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主,您都听到了?”姜龙立马明白过来,她刚刚应当就在这附近,并且将他和陈渊的对话都听了个一清二楚,想着,他忙又恭敬回道:“回尊主,他确实是长生岛上出来的人。”
“你之前可没跟我说过湘州城中有岛上的人存在,”蓝菱菱不悦地斜视了他一眼,冷冷道:“你早知道他就是那个练牵魂蛊的人,却敢帮他隐瞒,胆子不小啊!”
姜龙知道她误会了,忙不跌拱手躬身喊冤道:“属下不敢,属下就是再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欺瞒尊主,属下也是刚刚才确定他就是那练蛊毒的人,之前是真的不知,请尊主明鉴!至于没跟您提起过他,完全是因为属下以为您对岛上的人并不在意,也没有见他们的打算,所以才没跟您说起,请尊主恕罪!”
“哦?”对他这翻说辞蓝菱菱没说信也没说不信,只是似笑非笑道:“牵魂蛊除了长生岛的人,外面的人知之甚少,城中这么多人中了蛊,你之前却没怀疑过他?”
姜龙摇摇再解释道:“不,属下不是没有疑过他,在发现牵魂蛊在城中出现后,属下第一个怀疑的便是他,但属下私下里偷偷查过了,这些日子甚至一直有派人暗中跟踪他,但却没发现他有任何可疑之处,属下原以为是自己错怪他了,没想他其实是跟外人联合起来练蛊,将练蛊的方法传给了外人,让别人去动手,自己隐藏起来在幕后指点一切!”
蓝菱菱却并不好糊弄,直接指出了他的矛盾处道:“你怀疑他,却不告知于我,只私下里自己去查,只怕并不是怕打扰我,而是你跟他关系并不简单吧!我猜就算你真查到点什么,只要他肯及时收手,你也会就此揭过,不会捅到我面前来吧?我倒是好奇了,他跟你究竟是什么关系?让你这么护着。”
姜龙沉默了,知道瞒不过她,最后只能苦笑着承认道:“尊主敏锐!他跟我的关系确实匪浅,他其实是我义兄的孩子,我义兄已逝世多年,属下便一直将他当自己的孩子一样疼爱,因此就算对他有所怀疑,属下也只敢自己去查,确实是如尊主所说的有几分私心存在,希望在来得及前拉他一把。”
“你义兄是岛上的人?”蓝姑娘挑眉。
姜龙摇摇头:“不是,他只是一个早年跟我一起在济药堂学医的普通男子,因性格志趣相投,便结成了异姓兄弟。”
“那他怎么成了岛上的人?”蓝菱菱指着那边还趴在地上的陈渊不解道。
“此事说来话长。”姜龙感慨了句。
蓝菱菱随口接道:“没事,你慢慢说,我不赶时间。”
反正要逮的人已经逮到了,她确实没怎么可急的,可以拔冗听听他的故事。
姜龙只得将往事尽量简洁明了地向她叙述道:“当年我和义兄刚学有所成,年轻气盛对外面十分向往,便结伴外出游历。有一天走到海边,我突发奇想想去看一看祖父的家乡,便租了只船与义兄一起出海去碰碰运气,原本以为仅凭祖父曾经描述过的只言片语想找到长生岛是不太可能的。”
“没想到还真让我们瞎猫碰上死耗子的给找到了,更没想到的是义兄他居然和岛上的一名女子相爱了,并为她留在了岛上,不跟我回来了!我当时虽然有些失落,但即是他心之所愿,我也就尊重了他的选择,一个人回到湘州城。”
“原来如此。”蓝菱菱明白了。
父亲岛外人,母亲是岛上的人,陈渊是在岛上出生,那他确实算是岛上的人,但他又不是纯粹的岛上人,难怪他后来会离岛,来到这湘州城,想必也是因他父亲跟他说起过姜龙在这里吧!
果然,只听姜龙继续道:“然后,十多年后,有一天,陈渊突然带着义兄的信物来找我,我才知道义兄已经病逝了。而陈渊来找我是因为他想出来外面闯闯,他说他常听义兄跟他说起外面世界如何精彩,山川如何秀美,因此十分向往外界,想也出来四处看看,他让我帮他弄户籍。我也没有多想,觉得即然是义兄的孩子,我自然能帮就帮,我便托人给他弄好户籍,他想读书,我便送他进书院,给他找老师。”
“这么多年下来,我对他尽心尽力,将他当自己的孩子一样疼着,自认对他知根知底了解全面,刚察觉城中有人在练牵魂蛊时,我其实并没怀疑他,那天晚上见过尊主后,还十分兴奋地跑去跟他说了您出山的事,他当时神情很吃惊,又似乎有点害怕和忌惮,我也没有多想,以为他是听多了岛上关于您的可怕传说才会那些样。”
“过后想想却又觉得有点不对劲,联想到城中的牵魂蛊的事,尽管不愿怀疑他,但为防万一,还是私下里让人去跟踪调查,没想他隐藏得那么好,我差点就被他骗过去了,要不是今日一早跟着他的人发现,早上天没亮时他便将家人全都送出了城,我感觉事情不妙,便赶去找他。然而一切都来不及了,我还没找到他当面对质,城中便乱套了,这时我才明白过来,他与那些人其实是同伙!”
蓝菱菱双眼微微眯了眯:“如此说来,你也不知道与他一起合伙练蛊的人是谁了?”
“属下可以发誓,属下真的不知。”姜龙斩钉截铁道,说完还举起手就要当场给她发个毒誓。
“行了,不必了,你不知道,我问他便是了。”蓝菱菱打断他道。
倒不是她有多相信他,而是誓言这玩意在她这从来没有意义!
抛下这句话,她抬脚走向那缓了半天才强撑着半坐起来的陈渊。
蓝菱菱居高临下俯视着地上嘴角挂着血丝,显得十分狼狈的人,淡淡道:“陈渊陈同知对吧?”
“明知故问!”陈渊抬眼故作不惧地与她直视着,阴郁的决然道:“即然都被你抓到了,要杀要剐随便你,其他的别想让我说半个字。”
蓝菱菱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这都已经说了不止半个字了吧?”
“……”陈渊噎了一噎。
这女人有毛病吧?是这么算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