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扶苏和萧鸣争执不下,扶苏只好认怂。
宫子游渐渐醒转过来,朦朦胧胧间他听到似乎有人在说话。
“为师一定会护住你大师兄的,你就放一百个心吧!”
“师尊……我……”
“你回去好好保护好你自己就是对我们最大的帮忙了。”
他心里一阵喜悦,她心里一直记挂着自己,她还是想着自己的。他想醒过来,想戳穿她那么拙劣的伪装,想把她拥在怀里,想告诉她,他一定不会放手的。
然而他觉得自己没有一点力气,头涨得发疼,怎么也醒不过来。只听见她不舍而又迟缓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他好想醒来,好想拉住她。他努力地运气,努力地唤醒自己的身体。却听师尊的声音响了起来。
“想死就继续运气。”
他如同泄了气的气球一般放弃了一切挣扎,他不能死,他还要保护她。
萧鸣将手中的真气再次注入宫子游得体内,他的手牵动了一下,终于他感觉到了自己的身体。睁开了眼,只有师尊那没有表情的脸。
“你知道她为什么总是想离开你吗?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吗?”萧鸣仰躺在摇椅上喝着香露。
“师尊,我知道,你别给我洗脑了。我明白我该做什么。”宫子游支撑着坐了起来。
萧鸣翻了个白眼,咳嗽了两声:“我从小带着你长大,和父子也没什么差别,我从来不瞒着你我的想法。我也从来不逼你做什么。”
“我知道,以前是我犹豫了,师尊这次我不会犹豫了。”
“我给你洗了一两百年的脑海比不上一个臭小子。”萧鸣摇了摇头。
“所以……师尊,会帮我们两人在一起的是不是?”
“她愿意,我就是她最坚实的后盾,你家老头我找他打一架就是了。她不愿意……我帮不了你。”萧鸣不紧不慢地说着。
“师尊,小六,能不能别让她和小六在一起?”
萧鸣翻了个白眼,“小六还委屈得没处说呢!老二也会过去,收起你的醋劲,你不记得她怎么喷你的?”
“师尊……”宫子游十分委屈。
“我费了这么大的劲儿把你救回来,别再这幅半死不活的样子,我看着都恶心。”
“是,师尊……”
杜斯年在华阳那里等了扶苏很久都没有等到她,心里空唠唠的。
肉团子华阳啃着一个桃子,一边翘着二郎腿:“你说你,我给你创造多好的机会,你不好好利用。还让她被宫子游得苦肉计骗去了,真没用。”
“尊上,慎言。”
“慎言个P,我要是你早就各种诱惑了,什么湿个身,露个肌肉神马的。然后在同床共枕几晚,你这么张妖孽脸,再配上现在这幅病娇的样子,那臭丫头根本抵挡不住。”
“尊上……”杜斯年有点绷不住了,这个华阳鼎好歹也是神器,说话能不要这么露骨吗?
“干嘛,我说的不是实话吗?我可告诉你,老头子可是那她当诱饵了,宫子游现在为了她都拼了。等老头子的事儿完了,就没你什么事情了。别说我没帮你。”华阳啃完了一只桃子又变戏法似的变出了一个,又啃了起来。
“华阳尊上……”
“怎么说会哭的孩子有糖吃,话糙理不糙,你看宫子游,这么一折腾,臭丫头的心又软了,你喜欢硬撑,也难怪臭丫头都不把你放在心上。你剩下的能套住臭丫头的日子可不多了。臭丫头来接你了,还带了个电灯泡,能说的我都说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华阳刚说完,扶苏就进了鼎里,魏少卿没有华阳的许可只能等在外面。
“杜师兄,我有些小事耽搁了,真是抱歉。”
“出什么事情了?怎么耽搁这么久?”杜斯年开口问道。
“大师兄……也没什么,我们回去吧!”扶苏并不想杜斯年太担心。转向了华阳:“这次之后杜师兄还用再过来吗?”
“十天之后我会去接你,这十天至关重要,你要小心他的真气,药还是继续吃,还有各项身体体征,最好时刻和他待在一起,这个给你。”华阳扔了个玉球给扶苏:“每一刻钟让他握一下,球没有动静,就是正常的,要是发光,立刻上来找我。”
“一刻钟?”扶苏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
“对一刻钟,不然我怎么说你最好也一直和他待在一起呢!”华阳耸了耸肩,却向杜斯年投去了一个狡黠的眼神。
扶苏光在研究那个球了,没有看到华阳的眼神。杜斯年却有些尴尬。
“行,我知道了。还有别的要注意的地方吗?”
“别让他乱动,静养,什么重活都不能做。洗澡穿衣服你都要帮他,不然牵动了伤口就麻烦了。他伤得比你重,你一定要小心。”华阳煞有介事。
扶苏嘟哝了起来,“怎么比前些天更麻烦了。”华阳不客气地扔了一颗桃核砸向了她的脑袋。
“你就这么不耐烦?你杜师兄可是你救命恩人。”
“没有没有没有,杜师兄你别误会,我没有不耐烦,一点点都没有。你之前照顾我那么费心思,我要是有一点不耐烦,我真的就天打雷劈。”扶苏赶紧赌咒发誓,她可不想杜斯年以为她不耐烦了。
“是有些麻烦,只能辛苦小七了。”杜斯年总不能拆华阳台,讪讪地笑了笑。
“不麻烦不麻烦。华阳送我们回去吧!对了二师兄还在外面,你是不是带上他?”
“你二师兄,我另有安排,我需要一个人替我去清音谷送一封信给宝瓶。”
“宝瓶?”扶苏想起了上次自己就曾从清音谷帮宝瓶带过信给华阳,华阳怎么现在才想到回信,这神器的反射弧这么长。转念一想也是,活了几万年了,一年在他们看来也就和一天没什么差别,想想清楚再回信也正常。“行,那你等等自己和二师兄说吧,先送我们回去吧!”
华阳拍了拍杜斯年的肩膀:“好好养伤,别辜负了我耗费的这么多心力。”
杜斯年苦笑:“多谢尊上。”说完他想站起来,脚上却受到了一次攻击,他闷哼了一声。
“扶苏,你还不扶着他去。”
“哦哦,我错了,我错了。”扶苏赶紧上前,夹住了杜斯年。
杜斯年心里早就无语到了极点,这神器真是极品,太极品了。
回到了房间里,扶苏不敢再有丝毫的马虎,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几乎时刻守在了杜斯年的身边。到了晚上,杜斯年让她回去睡觉,她也不肯。
“不行不行,华阳说了,一刻钟要测一下体征,杜师兄,你好好休息,我没事。”
“我自己测就行了,你去睡吧。”杜斯年不忍心扶苏熬夜,况且华阳的话,能有一分是真的就行了。他自己也是大夫,自然知道自己的情况,哪用这么小心?
可是扶苏有是某些事情特别认死理的人,“杜师兄,我没事的,你就让我守着就行了。”
“小七……”
“师尊让我这些日抓紧时间晋级,我正好修炼。”扶苏笑着道,“我就在外间打坐,有事就叫我。”
杜斯年却拉住了她:“房间里暖和,你就在这里打坐吧!”
扶苏有些惊讶,她是无所谓的,但是杜斯年一直坚持着晚上不会和她共处一室。今天怎么转性了?想着之前都没守过夜,今晚她要守夜,也想明白了,他还是希望自己舒服一点,也不推脱,调笑道:
“好,杜师兄可别说我坏你名声了。”
“贫嘴,去榻上打坐吧,困了就睡一会儿,我这里没事,我自己会测好自己的体征的。”
扶苏笑了起来:“放心,我不会困的,虽然修为低,还不至于这么没用。”
杜斯年躺下睡了,扶苏则在一边打起了坐。每隔一段时间就轻手轻脚走来把玉秋放进他的手里,确认没事之后又轻手轻脚地离开,生怕吵醒他。
然而床上的人哪里睡得着,满脑子都是华阳的话,觉得十分有道理。自己确实不该太逞强,苦肉计对扶苏是最管用的了。至于gouyin,有贼心没贼胆的某人,真心想不出来如何gouyin。
于是乎,华阳的一片苦心也只能够付之东流了。
晚上扶苏练功练累了,睡了过去,杜斯年起身走到了她的身边,给他盖上了一条被子,然后在她的身边做了下来。月光透过窗棱照在了她光洁如玉的脸庞上。杜斯年生怕月光过于明亮惊扰了她的美梦,慢慢伸手想去关上榻边的窗户,垂落的衣角晃过了扶苏额角。扶苏已经跳了起来,刚刚好撞在了他身上。
“嗯……”杜斯年吃痛闷哼了一声。
扶苏大惊:“杜师兄,哎呀,我真该死,你要不要紧?”她手忙脚乱地去扶他。
“我……”杜斯年刚想说没事,想到了华阳的话,“我……有一点疼。”
“哪里疼了?我那玉球给你,我真是笨死了。”扶苏急得向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杜斯年摇了摇头,“没事,没事,你别急。”
“我,我笨死了,什么都做不好。”扶苏终于镇定了下来把玉球放进了他的手里,眼睛红红的显然已经疲惫了,刚刚是实在熬不住了才睡着了。。
杜斯年看着就觉得心疼,心中哀叹,他就是看不得她一点不开心。
他微微摇头:“我没事,你别太担心。”
“杜师兄……我一定不会再睡着了。我真是太笨了。”
杜斯年把玉球重新放回了她的手里:“你看,没事,放心吧!你安心睡觉吧,不会有事的。”
“不行,今天是第一个晚上,我都熬不住太没用了,杜师兄你别下床了,赶紧去休息吧!”
“小七……”杜斯年知道扭不过他,也不和她争执,她熬不住了自己也会睡着的。
他这么想着,然而接下来的时间,扶苏就一直坐在他的床边,几乎眼睛都没眨一下。早上黑眼圈重的和熊猫一样。他心疼得不行,心下只怪华阳实在是太没分寸了。
接下来几天,扶苏已经把照顾人的事情干熟了,再也没有毛手毛脚了,性格也沉稳了不少。只是人瘦了不少。
杜斯年怕他这么下去自己身体熬不住,主动自己去见了一次华阳,求着他改了那该死的说辞。只说他身体大好了,用不着那样小心了。扶苏这才略微放松一些。
上山的路上,她觉得白华门似乎有些热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她有些好奇,问了华阳。那小肉团子一脸神秘的笑容,扶苏看着不解,杜斯年看着心惊,赶紧借口让她去萧鸣那里报个平安,这才得了空和华阳详谈。
“尊上,白华门这热闹……似乎有些不寻常。”
华阳坏笑了起来:“你让她去老头子那才是刺激他。”
杜斯年不解:“尊上是什么意思?”
“对了,你不想去参加一下你大师兄的婚宴吗?”
“婚宴?”杜斯年也大吃一惊,这才没两天,婚宴是怎么回事?
“宫子游要成亲了啊,就这么简单。”
“你……”
“和我没关系,我可没那么大的本事管宫家三公子的婚事。”
华阳笑得灿烂,但是杜斯年的心一惊沉到了谷底。
“我要去拦着扶苏。”
“好啊,你去啊!”华阳才不会去拦杜斯年,因为他根本出不去华阳鼎。
“尊上,还请您送我出去。”杜斯年心急万分。
华阳却笑得意味深长:“杜斯年,你是不是傻,越是这样,你就越该作壁上观才是,等她知道了痛苦万分揪心异常的时候,你只需要敞开你的怀抱,都不要你做什么,她就扑你怀里哭了。”
杜斯年轻笑一声:“我情愿她在别人怀里笑,也不要她在我怀里哭,我只希望她一直开心,诸事顺遂。”
华阳翻了个白眼,冷哼了一声:“这样我是枉做小人了,亏我还这么看好你,原来也是个不明白事理的榆木疙瘩,她在宫子游怀里能笑吗?现在不是她不要宫子游了,是宫子游不要她了。”
杜斯年还想据理力争一下,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办法反驳华阳。“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