凿出洞府这件事儿,说起来跟想起来都很容易,只有实际运作起来6云沧才现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 中文 w8w?w?.?811?z8w1.?c?o8m?
因为没有趁手兵器,6云沧只能以手指引出剑气来开凿洞府,剑气虽利,没想到这山巅的岩石也并非寻常岩石,一道剑气下去,仅是飞起一片石沫,等石沫散去,6云沧现竟然只凿出一个半米深浅的窝来。
6云沧的倔性登时被激了起来,一道道剑气不停地出,到了体内灵气匮乏时,直接丢一颗回灵丹进嘴里,也不停歇就继续奋斗,一时间只见碎石纷飞,冰雪四溅,原本围住他的那群雪狼早就为了躲避随时会飞出来的碎石块跑到胡悦洞府门前去了。
整整用了一下午加半个晚上的时间,6云沧才开凿出一个两丈余深,丈半宽,内墙坑坑洼洼凹凸不平看起来十分杂乱的洞府。
再次挥出一道剑气,将满洞碎石扫开,勉强清理出一块平整点的地面,6云沧走过去盘膝坐下开始运气调理。
近处又传来呜呜低吠声,想来是那群雪狼见到这里不再飞出碎石又围堵在洞口外了,6云沧因为长时间持续以剑指引导剑气,此时食指中指的指尖已经布满渗着血丝的裂口,整个右手臂的经脉都酸胀抽痛不已,即便知道那群雪狼又来了,也懒得作何应对,反正它们终究还是不敢冲到洞府里来。
6云沧打坐调息了没多久,洞外的天空就开始隐隐透出一线光明。
轰隆一声巨响将6云沧自入定状态中惊醒,急忙奔出去看,却现原来是一只硕大的雪熊正搬着大石头往自己刚开凿的洞府里丢,因为准头不足结果丢到了洞外山壁上。
洞府外不远的空地上,不知何时平地出现了一座冰雪凝成的珊瑚榻,一身考究白衣的胡悦正斜倚在珊瑚榻上,屈起一只手臂支着头,另一只手百无聊赖地卷起一缕并未束起的乌黑长,神情专注地绕来绕去,颇有些狗抓尾巴自寻乐趣的意味,那群昨晚在6云沧洞口处围堵了一夜的雪狼此刻正乖乖趴伏在珊瑚榻前。
许是余光看到6云沧出现了,胡悦眼皮也不抬,放开头抬起手对着6云沧一指,6云沧刚要疑惑这位出身诡异行事也诡异的三师叔要给他出什么难题,就见雪熊跟雪狼随着胡悦手势齐齐怒吼一声,纵身扑向6云沧!
未曾想过胡悦连句话都不说上来就动手,加之雪狼动作迅捷如电,雪熊也是来势汹汹,6云沧颇为狼狈地东滚西挪躲过第一波攻击,还不等喘口气,第二波攻击已经开始!
“三师叔!”
6云沧一来完全搞不懂胡悦想干什么,二来顾忌着这些妖兽都是胡悦圈养,而胡悦本身更是出身天狐族,若是对这群妖兽动手说不定会触怒胡悦,是以束手束脚,只能以剑气激起碎石阻挡妖兽的攻击,却不曾直接下杀手。
听见6云沧着急的呼喊,又见到他躲躲闪闪放不开手脚的模样,胡悦唇边含一丝冷笑并不答话,手势陡然一变,原本只是扑咬攻击的妖兽群立刻施展起天赋神通,一时间冰刀雪刃满场乱飞,6云沧一看这简直是要把他往死里整的架势,顿时也顾不得会不会因为斩杀胡悦同类而让他生气,剑指一挥,一道剑气激射而出,闪电般接连击飞几只冲到他身前的雪狼,身后一阵风声呼啸,6云沧头也不回剑指向后一摆又是一道剑气,只听到一声狂吼,雪熊被剑气当胸穿过,瞬间化作一堆碎雪劈头盖脸地洒了6云沧一身,冰冷刺骨的感觉让6云沧一怔。
“呵。”
珊瑚榻上的胡悦一声浅笑,手指间几番手势变幻,只见雪熊死后散成的那一团碎雪在抖了几抖之后,慢慢爬起身来,再次凝聚成形,而后一声怒吼继续攻向6云沧!
到了这会儿6云沧自然明白胡悦要干什么了,心下没有了顾虑,出招即刻变得又快又准,每出一道剑气,都会扬起一蓬碎雪,而这些碎雪又马上会在胡悦的法术之下再次变回妖兽,如此往复,直到后来6云沧能用一道剑气击碎身边所有的妖兽,然后又成功的在妖兽再次凝聚成形之前用剑气阻止,胡悦才像是玩够了一样自榻上坐起身来,拍了拍手。
见胡悦暂时没有动手打算了,脱力的6云沧才一屁股坐在雪地上,右手旧伤未愈又添新伤,裂口已经不是仅仅渗血的程度,而是滴滴答答不断地往下淌着鲜血。
“仅仅这种程度,你就受不了了吗?”
胡悦看着6云沧的狼狈样嗤笑一声,“愚蠢、伪善、犹豫不决、不中用。你哪点儿像一个剑修。”
“你被逼进绝境过吗?想必是没有!因为如果有,那不论何时,不论面对谁,你的剑都不该有丝毫犹豫;如果你说有过,那你就只能是糊不上墙的烂泥。”
“一朵只能在温室里开放的花,就该回到它温暖的幻境里去苟延残喘,何必出来做出一副可怜样子,难道因为你身世坎坷饱受风霜,你的敌人就会可怜你放过你?”
“三师叔教训的是。”
被胡悦的话一句一句刺中心窝的6云沧只觉得心中一阵翻搅着的痛楚,仿佛灵魂中最脆弱的一处被狠狠捅了一个窟窿,可他却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
“收起这幅唯唯诺诺的面孔,点云宗从来不是什么温室花圃,也不是随便什么阿猫阿狗都会收留的善仁堂,身为一个剑修,你每一次战斗都要对得起剑修这两个字。”
红光一闪,胡悦将紫色长剑握在手中向前一送,剑尖抵住6云沧的下颌向上微微一挑,迫使6云沧抬起脸来直视着他。
“现在来回答我,如果是你师兄景程那小子对你动手,你会怎样?”
胡悦冷冷地问。
“全力以赴。”
6云沧咬着牙回答道,下颌上剑尖所抵的地方,一丝血线顺着剑尖慢慢滑落。
“若是你小师妹江璐双对你动手,你会怎样?”
“全力以赴!”
6云沧再次回答。
“那,若是我对你出手,你会怎样?”
胡悦嘴角勾着莫名的弧度,问出这个问题似乎让他心情很好。
“必当全力以赴!”
6云沧吼了出来。
胡悦闻言沉默了一会儿,眼神中闪过一丝笑意,只是很快那笑意就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抬起腿来对着6云沧当胸就是一脚!
6云沧下颌处还抵着锋利无比的剑,此时见胡悦又当胸踹了过来,立刻左手一抬挡在胸前,右手同时划出一道剑气直奔胡悦心口!
“以攻为守,好。”
胡悦嘴里不咸不淡地说着,剑一收直接挡住了袭来的剑气,脚上力度不减反增,一脚就将6云沧踹飞出去。
“可惜你还太嫩了,滚回洞府里去休息半个时辰,然后来我洞府寻我。”
“是。”
从三丈开外的雪地上挣扎着爬起来的6云沧答道,而后一瘸一拐地走进了自己开凿的洞府。
半个时辰后,6云沧准时走进了胡悦的洞府,一进去就看到一幕意想不到的景象,只见胡悦正举着一把剑背对着洞口站着,上身白衣半褪,精瘦而结实的背后,一道自左肩斜斜向下的血红色狰狞伤疤如蜈蚣般蜿蜒着,明明应该是已经痊愈的伤疤,颜色却鲜红得仿佛要流淌下血液来一样,看着十分恐怖,而且除了这一道最显眼的疤痕,胡悦背上及赤着的胳膊上还满布着深浅长短不一的伤疤,每条伤疤都带着刺眼的鲜红色!
听到6云沧进来的声音,胡悦迅将衣服拉上去束好,回过身来。
“谁让你进来的?”
胡悦的声音冷得仿佛结了冰。
“……是三师叔您亲口吩咐的。”
6云沧无语,这个三师叔除了不按常理出牌,难道连记性都不好?
“哼,师侄拜见长辈,连基本的礼仪都做不好,都不知道要站在洞府外拜见的吗?”
胡悦冷哼了一声,随即似是想到了什么,于是开口道:“罢了,叫你看见也无妨,刚好给你那木头脑袋敲敲警钟。”
“你记好,我这一身的伤,都是拜我族人所赐,或者说,都是拜我自己的心软所赐,你好好想想吧。”
6云沧想起胡悦说过他是被逐出族群的,再回想到他方才那一身伤,登时目光变得有些复杂了起来。
胡悦看到6云沧的目光后不屑地一笑。
“不必用那种包含怜悯的目光来看我,我走我自己想走的路,无怨无悔,更不需他人多事的怜悯理解与同情。接着!”
胡悦将方才起就握在手中的剑丢了过去,6云沧一把接住这柄剑仔细看去,只见这剑长有四尺一,剑身通体泛着金褐色,剑脉镌刻着几道符文,符文中间镂空,剑柄不知为何一片焦黑,已经看不出原本的色泽。
“三师叔,这把剑是?”
6云沧抬眼看胡悦。
“这把剑名叫‘斗剑’。”
胡悦的目光静静地落在那把剑上,神色中第一次出现了倨傲不屑之外的情绪。
“是我的师父,也就是上一任点云宗宗主,斗剑陈方的佩剑。”
6云沧在听到斗剑二字时就想起了上任宗主,因为玉简中记载得很清楚,斗剑陈方是少数几个点云宗陨落门人中唯一一个当宗主的。
只是上任宗主的佩剑,怎么会在这个连名字都不曾记载进玉简中的三师叔手中?
6云沧一肚子疑问,不过想想胡悦那古怪的性格,还是按捺住了好奇,大不了等他回宗门后去问自己师尊,至少自家的师尊不会一不高兴上来就捅自己一剑……
胡悦说完刚才那句话停顿了一会儿,忽然笑了:“我还以为你会问我,为什么上任宗主的剑会在我手中呢。”
这……他应该承认确实很想问但是没敢问吗?不过既然胡悦自己开了口,那就说明这问题应该不会让他不高兴?
6云沧干脆接着胡悦的话问道:“弟子确实好奇为何老宗主之剑会在此。”
说完就一副很期待的模样看着胡悦。
“哦,终于问了,那么师叔就告诉你。”
胡悦对着6云沧相当愉悦地龇牙一笑:“少打听些八卦,赶紧给我试试这剑能不能用!”
就知道会这样……
6云沧把目光挪回那把剑,握实了剑柄挥了两下,每一下都能听到剑刃劈开空气时出的轻吟。
看着手中的斗剑,6云沧心中忍不住有些激动。
这把剑,真的能扛住承天剑灵的剑气不会损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