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明日就要启程,今夜便早点睡吧。”姜墘善身边随侍的宦官小声道。
姜墘善看看窗外的夜色,搁下笔,揉了揉眉心道“不急着回去,我去看看父王。”
因为需要批阅的折子不少,姜墘善常常批到半夜,这时候不好在回到府中,所以折子多的时候,他便留在王宫中,睡在自己幼时的书房里。
夜深,清风何旭,明月皎洁。仆役掌着灯,姜墘善踏着一地月光来到父亲住处。
榻上的父亲睡的安稳,被子好好的压到下巴,看起来并无不妥。只是病总不见好转,面色越发憔悴了。
“父王近来情况如何?”姜墘善轻声问掌事的大宫女,期盼能听到一些好消息。
“王上近来休息的很好,或许病情很快就能好转了。”大宫女答到。
总昏睡,少清醒,饭没少吃,身体却一日日清减。这就是父王近来的病状。姜墘善听那大宫女的话,父王的病并无改变,说好转只是不敢说实话罢了。
宫女是提着脑袋做事,姜墘善没有责怪宫女这样投机的答法。
父王的病御医都束手无策,这般下去,他就不得不考虑王位的事了。
姜墘善想起了父王给他的那道御旨。
直接宣读御旨,废掉现在的太子吗?姜墘善想到。
一朝中现有形势来看并不稳妥,但真到了那一步还是要有所准备才行。
明日便要启程,千叶有些兴奋。她听葛少秋和岳峰说春猎的地方在池国的西北边,距离葛城骑马得需要三四日。这样的距离在千叶听来是很远的地方了。
夜色已深,千叶为明日去春猎的事睡不着,葛少秋却也没去睡。
前一阵千叶为恢复怪人的方法熬夜,这一次轮到他了。
为了向二公子推荐藤甲,他这几日都在推演兵法,查阅各种军资的屯贮和征收方式。
“我听说你们池国的二公子并不善长军事,你同他说这些他听的懂吗?”千叶问道。
“就是怕他不懂才我看这些啊。”葛少秋回道,“懂得人自然会明白藤甲的价值,可他不懂我就要把方法说的通俗些,能让他听懂。而且,二公子不懂军事,如果真的采纳了我的建议,我希望他能把推行藤甲的事教给我。”
“可藤甲制作周期可不短,你要推行要花不少时间吧?”千叶问道。
“但它的制作难度不高,成本也不大,我想用征收的方式应该不会太难。”葛少秋说道,“况且,池国和东面部落的局势比较紧张,也许藤甲能赶得上用处。”
“我看危险。”千叶评价道。
“赶不上也是个机会。”葛少秋说道,“起码会有人意识到打仗十分需要这样牢靠的防护,而且东面部落虽多,可就算联合也不过是抟在一起的沙子。我倒不觉得他们真的敢打阳城,最多示示威,恐吓恐吓罢了。”
“可前一阵不还听葛天说,阳城的那位袁丛将军打算发兵吗?”千叶道。
“那我可说不准了。”葛少秋耸耸肩,“听我父亲说这位将军十分不喜外族,可能真会趁着这个机会发兵。”
葛少秋面前的桌案上铺满了各种兵书,从介绍兵器、征兵方式到有关战法的都有。
一件铠甲而已,有必要翻这么多书吗?千叶拿起一本看了看心想。
“葛少秋,你这样算不算是纸上谈兵?”千叶翻着手上的书,笑着问葛少秋道。
“算吧。”葛少秋答的坦然,“可若是连纸上谈兵都不会,上战场难道全凭莽撞吗?这不是拿士卒的生命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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