辰便把百宝楼恢复成顾家小苑的模样了。
他们把楼下布置好,顾安宁楼上正屋也收拾的差不多了,她出来一看,就见所有人都在正屋里等着她。
“阿姐,我们现在都收拾好了,接下来要做什么啊?是不是回家啊?”
顾安好拄着柺杖问她。
对于回家这一见识,顾安好始终都十分着急。
顾安宁摇摇头,“你再等等吧,我们这就去把大哥请过来,和我们一道儿吃顿晚饭,你们也都别耽误了,赶紧回去收拾收拾,把你们的东西都收拾好,一个时辰之后我们就开始吃晚饭。”
大家看着时辰都不早了,再过一个时辰估计天就彻底黑了,于是大家也都不敢耽误了,连忙回去自己的屋子收拾自己的东西了。
顾安宁把大家都打发走,一边让修能去请顾望远,一边让人去打包晚餐。
冬天天黑的都早,天黑的早也就不说了,还特别冷,尤其是京城比李屋村冷太多了,天色一黑下来,人一停下来,就觉得格外的冷。
顾安宁把暖风机正屋、她和李炎的房间、顾安好的房间,大堂和厨房都各自放了一个,刚刚放完,顾安好就走了过来,拧巴的问她,“姐,你说我这样穿会好看吗?哥哥会看出来我这脚还没有好起来吗?”
顾安好穿了一身嫩黄色的衣裳,头发打理的一丝不苟,脸上也画了淡妆,眉眼十分精致,肤色白皙细嫩,神色之间带着点点不安,却格外的惹人疼爱了。
顾安好让小桃扶着,手上没有拿着柺杖。
她伤的实在是太重了,即使王大夫和她日日都给顾安好用好药,也经过那么长时间了,但是顾安好依旧是还没有能不借助外力行走,一放下柺杖或者没有人扶着,根本就站不了多久。
她的腿脚都还没有多少力气。
顾安好略有些不安,“你说大哥看了我这个模样,会不会很失望啊?大哥让我好好恢复身体,可是我都还没有好起来,我......”
她实在是好害怕顾望远会失望。
都那么久了,顾望远要求她做到的事情她都没有做到。
顾安宁上前,帮顾安好整理了一下衣服,又重新拿出来口红,给顾安好添了一点点上去之后才温和道,“傻姑娘,大哥让你好好恢复身体,那不是怪你,是担心他走了之后你就丧气了,。这才那样要求你而已,你好和不好,还不是大哥和我的妹妹?况且,你已经好很多了,这种事情不能勉强的。”
“你别担心知道吗?大哥要是知道你这么想,指不定要伤心了呢。”
顾安好点点头,但是还是有点犹豫不决,“大哥真的不会吗?”
顾安宁摇摇头,“不会的,你今天真好看。”
得了顾安宁的再三保证,顾安好这才放下心来,有些欢喜的笑了,“阿姐,我们终于回家了,终于回家了。”
一晃三年的时间,他们终于走到这里了。
顾安宁笑着点点头。
这个时候,蓁蓁抱着李云昇过来了,李云昇哇哇哭着,蓁蓁怎么也哄不住,“东家,小少爷他一直哭。”
顾安宁回头看了一眼,“可能是饿了,我来看看。”
说着她匆匆的看着顾安好道,“你还是把柺杖用上吧,都是一家人,你不要勉强自己。”
顾安好点点头。
得了顾安好的同意之后,顾安宁回头从蓁蓁手里抱起孩子,一边摸着孩子的衣服,一边轻声哄道,“宝宝乖,饿了是不是,我们现在就吃饭饭,不哭不哭.....”
她一边哄着孩子,一边朝房间里走去。
“安好......”等顾安宁喂完孩子出来,已经过了半个时辰的时间了,李云昇也睡着了。
她一出来,整个正屋都空无一人,静悄悄的。
正屋里并没有顾安好等人的身影,就是李云锡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她走下一楼,还没有走到大堂呢,就听见大堂里头传来一阵一阵的哭声,顾安宁心里疑惑,加快脚步朝大堂里走了过去。
一跨进门口,就见李大狗等人背对者她围在了一起,哭声正从他们等人中间传了出来。
顾安宁一边走过去,一边问道,“怎么了?好好的哭什么啊?谁在哭?”
大家听见声音,一个个的都回过身来,含笑看着她,并且让开了一条道儿。
看见大家笑,顾安宁就更加疑惑了,“怎么了?都看着我做什么?晚饭订好了吗?”
李炎也在人群里头,见她下来了于是就走了过去,轻声在她耳朵旁边说道,“娘和大哥都来了......”
顾安宁愣住了,呆呆的看着前面背对着她的人。
娘?
顾安宁一看,顾望远确实是来了,除了顾望远之外,还有两个她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人。
一个年轻,年纪和她差不多,一个年纪大一些,正抱着顾安好。
顾安好也在哭。
那个年纪大一点的女人也是,也在呜呜哭着。
顾望远就站在她们两人身边,眉目温柔的看着她们。
顾望远是她们之中最先发现她来了的人,“三妹来了......”
他刚刚说完,顾安好和那个女人都不能哭了,两个人抬起头看她。
顾安宁看见那个女人的脸之后,整个人又愣住了。
那一张脸,脸色苍白,带着病容,眼角等处也都带上了岁月的痕迹,整个人都透着一股羸弱的感觉,好像风一吹那个人就要倒下了。
顾安宁脑子里第一个想法就是这样的想法,她下意识的回身,“啪嗒”一下把门给关上了。
外面风大,可不能吹坏她了,可不能让她娘给冻着了。
她和顾安好的母亲,顾夫人
看到那一张脸的时候,顾安宁就确定了,眼前这个女人,是她和顾安好还有顾望远的母亲,李云锡和李云昇两兄弟的外婆。
顾安宁呆呆的喊了一声,“娘?”
那女人当即就放开了顾安好,朝顾安宁扑了过来,脸上泪如雨下,嘴里喊道,“我的儿.......娘终于见到你了,这么多年你去哪里了?”
她看着就十分虚弱,她朝自己扑过来的时候,顾安宁连忙走了过去接着她,不光是顾安宁出手了,就是李炎和顾望远,也都伸手扶着她,省的她太过激动,把自己给摔了。
顾安宁把人抱住,自己也被人抱着,一边被人抱着,同时还承受着顾夫人的捶打,“你去哪里了?你去哪里了?怎么不回来?娘找了你很久了。”
她哭的十分凄惨,顾安宁也跟着哭,顾安宁觉得自己自从生了孩子之后,就十分的感性了,时不时的就想哭,隔三差五的就要哭上一场。
“女儿也想回来,可是......我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回家的路。”
这一句倒是实话,李屋村离这里十万八千里,顾安好是个失忆的,她是一个外来人,硬是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人,怎么回家?
都是最近,才知道自己的身份。
这话又换来了顾夫人对她的一顿捶,“你就是没良心,就是没良心,不听话,走了这么久,让娘怎么活啊?”
顾安宁一边承受着顾夫人对自己的捶打,一边认顾夫人对自己的控诉,哄小孩儿似的红着她,“是我不好,娘,我错了,我知道错了。”
顾夫人从她怀里抬起头看她,又是一巴掌拍在了她身上,又开始哭了起来,“顾安宁,你们姐妹俩没有良心。”
说着继续哭起来了,声音越发的大了,听着还格外的委屈。
顾安好也走了过来,抱着她们,轻声嘀咕,“娘,是我和姐姐不好,我们知道错了。”
怀里的人哭着哭着就开始咳嗽了起来,咳嗽着咳嗽着就开始没有了声响了,顾安宁一看,顾夫人已经晕过去了。
“大哥,这是怎么一回事?娘怎么会这样?”
顾安宁吓了一跳,抱着顾夫人都不知道要怎么办。
好好的人,怎么会晕过去了呢?
顾望远还没有来得及反应,他身边的那个年轻一些的女人,看着像个丫鬟模样的人就已经扑了过来了,把顾夫人从顾安宁怀里接了过去,嘴里“啊啊啊”个不停。
这人不会说话。
顾安宁看着她一边手比划,嘴里还“啊啊啊”个不停,她自然是不明白这女人是什么意思了,但是好在她有小胖,小胖很快的就把这女人的意思给翻译出来了。
“你是说我娘太激动了,所以才晕过去了?”
那女人点点头。
只是一时激动而已,那倒不是特别严重,顾安宁悬着的心这才放下来,连忙道,“相公,赶快把娘送到房间里头去,再请王大夫过来看一看。”
李炎刚想过来,顾望远就快他一步,把顾夫人接了过来,一把抱起,朝门外走去,一边走一边道,“不用了,娘身子不好,她的病,别的大夫也看不得,鸳鸯会照顾娘的,你不用担心。”
顾望远说着,顾安宁就见刚才那个女人紧跟在顾望远身边,一起走了出去。
原来这人叫鸳鸯。
顾望远走了,顾安宁和顾安好等人也连忙跟上。
客房里,顾夫人正躺在床上,鸳鸯坐在床前,手脚麻利的给顾夫人施针,顾安宁和顾安好就站在一边看,一句话都不敢说,害怕她们发出一点动静来会影响到鸳鸯。
顾夫人此刻看着是两只手臂都是银针,就是头上,也有几根。
而顾望远和李炎都在外面等着,都没有进来。
时间在安静之中悄悄的过去了,也不知道等了多久,鸳鸯终于是把顾夫人头上手上的银针一一拔掉了,顾安宁和顾安好一见鸳鸯拔针了,当即就冲了过来,“鸳鸯,我娘如何了?”
鸳鸯比划了两下。
顾安好看不明白鸳鸯是什么意思,但是见顾安好已经看向顾夫人了,自己也跟着朝顾夫人看了过去。
只见顾夫人眼皮子眨了几下,接着就睁开了眼睛。
顾安宁和顾安好姐妹两人都十分惊喜,“娘,你醒了?”
鸳鸯站起来,给她们让了位置,同时朝顾安宁比划了起来。
她说,她去告诉顾望远。
顾安宁点了点头。
顾夫人刚刚清醒过来,整张脸一点血色都没有,人也看着有气无力的,她也看得懂鸳鸯的手语,见鸳鸯要出去找顾望远,就不让她去了,“鸳鸯,你在这等着吧,我和她们说说话。”
鸳鸯点点头,毕恭毕敬的退了出去,站在一边等着。
顾安宁和顾安好连忙坐下了,顾安宁问道,“娘,你怎么样了?有哪里不舒服吗?”
顾安好也说道,“是啊,娘,你的身子怎么还是这么差?这么多年一直都没好吗?”
听了顾安好的话,顾安宁才知道原来顾夫人的身子一直都不好。
顾夫人虚弱的冲她们笑了笑,看着她们两个道,“娘的身子一直都是这样的,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原本以为我要死了,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们了,没想到老天开眼,还能让我心想事成,娘这一辈子,也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