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时候还小啊,不懂事的,我不知道森先生是要我和姐姐做,”阿玉有些羞于启齿,“做那些事。”
“我现在知道了,茉莉姐姐我当初应该听你的话的,拿钱走人怎么都好,我不想再在这个地方生活下去了。茉莉姐姐你有办法的对吧?我听到你刚才打电话了,你带我走好不好?把我一起带走……”
夏目由乃半天不吭声,一开口就是说:“你偷听我打电话了。”
忧愁娇弱的女孩愣了愣,呐呐道:“我、我不是故意的,我路过门口的时候听到了。”
“呵呵。”
信你才怪。
这栋大宅的隔音效果有多好,在这生活了好些年的由乃再清楚不过,怎么会被女孩这样拙劣的谎言欺骗过去。
“是把耳朵贴在门口,恨不得连门都打开了听到的吧!”
轻易被戳穿,阿玉涨红了小脸。
可她还是尝试着努力,“我不会告诉森先生你要……”
“可我怎么觉得,你是在威胁,”夏目由乃冷冷看着她,“如果我离开的时候不带上你,你就要向林太郎告密呢?”
“还是你以为,他会像玩弄你们一样,那样对待我?”
——是的,是的,唯独你是不一样的!
阿玉死死咬着嘴唇,咬破了渗出血来也不自知。
港口黑shou党的boss森欧外,喜欢年幼漂亮的女孩儿,这个秘密不说是全面公开,但也足以让巴结他的人可以投其所好。
但也不是为了叫人自荐的。
阿玉姐妹应该算的上是自己人,她们俩的父母都是为港口黑shou党做事,父母在一次行动中遇害身亡,年幼漂亮的姐妹花在被送到福利院一段时间后,因为不堪忍受欺凌,逃出来把自己送到了森欧外这里。
……其实她们两个孤女能有什么办法见到首领?
只不过恰好由乃那时候有心摆脱,再加上总有人送这样的小女孩儿给林太郎,虽然大多都是给一笔钱打发走了。
由乃没在意她们,只叫人开了个门,把姐妹俩引到了森欧外面前。
后面的她没关注,只是姐妹俩似乎得到了森欧外的宠爱,她也没弄明白自己怎么就成了两人眼中的障碍物。
仿佛碍了她们前程。
夏目由乃变成猫的事只有森林太郎一人知晓,那时候他未归国,姐妹花趁机叫来捕猫队,对会抓伤人的猫痛下杀手。
谁知道她俩上哪找的野猫,抓伤的胳膊。
养尊处优惯了的由乃,就是变成了猫也不是一只灵活的好猫。她后腿被捕猫队敲了闷棍,最后顾不上在大宅里上蹿下跳地躲避了,拼了命逃离了林太郎想保护她的“城堡”。
“你就死心吧,林太郎养的女孩儿我不可能管,我也不想管你这样一开始心就黑透了的家伙。”
夏目由乃的拒绝之意一开始就很明显,只是阿玉还抱着一点点希翼,希望这个天真善良的茉莉姐姐,能再次救她于苦海。
阿玉这些年也是被宠坏了。
小女孩为了生存,与姐姐忍受着屈辱,在大boss手中作为娱乐他的工具,以及是另一个已经逃走女孩的替代品。
并且为当年的自我奉献自嗨到了顶点,认为其他人都是将姐妹俩迫害至此的凶手。
替身梗、双|飞、you女养成……如果有个正直热血的男主角出现,阿玉姐妹这样的小可怜,就是值得他爆发小宇宙拯救的女孩子。
夏目由乃脑袋里思维漫无边际地神游,而脚步已经越过了几乎要匍匐跪地的阿玉。
她记得这栋宅子穿过花园后面,就是仿造的森林太郎和她最早居住的小楼,因为可见海水潮起潮落,林太郎家的先辈们还风雅地将小楼命名为“观潮楼”。
只不过后来应城市规划,原来的小楼那一块被扒倒,重修了摩天大厦。
最能够勾起回忆的地方,也只有那里了。
已经被由乃甩在身后的阿玉仍不甘心,或许是在森欧外身边看多了,其他女孩子是怎么被处理掉,再加上亲姐姐触怒boss的刺激,她脑子一热就脱口而出了全部的委屈:
“你怎么这么自私!这明明就是你茉莉姐姐和森先生之间的纠葛,为什么非要把这么多姐妹都牵扯进来?!”
呼——
夏目由乃吐出口浊气,狠话说尽都不足以刺激这姑娘的自尊心,让她主动退下,认死理的小女孩还真是难缠。
也相当地拉仇恨。
“你们的森先生要的是他的‘小茉莉’,你们没本事成为他的‘小茉莉’,怪我咯?”
有的人就是具有浑然天成的娇憨,可爱的连发脾气都生动无比。
阿玉以前听到姐姐嫉妒茉莉时的发言,都是金黄色的眼睛,凭什么姐妹俩就带着点浑浊的黄玉,而森茉莉就是最纯粹的灿金色。
任何时候都是神采奕奕,能给森先生阴云密布的心情,带来刺破云层的阳光。
时光对她特别的优待——明明已经是二十多岁的女人了,穿上洛丽塔服装却仿佛仍旧停留在十几岁的少女时期。
阿玉嫉妒到几乎发狂。
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
茉莉就可以随随便便地对森先生摆脸色,可以将这个男人对她的一片真心扔地上踩踏,却永远不会迎来他的怒火?!
而她们却要拼了命地讨好森先生,才能得到茉莉早就腻了的那些蜜糖、书本、裙装。
命运对人也太不公平了呀!
阿玉跪在地上,双手捂着脸呜呜哭泣。
夏目由乃没有再施舍给她一个眼神,提着裙角走出大宅,穿过精致漂亮的后花园,直赴那座孤独耸立的观潮小楼。
嗒,嗒,嗒……
皮鞋踏在地板上的脚步声,在靠近了阿玉一定距离后停驻。
阿玉瘦弱的肩膀轻轻瑟缩了一下,头顶传来青年人优雅的语调,只是声音怎么听都掺着一股冷意:“阿玉小姐,您该回房间了。”
“……我知道了。”
女孩攥紧了自己的裙角,深深吸了口气,只是她脸上都是泪水,难受极了,阿玉顺手就准备捏着裙角擦脸。
不料男人轻嗤,“下等人就是下等人,永远学不会礼仪。”
阿玉僵了僵,颤巍巍站起来。她不敢在他面前有一丝的违逆情绪,也不敢表现出柔弱一面,这个常年跟随在森先生身边的青年,为森鸥外掌管着这栋大宅里的一切。
对森鸥外收藏的女孩们,有着生死予夺的权力。
“对不起,我失礼了,榛野先生。”她细声细气说。
榛野先生长得白白高高,头发留的有些长,披到了肩头,抹得油光发亮,从中间一分到底。他的发型和森先生几乎是一样的,但是到了工作时候他总是将头发在脑后束成一个小辫。
管家榛野先生只是冷淡地颔首,像是被设置好了台词的机器人,“回去房间。”
榛野先生不止是和森先生模样接近,阿玉生活在这里的数年时间,这个人的外貌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他对待女人冷淡无视的态度,简直不像是一个正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