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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四章 甲乙丙丁走一人(1 / 1)

堂中传出的这个声音里,有一种慵懒之意,自由一番潇洒气度。

那领路人一听,就恭敬垂首,然后看向陈止,点头道:“既是广少爷的吩咐,那就让你这书童跟进去吧。”言语中,有一种恩赐的味道。

陈止微微一笑,似乎并不在意,倒是那小书童陈物眼睛里闪过一道怒意,却没有发作,只是板着脸。

跟着陈止走入堂中,当先看到的就是四人,竟然两男两女,各坐于一张矮桌后面,那两女都是标准的跪坐之资,而两名男子则显得随意得多,其中一人更是做醉卧状。

陈止目光一扫,就将堂中景象收入眼中,注意到了典雅摆设,以及这四人的边上,角落中侍候的书童、侍女。

另一方面,陈止也认出这两名女子中,还有个熟人,正是当初在卧冰楼中在角落书写的女子。

此女当时女扮男装,记述几人言语,沉默不言,而今却做女儿装扮,神姿登时就不同了,面白唇红,明眸皓齿,正抿嘴微笑。

不过,陈止自是知道,此女乃是王家之人,并不意外,他的注意力,也不在此女身上,而是看着那斜躺着男子。

则会男子长发披肩,散落在身旁,衣衫宽大,未系束带,一手屈肘撑腮,另一只手则凌空握着一杯酒水,见陈止来了,他饮了一口,然后笑道:“陈君来了,来来,请坐!早就给你备好坐席了!”

说话间,他将酒杯放下,随意一指,那指尖的尽头正好摆放着一张矮桌,与四人位置相对。

陈止并未如言一般的坐下,而是继续看着,但目光却落到了几人身前的桌上,这几个人的桌上,都摆着纸,上面写着字。

哪怕隔着一段距离,陈止依旧能看出,这四人身前所书之字,都是出自各自之手,字的神韵,与每个人都有联系。

两名女子的字体娟秀,透露着精致感,而两名男子的书法却有不同,那斜躺之人的是草书,自有一番狂气,又蕴含着些许内敛气息,而另外一人的书法,就如同其人一样,一趣÷阁一划都有一种被约束、被掌控的味道,此人的衣着更是和斜躺之人有着分别,整洁而严肃,透露着一丝不苟的味道。

见陈止没有动静,那斜躺之人轻挑眉毛,然后一个翻身,坐了起来,注意到陈止的目光,他笑道:“怎么?陈先生书法入品,不知道可否看得上我们这一点趣÷阁墨,不妨品鉴一番。”言语中有一股得意之意,并没有隐藏。

若是其他人说出这般语气,难免让人反感,偏偏此人一说,却让人觉得他颇为耿直,并不做作。

陈止心中一凛,知道此人这个样子,那就说明其人的作态,并非刻意为之,不是为了名望,而是真的养出了不羁性子,深入骨髓。

但是,话中的倨傲也做不得假。

“他也有自傲的资本,因为其人身前的那草书,也已经堪称入品,以他的这个年纪而言,绝不容易,大概与他不羁入骨的性子有关吧。”

想是一回事,但陈止自是知道,对方的这些作态,实有给自己一个下马威的意思,他虽不知道原因,但却没有心情让几个小辈考校。

于是,他也没有顺势品鉴,而是转身来到那个空着的矮桌前,坐下之后,就问道:“趣÷阁墨纸砚何在?”

此言一出,对面的四人都是一愣,因为陈止的这个反应,着实出乎了几人意料。

但那不羁男子在意外过后,却是笑了起来。

“有意思,来啊,给陈先生上趣÷阁墨纸砚。”说完,就不再出声。

他不出声,其他人看了看陈止,也没有开腔,只有与陈止见过的那个王家妹子,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最终还是未曾多言。

很快,那趣÷阁墨就被奉上,陈止提趣÷阁沾墨,然后毫不犹豫的下趣÷阁,这趣÷阁一落,就写出来一个“甲”字。

“恩?”对面的四人一见,都是一头雾水。

陈止的应对,本就让他们意外,现在下趣÷阁写的字,让四人各有猜测,有的以为陈止要作诗,有的认为是要写什么文章。

唯独那王家妹子见了那个字,眼皮子一跳,差点惊呼出声。

随后,陈止手腕一转,又是一个字写成,赫然是个“乙”字。

这下,论道另外一个女子意外,看着那个子,眉头紧锁。

其他人也看出一点意思来了,主意到陈止的这两个字颇为娟秀,宛如出自女子之手,而且两字神韵各不相同,一个内敛,一个刚硬,而且隐隐熟悉。

蓦地,那不羁男子看出了一点什么,猛地转头朝两名女子桌上看去,顿时看到了纸上的字,这神色顿时变了。

“神韵竟然相同?”念头一落,他在看去看陈止,正好看到又写好了第三个字

丙。

这个字给人一种循规蹈矩的感觉,但仔细一看,又有一种随心所欲不逾矩的味道,让那个衣着整洁的男子愣在原地。

三个人,三种趣÷阁迹,陈止只是扫了一眼,记在心里,然后抬手下趣÷阁,就能将其中神韵拓印出来,不仅如此,还将其中缺陷弥补,把不同风格的趣÷阁迹,都推上了入品的层次!

这已经不是单纯的书法,而是震慑了!

不羁男子深吸一口气,苦笑道:“不是相同,而是犹有过之,将原本只能说是上佳的字,写出了入品的程度!”想到这里,他着紧起来,因为接下来的那个字,若是所料不差的话。

“就该摹我的字了!”

这边想法落下,陈止已经写完了最后一个字,赫然是个“丁”字。

甲乙丙丁。

这样的四个字,当是非常随意的写下来的,因为这说明陈止根本都没费心思考内容,但就是看似简单的四个字,这么写完之后,整个厅堂都安静下来。

尤其是不羁男子,看那最后一个龙飞凤舞、仿佛随时都可以破开纸张的桎梏,破空飞出去的字,更是久久无言,随后一抬手,将面前桌上的那幅字死了个粉碎,然后两手一扬,纸屑顿时漫天飞舞。

“好一个下马威!”撕了纸,他重新看向陈止,然后起身躬身,“这次是我唐突了,不知天高地厚,知道你的书法好,有心比较一番,结果输个通透,没有半点借口可以遮羞,我王广服气了,这就闭门练字,日后再向你挑战!”

这话一说完,他却是转身就走,走的干脆利落,没有半点迟疑,转眼就从后门离去,留下了屋子里面面相觑的几人。

过了好一会,角落才有一个书童回过神来,赶紧追了上去,边走边喊:“少爷,等等我呀,您怎么这就走了啊!”

这个呼喊声,总算让其他人回过神来,看向陈止,都是神色古怪。

那陈物站在一角,更是目瞪口呆。

这邀请少爷过来的正主都走了,该怎么算?

“咳咳……”这个时候,那个衣着方正之人轻咳一声,打破了沉默,开口说道:“我这之而放浪形骸惯了,若有冒犯之处,还望你不要放在心上,在下王棱,今日邀请阁下过来,是想询问一下,陈先生有无意愿,做我王家文宾?”

所谓文宾,就是文会宾客的意思,也就是招揽陈止加入王家的文会,是明着挖墙脚了。

陈止听到这,心中明了。

难怪要先给下马威,先震慑人心,再招揽其人,则事半功倍。

再看那王家妹子,顿时就知道,这又有要靠着人情关系,拉拢一二的意思,可谓双管齐下,但陈止却笑道:“不知王家欲以何物动我心?”言落,似笑非笑的看着面前这人。

这个王棱陈止略有所致,乃是王导的堂弟,辈分比刚才那个王广要高,这次的会面,表面看起来是王广主导,发出邀请,但实际上要促成目的的,恐怕还是此人。

可惜,王广这样的不羁之人,有如奇兵,一旦用好了,足以震慑来人,但偏偏被陈止的四个字就给逼走了。

这样的局面下,王棱只能硬着头皮,说些好处了,最后更是谈及王家底蕴,以及加入王家文会后,在杏坛论道中的利处。

陈止听完,则摇头道:“以王家的威名,什么样的学问大家请不到,我不过初出茅庐,略有薄名,根本不足挂齿,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所以阁下看重的,当是我的某种技能,思来想去,无非就是书法或棋道了。”

王棱听到这里,不由暗叹,这一步不查,步步落入下风,加上陈止轻而易举就推出缘由,使得威逼利诱都成了空,只好苦笑道:“那匈奴人在临沂逞了威风,转身离去,知道的说他是连败众人,但传扬出去,不知道的人,难免说我临沂王家留不住他,是以想请先生为宾,先往杏坛与那匈奴人对弈。”

“这可就奇了,”陈止倒是生出一点疑惑,“按着左家跟我说的,这王家文会汇聚几家,相互比拼,而最后各家的魁首,都要借王家名义,前往那杏坛论道,怎的还要单独招揽我?”

左家害怕王家招揽陈止,是担心陈止一走,左家在王家文会上没了支柱,一败涂地,但只要文会召开,陈止代表左家出场,最后得了优胜,事后一样可以借王家和左家的名,前往杏坛,到那时候,也是蓄势大成,可以和成名许久的许老论道了。

结果,现在这王家招揽陈止,居然不是为了自家文会,而是要先去杏坛对弈。

那文会呢?

王棱闻言,迟疑了一下,还是说道:“此事外界尚未知晓,还望陈先生你可保守秘密,我王家因……因一个赌约,若不能赢了那匈奴人,则……则开不了文会了!”战袍染血说感谢“点绛唇以紫血有之以为利换心曲邪@帝葬空朗州慢最爱我狂三沐风的渐隐”的打赏!太累了,明天再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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