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安朝在神威帝开明的治理下,民风十分开放,这里的开放是指百姓言论相对自由,无论是朝堂民生政策,还是皇家逸闻轶事,只要不是恶意污蔑抹黑,均可随意谈论。
因此赵勋也不怕会因为随便议论当今最高掌权者而引来祸患,而且反正这屋里只有他们四人,也没怎么好顾虑的。
他身为位高权重的官二代,知道的事又比常人多得多,说起当今那位的八卦自然是能滔滔不绝:“世人都知道神威帝治国有方,对百姓十分关爱仁和,出了许多惠及万民的政策,让大安百姓过上了安逸富足的生活。但却很少有人知道,这位开创了一个太平盛世的千古明君,他自己生前却过得十分节俭,对金银财宝等俗物也不感兴趣,在位时从不以权敛财,也不允许臣子们教敬上供,若有违者,一律革职查办,因此,神威帝私库里的银钱一直都很少。”
当然这里的少,是相对历史上其他朝代的皇帝而言,其实神威帝私库里的银钱,对大多普通人来说还是十分可观的。
这些事情蓝菱菱倒是不清楚,闻言不禁浅浅勾了下唇角,喃喃自语道:“他倒是始终坚守着自己的初心。”
“嗯?蓝姑娘你说怎么?”她声音很低,赵勋没能听清她说了啥。
蓝菱菱回神,笑了笑,随意道:“没怎么,你继续,神威帝私房钱少,然后呢?跟当今这位有怎么关系?”
赵勋撇撇嘴:“当然有关系啊,这使得当今这位继位时除了一张龙椅外,并没能继承到多少银钱,刚登基那会,其实还挺穷的。偏偏他自己当皇子时,因为知道神威帝最厌恶皇子与大臣私下受贿,或用其他不正当的手法敛财,所以一直也没敢动什么歪脑筋,日子虽过得不算紧巴巴吧,但也不可能奢侈到哪去!甚至为了讨神威帝欢心,平日里还要装出一副不爱金银的清高样子,学着神威帝过得也挺节俭,吃穿用度完全不是一个皇子该有的做派。”
蓝菱菱听完,貌似很怜悯地道:“那他倒也挺可怜的,堂堂一个皇子,不能随心所欲便罢了,还要压抑自己,连想过得舒服点都不行,生在皇家果然艰难啊!”
“难怎么难,他如此便算难了,那那些每日为生计奔波劳碌不停的普通人,岂不是更难!”赵勋不屑的反驳了句,又道:“不过有一点你倒是说对了,他在压抑自己,也因为做皇子时压抑得狠了,他登基后表面上虽然一如既往的节俭度日,但那都是演给天下人看的,其实私下里他日常吃穿用度极及奢侈,还大肆翻新居住的殿宇,搜集奇珍异宝,是个地地道道的享乐主义者,每年耗费的金银不计其数!”
蓝菱菱好笑道:“这就叫物极必反吗?”
“应该是吧。”赵勋嘲弄着继续道:“而要维护如此奢靡的用度,总得有金银来源吧,光靠一些阿谀奉承的臣子们上供可不够。国库倒是从神威帝时期起便一直很充盈,但神威帝立下过规矩,国库的支出管理十分严格,皇帝也没有随意取用的权力,如今国库的管理权依然在四大公卿手里,如果支取的数额过大,只要他们当中有一人不同意,便不能动,所以济药堂便是维持他眼下奢靡生活的最主要经济来源,你们说他怎么可能轻易愿意还给陈兄弟?”
陈曙曦忙感激道:“原来如此,我们倒不知这其中还有这么多的弯弯绕绕,多谢提醒,不然我们冒冒失失就去跟朝廷讨要,怕是什么也要不回。”
“看来得想个万全的法子才行。”蓝菱菱说着,沉吟了下,却道:“不过这事也不必急于一时,我们可以在去泰安的路上再慢慢商讨,眼下还是先办其他事情要紧。”
“还有什么事情?”赵勋问得有点忐忑,生怕她又暴出什么难办的事情。
蓝菱菱却突然盈盈一笑,理所当然地道:“当然是去财聚钱庄兑我们下注赢得的钱啊!一赔十,咱们四个人一人押了一万两,那可是有四十万两了,之前我还担心没钱去泰安怎么办,毕竟我们所有的家当都用来悬赏了,这下好了,这一路的盘缠不必愁了。”
赵勋:“……”
对哦!他发财了!今天的事让他受的冲击有点大,居然都忘了这茬了!
别看他虽然是个官二代,平日里也不缺钱花,但也没能到随意挥霍的程度,毕竟他爹还要养那么庞大的军队,给他的零花钱一年顶天了也只有两三千两,这些年下来,他辛辛苦苦到如今也才攒了两万两家底,上次在湘州城为了破案还豪掷了五千两,让他私底下也是心疼了许久。
这次要不是对陈兄弟信心十足,轻易也不敢押那么多,现在好了,他赚翻了!
赵勋反应过来,立马翻出随身携带的押注票确认了下没有错,顿时眉开眼笑了,同时迫不及待道:“对对对,走,我们赶紧兑钱去!”
“那便走吧。”
蓝菱菱三人从善如流,四人当即离开了客栈,往财聚钱庄而去。
到了财聚钱庄,发现不少人也正在兑换,看来这次压中的人不少,不过也不奇怪,之前在禁止下注前,有不少人可都抓住了机会,给陈曙曦押了一些。
看来这次,昊星阁怕是赚不到什么钱喽!看着排队领钱的队伍,几人不无幸灾乐祸的想。
轮到他们兑换时,钱庄的掌柜虽然十分肉痛,却还是十分爽快地将银票数给了他们。
看到他们人手一叠厚厚的银票,顿时又引起了一阵不小骚动,不少人都投来了羡慕又嫉妒的目光。
本来今日他们在台上晒钱的行为就已经很让人眼红了,现在轻轻松松又多了几十万,看到的人如果心态还能平衡的绝对是圣人!
四人也没管那些热切得恨不得把他们吞吃掉的……,哦,不对,准确的说是想把他们身上的银票吞吃掉的目光,淡定从容地出了钱庄。
再次回到客栈,谭骅已经回来了,正端坐在客栈大堂那里,应该正在等他们,见他们进来,忙站起身,想要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