濡女这一次学聪明了,并没有像原来那样傻乎乎的冲向正刚卫二,白白的挨棒子吃,在正刚卫二将手里的棒球棍挥过来,还来不及收回去的时候,身子后退躲开他的攻击,下半身的蛇躯则是迅速缠绕到正刚卫二的身上。
沙沙……
粗大的蛇躯将正刚卫二的身子紧紧缠绕起来,用力向后一拉,正刚卫二的身子一个不稳,手里的棒球棍也被蛇尾拍到了地面上,身子被卷到濡女的身前。
蛇躯逐渐收紧,正刚卫二感觉自己胸腔里面的空气正在一点点的被挤压出来,肋骨几乎要刺到肺叶里,抬起头来却正对上那张惨白当中带着淤青的女子脸庞。
“哇……”
濡女咧开嘴怪叫一声,弯着身子就向正刚卫二的头颅咬了下来。
“卫二老大!”后方,一群牛郎小弟慌乱的大叫,拿着手里的“武器”向着正刚卫二冲过来,只是之间本来就有一段距离,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濡女已经张开大嘴向着正刚卫二狠狠咬了下去,已经来不及了。
看着在自己面前越放越大的惨白脸庞与猩红大嘴,一颗心脏都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眼睛似乎都变得有些发红,低喝道:“去你妈的,死怪物!”
正刚卫二瞅准机会,双拳猛地向上挥出,这一下连吃奶的力气都使了出来,嘭嘭两声不偏不倚的砸在濡女的下巴上,一股大力从拳头之上传出,直接将濡女的头颅砸的向后微仰。
正刚卫二两只手左右死死的抓住濡女的脑袋,像是一只被逼到了绝境的受伤野兽,张开大嘴就向着濡女的脖子咬去!
噗!
血肉被撕裂的声音响起。
正刚卫二狠狠地咬着濡女的脖子,不停地向外吸出鲜血,也顾不上干净与否,一股脑儿全都吞到了自己的肚子里。
“哇……唳……”
濡女被正刚卫二咬破喉咙,大力吸血以后,嘴里发出痛苦尖锐的嘶吼声,一颗头颅不停的摇晃,想要摆脱正刚卫二双手的钳制,正刚卫二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力气就是没有松开自己的手掌,大口大口的吞咽着腥浓的血液。
这是一场角力赛,正刚卫二不停地吞吸着濡女的血液,而濡女则是收紧自己的蛇躯,想要将眼前的这个人类绞成一堆碎肉。
“咦……”
一群牛郎全都傻眼,这是什么情况,老大居然跟这妖怪纠缠在一起了?这也太可怕了吧!
濡女疯狂的拍打着自己的尾巴,带起呼呼的风声,地板几乎都要被拍裂,牛郎们只能看着这一幕,根本没法靠近。
正刚卫二感觉自己的胸骨似乎已经断了一根,却是不管不顾,死命的抓着濡女的头颅,不停地吞吸着嘴里的鲜血,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算是死,也要拉上这该死的怪物去陪葬!
啪!
啪!
屋子里凡是被濡女的蛇尾卷到的东西全都爆碎开来,大堂当中一片狼藉,凄厉的嘶吼声回荡在秋月川当中。
半个小时之后,濡女的挣扎逐渐减弱,蛇尾拍打的频率几乎慢到可以忽略,身子无力的躺在大厅的地面上,正刚卫二仍然是死死的抓着濡女的头部,吞喝着血液,感觉自己的肚子几乎都要胀裂了!
见濡女似乎失去了反抗的能力,他从那蛇躯上爬起来,拿起一旁地面上的棒球棍就狠狠的冲着那张惨白的脸砸了下去。
器物碰撞肉体的闷响声不断传出,丝丝缕缕的鲜血溅起……
正刚卫二连续不停的砸出几十棒,濡女的一张脸都快被砸烂了,血肉模糊,再也看不清原本的模样。
“啊!好热……”
咣当一声,正刚卫二将手里的棒球棍扔到地面上,两只手嗤啦一声就将上半身的衣服撕扯开来,裸露在外的皮肤竟然已经变成了一种诡秘的淡红色,身上出现一道道黑红色的纹络,尤其是腹部,鼓胀的像是塞了一个篮球进去,整个都成了鲜红色。
浑身上下都在向外蒸腾着热气,身上散发着阵阵狂暴的气息。
“这……老大他怎么了?”一名牛郎捅捅身边的一人。
“我怎么知道,怎么看样子老大也要变成怪物了!”那人咽了口唾沫道。
“那怎么办?”
“我怎么知道!”
……
一道道黑红色的纹络在正刚卫二的身上出现,甚至脸上都出现了一道道痕迹,本来的短发在一瞬间长长了很多,值垂落到两肩,看起来像是从地狱当中脱困而出的恶魔,热气蒸腾,身上的气息十分紊乱。
嘭的一声!
正刚卫二一拳轰在地面上,坚硬的橡木地面竟然被轰裂了!
牛郎们不知所措。
吱呀一声。
秋月川的大门被打开了,牛郎们的目光全都被吸引了过去。
雨幕之下,身材修长,赤裸着胸膛的男人怀里抱着一名身材妖娆,被长发遮住了脸颊的女子,旁边则是一名浑身被雨水淋透,散发着一股成熟诱惑气息的漂亮女人,大门正是被这女子推开的。
男人迈步进入秋月川当中,身后的水晶玻璃门轰然关闭,将雨幕隔绝在外,仿佛隔绝了两个天地。
将阴暗的地狱与明亮的天堂隔绝开来,凶悍的妖魔们在地狱之中狂舞,他们在天堂当中静默。
“是樱泉吗?”一名年轻的牛郎认出了他。
“太好了,樱泉君回来啦!”
一名牛郎笑着道,好心提醒,“老大他喝了那妖怪的血,现在变成这样了,你最好离他远一点,不要被伤到了。”
“泉……”
秋山里惠看到地面上那巨大的濡女跟浑身发红,犹若鬼怪的正刚卫二之后,眉头微蹙,转头看向他。
“啊!”
正刚卫二嘴里发出吼声,似乎感知到了林凡的出现,从地面上站起来,猛地向他扑过来,带起一阵煞气,两只眼睛通红,像是一只发疯的野兽。
“小心啊!樱泉!”
“快躲开!”一群牛郎惊呼,大声提醒道。
林凡看着冲自己扑过来的正刚卫二,眉头微皱,张口吐出一道肉眼可见的金色气流,形成一团类似泡泡一样的膜壁,直接将后者困在了原地。
“樱泉……”
一群人看到这一幕之后全都大吃一惊,这还是他们认识的那个新来的牛郎吗?吐一口气就将怪物一样的正刚卫二给困住了?
“他这是喝了濡女的血?”
林凡看了看正刚卫二嘴角的血迹,又看到地面上濡女喉咙上的齿痕,稍一思索便明白了前因后果,笑道:“这是你的一场造化啊!”
正刚卫二喝了濡女全身的精血,相当于得到了后者身上的力量,身体素质会得到前所未有的强化,寿命也会延长不少,还有可能觉醒一些“法术”,从此踏上异能者的行列。
将怀里的川崎千美轻轻地放到一旁的沙发上,转过身来,右手虚挽,一道灿金色的流光便直接渗入正刚卫二的体内,后者身上的红色迅速退去,黑红色的条纹也消失不见,气息开始恢复正常,却昏了过去,倒在地上。
“他没事了,等他醒了吃一些调理身子的补品就能恢复。”林凡转头看向不远处的一群牛郎。
一群人傻愣愣的看着林凡的动作,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一样,这不就是一名普通的牛郎吗?怎么刚刚施展的手段跟传说里的神人一样?!
倒是秋山里惠一路上早见过了林凡的神奇,并没有分毫的惊讶,此时在她的心中,眼前的这个男人无所不能。
“我在这里留下封印,这些怪物是进不来秋月川的,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你们待在这里,会很安全。”
林凡平静道,双手在身前迅速变换着一道道印决,刹那间朝着四面挥出了几十掌,一道道金色的流光没入了秋月川四周的虚空当中。
一群人下意识的点头。
林凡做完这一切之后才来到秋山里惠的面前,微微笑了笑,伸手摸了摸后者那白嫩的脸颊,低头看了一眼昏睡当中的川崎千美,笑道:“你就安心的待在这儿吧,不会再有怪物来了。”
“那你呢?”秋山里惠咬着牙像是预感到了什么,一双美眸一眨不眨的看着他,眼睛都有些泛红。
林凡捏了捏面前这小妇人的脸蛋,笑道:“还有很多人等着我去救呢……”
“我们以后是不是不会再见面了……”
秋山里惠咬牙道,这一句话都是硬生生的从嘴里挤出来的,本来想忍住眼泪的,可是这具身体实在是太不听话了啊,晶莹的泪滴还是无可抑制的滚落下来,滴到林凡的手上。
“可能是吧……”林凡平静道。
“呜呜……”
秋山里惠发现自己在听到这一句话的时候,脑子里忽然就变得一片空白,眼泪像是决堤的洪水一样,一发不可收拾。
是的,她爱上眼前这个年轻的男人了。
虽然心里一万个不愿意林凡离开她,也知道他出了这秋月川的大门很可能此生就再也见不到,但是她有什么资格去请求他不要离开呢?
东京无数的生命还等着他去拯救……
自己不过是他生命当中的一个过客罢了,就像是路边的蒲公英,虽然在阳光下极力的摇晃着,希望能够乘上风的轨迹。
可是风是不会停止的啊,蒲公英总有落地的那一刻。
风只会一路向前,它的世界里没有停留一说,或者不如说一旦停下来,就会立即消散吧,那也就不再是风。
自己所爱的不正是风一样的男人吗?
不会为了任何人停留,即便是有,也绝对不是自己。
她愿意抛去一切的束缚,羁绊,跟他生活在一起,可是仍然不能跟上他的脚步……
蒲公英的爱情注定了是短暂的。
她的心被这个男人拿走了。
“樱泉……”
秋山里惠眼泪不停,一双美眸变得通红,娇躯轻轻的颤抖着,最终也只是用力地抱住林凡的腰身,踮脚,起身,抬头,在他的唇上轻轻一吻。
不舍的松开自己的双臂,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握了握小拳头,强颜欢笑道:“快点去吧,要加油哦!”
说完这句话就已经用光了她全部的力气了,转过身来,只留给林凡一道纤瘦的背影,她怕自己再多看林凡一眼就会坚持不住,请求他留下来。
可是,她又怎么能那样做?
“也许我们以后还有再见面的机会的,我只是你人生中的一个过客罢了,何必执着?就算生活当中没有了我也会很美好的啊,你可以把这一切当作一场美丽的梦。”
林凡轻叹一口气,揉了揉秋山里惠的秀发,转身向着门外走去,大雨淋下。
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
秋山里惠猛地转过身来,看着林凡逐渐消失在雨幕当中的背影,眼泪成河,追到门口,打开秋月川的大门,冲着雨幕当中的身影,声嘶力竭道:“樱泉,我爱你!”
“我怕自己再不说出来的话,你就永远听不到了!这才不是什么梦!我要把所有的事都牢牢的记在心里,我不可能会忘掉这些事,因为我爱那个名叫樱泉的男人!”
说完这句话后便蹲坐在了地面上,一瞬间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正刚卫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过来,躺在地面上看着这一幕,脸上也是露出一抹有些苦涩无奈的笑容。
到现在他才明白林凡所代表的花语,这个男人的确是为花道而生,只是这份爱却不是谁都能拥有的,因为他是最毒的罂粟之花啊!
罂粟比所有的花朵都要美丽,但是它的这种美丽是致命性的!
女人们一旦爱上了这罂粟一样的男人,就会像吸食了毒品一样深陷其中,无法自拔,愿意为之付出一切,可是罂粟不会留恋任何人。
它只为自己心中最爱的那人停留。
牛郎们肃然起敬。
街道之上,林凡将自己身上的武者服脱了下来,露出精壮的上半身,任凭大雨冲刷,铿的一声抽出天羽羽斩,听着秋山里惠的大喊,轻叹一声,一步步向着远处走去。
对不起,他不能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