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昱没日没夜的忙碌,终于到了见证成果的时候了。
这一天,周娥皇早早地来到了窑口,等待着奇迹出现的那一刻。
他根本就想象不到,那些在他眼中的灰不溜秋的泥壶,究竟能够带给自己什么样的视觉冲击。
周娥皇之所以到目前都没有丝毫怨言,就是因为相信钱昱不会欺骗自己。
钱昱把窑口的砖一块一块的拿了下来,隧道窑内的温度早已经冷却了。
当钱昱把最后一块砖拿走后,他朝身后的周娥皇招了招手。
周娥皇用目光扫了一下隧道窑内,顿时就惊讶的张大了樱桃小口。
隧道窑内静静地摆放着,几天前装进去的那些泥壶,此时此刻,泥壶是一个也看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把把色彩不同的壶。
钱昱看见周娥皇惊呆的傻样,心里面是得意洋洋。
紫砂壶并不一定就是紫色,这个特性钱昱当然是心知肚明。
紫砂壶并非是什么颜色的泥料,就能够决定烧出的壶是什么颜色,比如呈黄色、浅灰色的壶是由绿泥烧成的。
紫砂壶经过高温烧成后五光十色,会呈现出各种各样的奇丽的色彩。
有朱砂红、枣红、紫铜、海棠红、铁灰铅、葵黄、墨绿、青兰等等。
紫砂壶不上釉,但胜似上釉,色泽变化奇诡丰富多彩。
如朱砂紫、榴皮、豆青、海棠红、闪色等等,皆是自然原色,质朴浑厚,古雅可爱。
烧成后的紫砂壶保温性和透气性均十分理想,是沏茶的理想用具,人们赞紫砂壶是世间茶具称为首,这一点并非夸张。
钱昱小心翼翼的从隧道窑内,轻轻地一把一把的拿出这些宝贝。
周娥皇弯着腰,欣赏着满地的造型各异的紫砂壶,眼睛里闪烁着兴奋地目光。
这些紫砂茶具,每一个都是造型简练、大方,色泽淳朴、古雅。
周娥皇蹲下身子,把这些紫砂壶一个不落的抚摸了一遍。
紫砂壶不仅仅是一把茶壶,它还是集诗词、绘画、雕刻、手工制造于一体的陶土工艺品。
不仅是周娥皇一眼就爱上了它,钱昱相信那些文人墨客、达官贵人、豪商巨贾,也同样难以抵挡紫砂壶的魅力。
周娥皇看见钱昱搬完了,隧道窑内紫砂壶后的模样,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钱昱现在是满头大汗,平日里白净的面容也变成了一个大花脸,身上的衣服还剐蹭了许多处灰尘。
给钱昱打来了清水后,等到钱昱洗漱干净,周娥皇再也忍不住好奇心开口了。
钱昱把这些样式各异的紫砂壶,慢慢地向周娥皇介绍起来。
“这一把壶的样式叫梅扁,那一把壶的样式叫竹段,竹段旁边的那一把叫寿星......”
钱昱兴致勃勃的给周娥皇讲解着。
“这些好看的壶叫什么名字?你还没有告诉我呢?”
周娥皇突然打断了钱昱的话,问了这样一个问题。
“哦,是吗?那你认为这些壶叫什么名字比较合适?”
钱昱把皮球有踢回到了周娥皇这里。
“不知道,我实在是想不出一个合适的名字?”
周娥皇沉思了好大一会儿,摇了摇头回答。
钱昱装模作样的略微思考了一下,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紫气东来紫为贵,人海茫茫人如砂。我希望这些壶的价格能够既富且贵,又希望它卖的数量量多如砂。不如就叫紫砂壶吧!你看可以吗?”
“紫砂壶,紫砂壶。”
周娥皇小声的重复念叨了两句,紧接着就是嫣然一笑。
“钱兄,你起得这个名字太好了,紫砂壶,紫砂壶,朗朗上口,别具新意。好!好!好!”
三个“好”字直截了当的表明了周娥皇的态度。
钱昱听见这三个“好”字,心中实在是觉得有愧于人,只不过是他不好意思说明罢了。
周娥皇怎么能够知道钱昱是这样的想法,他在一堆紫砂壶中挑选了两个。
“钱兄,我想把这两个紫砂壶,分别送给我的双亲,你看看这个款式可以吗?”
钱昱弄明白周娥皇的用意后,先是笑了笑然后又摇了摇头。
“钱兄,难道说这个款式不好吗?可是我觉得这个样子非常好看呀?”
周娥皇的话让钱昱是哭笑不得。
“我摇头并不是说款式不好,而是想告诉你紫砂壶还有两道工序没有做完,你这样冒冒失失的拿给你的父母亲不合适。”
钱昱说出他摇头的真正原因。
“钱兄,你太坏了,特意捉弄与我。”
周娥皇说罢此话,脸上竟然涌起了红霞。
“你怎么能够怪我呢?明明是你自己太心急了。”
钱昱小声的嘟囔了一句。
随即,钱昱把这两把紫砂壶仔细地进行了抛光,又用茶水给煮了一下。
当周宗看见周娥皇送给他的这把紫砂壶时,眼睛一下子就直了。
周宗迫不及待的用紫砂壶烹了茶,茶香透过壶嘴飘荡的客厅内。
轻轻地嘬了一口茶,周宗微微地闭上了眼睛,心里面却是翻江倒海。
眼观毒辣的周宗,一眼就看出了紫砂壶的妙处。
这可是数不清的钱财啊!岂能够让他从自己面前白白的溜走。
周宗的神态,让站在旁边的周娥皇心里一惊。
“爹,这可是女儿我的嫁妆。”
周娥皇气的是两眼噙满了泪珠,忍不住提醒了他这个贪财的父亲一句。
周宗睁开眼睛,看见梨花带雨的周娥皇,心中顿时就是一软。
“你说这个叫紫砂壶的东西,真的是钱昱自己弄出来的?”
周宗突然间问出了这样一句话。
“紫砂壶确实是钱昱自己弄出来的,你若不相信可以现在就去看一看。”
周娥皇的言语里带着一丝怒气。
“既然是钱昱送给你的嫁妆,爹也就不说其他的了,江都府主街上还有三间铺面,爹现在就做主算作是你的陪嫁。”
周宗的爽快让周娥皇愣了一下,马上他就明白过来周宗这样做的真正用义了。
“爹,主街上的三间铺面给了我,恐怕兄长们说长道短,我就用紫砂壶一成的份子,来换那三间铺面,不知道爹你意下如何?”
周娥皇没有办法,只好舍弃了一部分利益。
“你能够这样替为父着想,真的不愧是我聪明懂事的好闺女,你那些不成器的兄长们,要是有你这样的机缘就好了。”
周宗的话语里,透漏着几许羡慕、感慨,还有一丝丝淡淡的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