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蓝菱菱按着平日的时辰准时起床,洗漱完打开房门,才发现楼下所有人早就到齐了,正安安静静坐着,似乎就等她一个人了。
“早。”
她挑挑眉,淡定自若地走下了楼,如常地向众人招呼道。
“师姐,你起来了。”陈曙曦忙起身殷勤道:“我做了白粥、肉粥和面条,还有馒头、包子、烧饼、混饨,你想吃什么,还是全给你端过来,你每样都吃点?”
蓝菱菱看了他一眼,在桌边坐下:“你一大早就做这么多干什么?不嫌麻烦,不会是昨晚一夜没睡吧?”
“没有,睡了。”陈曙曦立刻摇摇头,否认到。
就是心不定睡不着,老是想起之前和师傅的谈话,躺下没多久,大半夜便爬起来练了会功,然后天没亮就跑厨房去给她做早饭了。
蓝菱菱那能看不出他在撒谎,不过她也没打算折穿,而是回答起了他刚刚的问题:“就混饨吧,其他的你跟他们分着吃了吧。”
她徒弟她明白得很,即然是做给她的,她还没吃,他自然不可能便先行用了,所以他必然也是还没吃过早饭的。
“好。”陈曙曦轻轻应着,转头去厨房给她端一直温在灶上的早食。
陈曙曦的身影刚消失在大堂,隔壁另一桌上原本安静坐着的赵勋便立马笑嘻嘻道:“谢蓝姑娘赏的早食,等了半天,我早起吃的东西都消化完了,刚巧觉得有点饿了呢!”
这是在暗暗指责她起晚了,拖慢了他们行程吗?
蓝菱菱没有装听不懂,而是直接好商量地道:“下次你们可以叫醒我的,我一般没有起床气。”
赵勋夸张地叹了口气,然后不无抱怨地道:“我倒是想呢!可关键是陈兄弟不让啊!你是不知道,你没起来前,我们甚至脚步重点或是不小心弄出大点的动静,他都要瞪死我们,想要将我们赶出客栈呢,说话声音再大点他还想动手点我们哑穴!他这样子,我们要敢叫醒你,怕是兄弟就没得做了!”
蓝菱菱闻言,唇角忍不住微微一勾,毫无愧色地道:“即然如此,那你们便等着吧。”
“不是,我们等一等是没什么,但我就搞不明白了,陈兄弟他为什么那么怕你?你不是他师姐吗,他对你干嘛要这般小心翼翼的,侍候你跟侍候祖宗似的?”赵勋似乎是有点好奇,但同时又带了点为兄弟抱不平的意味道。
蓝菱菱偏头瞟了他一眼,颇觉有趣地问道:“有吗?”
“没有吗?”赵勋反问着,将自己所见所闻有理有据地向她讲道:“咱们就不提他平日里对你言听计从恭敬有加的态度,就说今天早上,你知道他几时便开始为你们今天的出行忙前忙后的吗?”
他问着,但又不等她回答,便自顾接着往下说道:“酉时不到!他除了要给你做早饭,还要做路上你吃的点心,又要把你坐的马车给里里外外地都擦洗了一遍,怕你坐得还不够舒适,连毯子也给你换成新的了,还怕你路上无聊,天才刚蒙蒙亮,就跑去书肆敲开人家大门,不顾人家白眼,冲进去给你抱了好多书回来,回来路上还不忘给你带干果零食!你说他这是不是侍候你比侍候祖宗还尽心多了!”
原来徒儿一大早就干了这么多啊,果然够贤惠,够孝顺!
蓝菱菱没回答他似是质问的疑惑,反而奇怪道:“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赵勋气不大顺地道:“当然是因为我们也是一大早就在这坐着里等你,看他忙前忙后的我看不过眼便给他搭了把手啊!”
“你们干嘛也起这么早?”蓝菱菱纳闷了。
徒弟睡不着她能理解,毕竟昨晚他们刚聊完他往后的复仇计划,他激动些也没什么,但他们大冬天也来这么早干嘛?
赵勋没好气道:“不是你说的我们今天一早出发吗?我们还不是怕你们久等了,便早早过来了!”
结果谁知道却是他们在这吹冷风等她!
原来是昨晚忘记定好出发时辰的锅。
蓝菱菱想着,淡定地道:“哦,我说一早,又不是要你们漏夜赶路。”
“……”赵勋噎了一噎,一时心塞不已,正待再说点什么,不巧陈曙曦正好端着一盘早食回来了,想着不好让兄弟为难,便只能将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
用过早食后,一群人终于整装待发了。
上了马车后,一早上总感觉少了点什么的蓝菱菱也终于想起来了,转头向坐在车辕的徒弟问道:“萧瑄呢?今日什么一早上都没见他人影?”
陈曙曦瞟了一眼周围,见赵勋他们已经翻身上马,并没有注意到这边,便压低了点声音,告诉她道:“他一早收到阁内传来了消息,似乎是有急事要处理,便到暗舵去了,他让我们先走,处理完阁内的事他会自己追过来的。”
“这样啊,那我们便先走吧。”蓝菱菱听了如此道。
并不担心萧瑄会遇上什么棘手的事,毕竟凭他如今的武功,能让他吃亏的人少之又少。
就这样,一行人乘着朝阳缓缓驶出了湘州城,离开了只停留了短短月余,却给所有人都留下了万分深刻记忆的湘州城,踏上了新的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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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蓝菱菱他们踏上前往裕州府旅途的同时,之前从陈曙曦他们手里逃出了湘州城的蒙面女子,经过多日马不停蹄的狂奔,已经先他们一步到达了裕州府。
进了城,蒙面女子熟门熟路地策马往自家宅院奔去,到了大门口,翻身下马,不用等她出声,门口认出她的守卫立马上前接过她手里缰绳,将马儿牵走。
她则直接进了府,七拐八拐到了一座清雅庭院中,见到了自己许久不见的师傅,她正静静在站在一片开得正美的秋海棠前,似乎是在赏花。
又十多年过去了,她师傅还是一如当初见时四十来岁的模样,容颜未见丝毫改变,而她现在从外表上看,已经是和师傅相差无几的年纪了。
女子不无苦涩的想着,面上却一片平静的上前,恭敬行礼道:“徒儿若瑄,见过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