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陈渊眉心忍不住动了动,他依然没有说怎么,但蓝菱菱知道自己说中了。
她笑了笑,从袖中拿出了那块之前从遐音寺佛像底下撬出来的血玉,在他面前晃了晃,了然道:“你是在找这个吗?长生教曾经的尊主令,也是长生岛上那个被我封存多年宝库的开关钥匙。”
一看到那块血玉,陈渊就忍不住失态了,他盯着她手里的血玉,控制不住地气愤道:“它居然还在你手里,难怪我们找了这么多年都没找到!不是说解散长生教后,你便抛下了一切,将它也交给了曾经的手下护法保管吗?骗子!”
这是等于变相的承认了自己来湘州城的目的。
“果然是在找它啊,”对他的指控蓝菱菱不以为意,只是浅浅一笑,告诉他道:“它确实一直就在遐音寺中,我也是前不久才刚将它取回来的,你们找它找了这久都找不到,只能说明你们太笨了,可怪不得别人。”
“你!”陈渊忍不住又是气结又是懊恼。
没管他如何恼恨,蓝菱菱收起手上的血玉,继续往下推论道:“长生岛上宝库里的银钱,早在散教前我便尽数分给了岛上的教众,里面剩下的都是一些对常人没用的东西,唯一比较吸引人的应该是那堆古书了,所以你是想要那些古书,看不出来你有那么爱学习啊!”
说到这,她略嘲讽地笑了笑,接着又轻飘飘道:“还是你以为那堆古书里有你想要的东西?比如,长生不老蛊的练制方法?”
闻言,陈渊脸色陡然一变,瞳孔也不受控制的猛然一缩。
就连一旁安静的当了许久隐形人的姜龙都忍不住吃了一惊,猝然抬眼看向她。
随口抛出一句石破天惊地话语,蓝菱菱自己却还是波澜不惊,一派地平和:“看来是了,毕竟是长生岛上长大的人,知道长生蛊的存在也不奇怪,只是没想到你这么野心大,不光想要权势滔天,还想长生不老啊!这可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了!连牵魂蛊都没练好,就贪心的打起长生蛊主意。”
震惊过后,陈渊很快就恢复了镇定,闻言挖苦道:“不愧是活了一百多年的怪物,随随便便一猜便能将我的心思猜了个透通。”
“陈渊你放肆!”
被人骂是怪物,蓝菱菱眉眼都还没动一下,倒是一旁的姜龙忍不住率先喝斥了一声。
陈渊却扬扬眉,破罐子破摔般无惧道:“难道她不是吗?一个一百多岁的老婆子了,却长了一张二十来岁年轻女子的面孔,不是怪物是什么?”
“你!……”姜龙抖着手指指着他,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可怜他一生斯文,从没与人红过脸,导致现在自己最崇敬的人被人当面骂了,哪怕他气得全身直颤,却找不到一句有力的话语来反驳。
想着,不由得更气了,气陈渊!更气自己!气自己白白疼了这个白眼狼这么多年!
此时,蓝菱菱才不紧不慢地双手抱胸闲闲道:“我就算是怪物又如何?你千方百计、日思夜想地想成为我这样的怪物还成不了呢!”
“……”这反讽可谓一针见血,直插要害!让陈渊顿时无话可说,只能强自在别处找补:“你说我贪心,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说,你自己不也一边手握牵魂蛊王,一边对身上的长生蛊也不舍得放开!哦!也对,这种逆天的东西,你自己拥有就够了,的当然不准别人也拥有!所以你才将这两种蛊的练制方法统统都毁掉了,还将它们列为禁术,你可真够恶心的!”
对于他这翻声嘶力竭的指控,蓝菱菱听着不痛不痒,更不屑去辩解,只神色淡淡道:“即然知道两种蛊毒的练制方法都被我列为禁术,并毁掉了,为什么还要找尊主令呢?即使你打开了长生岛上的宝库,你也不可能找到半点有关它们的线索。”
陈渊却嗤笑道:“别装了,你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我,反正我也逃不掉了,不怕告诉你,我知道练蛊的方法你是毁掉了,可练制长生蛊的蛊苗你可毁不掉,宝库中有条秘密的通道直通岛心地底的一处洞穴,里面全都是练制长生蛊的蛊苗!对吧!”
“知道得还不少。”蓝菱菱撩起眼皮幽幽地看了他一眼,平淡地问道:“这些你也是从那个石壁上知道的?”
“是又如何!”
“那个初代护法可真是长舌,死了都那么让人讨厌!”蓝菱菱不由叹喟一声,感慨道:“早知道我就该把那洞穴给炸了,永绝后患!”
陈渊冷笑道:“你当然想炸,可你不能炸,因为那里是长生岛的支撑点,一旦炸了整座岛都会沉没,所以你只能把它封了起来!”
蓝菱菱双眼微微一眯,冷冷问道:“这些事你还跟谁说起过,和你合作的人知道这些吗?”
“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反正我都要死了,为何还要告诉你答案!”陈渊说着咧嘴一笑,阴狠道:“想到你从此要为此抓心挠肝、寝食难安的度日,我才痛快呢!”
蓝菱菱双眉微微一蹙,偏头略略思考了下,道:“不如这样吧,我们做个交易,我放了你,你将与你合作的对象和他们所知的都告诉我,如何?”
此言一出,陈渊还没反应,姜龙倒是先吃了一惊:“尊主?!”
“此话当真!”陈渊也惊讶道。
蓝菱菱肯定的点了点头:“当真!”
陈渊却狐疑了:“我如何能相信我说了之后你不会反悔?”
蓝菱菱不疾不徐地说道:“一个已知的敌人对我来说不足为虑,一个未知的躲在暗处的敌人却很麻烦,我今天放了你,换另一个敌人的消息,我觉得挺划算的。”
陈渊闻言刚高兴了一下,张嘴正想说什么,不想……
蓝菱菱不等他开口,便又继续说道:“当然这并不代表以后我就不抓你了,这次我放了你,能不能逃得出我的手掌心凭你自己的本事,如何,你可要赌赌看?”
“……”陈渊脸上欣喜的神情不由滞了滞,顿了下,他皱起了眉头,不满地道:“就知道没这么好的事!这不还是等于没放过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