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堂？”
神明先是迟疑，但很快就发出见鬼的惊叫。
可怕的波动在通道中传荡，到处都是崩裂的声音。
陆飞感觉置身在一片炽白的国度中，什么都看不到。
“是你这个老东西！”
“该死的，那些家伙是怎么干活的？怎么会让你寻来！”
神明们惊怒，显然是认识来人的。
“我不甘心，如果我等回归肉体，怎么会怕你！”
然而，他们的话换来的却是一声平和的笑。
而这声笑，却惹得神明大怒。
“狂妄，敢看不起我等！”
更加恐怖的波动出现，实力极速攀升的神明和那人大战，整个世界都像是崩碎了，而且，这种狂暴的波动还在升级，仅仅是感受而已，就让陆飞那散碎的灵神溃灭。
炽白的光线很灼热，但也护住了陆飞的灵神，让他不被战斗的波动所毁灭。
剧烈的波动升级，到了后来，所有的波动都消失了，似乎战斗休止了。
但陆飞心中生出一股压抑的战栗，惧怕。
因为战斗并没有结束，只是升级了，超出了陆飞感应的范围，已经达到了无法理解的层次。
像一个蚂蚁，因为天要下雨而惶恐，害怕些微的雨水将他淹死，却并不知道平静的乌云内部千倍万倍可怕的雷霆。
这一切并没有持续多久，四道凄厉不甘的怒吼响起。
“我诅咒你，像你这种生灵，必将死在大清算中！”
凄厉的怒吼震动大世界，穿过重重的次元空间，震动冥冥中的未知。
有宏大的禅唱自无尽次元中传出，陆飞什么都看不到，但也知道有神明陨落了。
这声诅咒过后，陆飞内心的压抑消失，重归平静，如雨后的晴天，格外轻松。
至暗的线牵连无数圣言碎片，上面附着着陆飞散碎的灵神，在炽白的空间中收缩，重组。
等这一切完成的时候，陆飞发觉自己依旧处在那个通道中，只不过神秘的力量被驱逐殆尽，只剩下熟悉的气息，壁障世界内的气息。
通道中是彻底的白，没有任何杂色，它的下方已经稳固，不再承受金色的规则攻击。
陆飞抬头看着上方，原本光圈所在的地方，站着一个笼罩在信仰光圈中的人。
这是一个老人，手持一根纯白的权杖，不知是什么材质做成的，权杖顶端沾染着鲜血，殷虹刺眼，连浓郁的信仰之光都没能压盖它的光彩。
那是神明的血液，不知是谁的，但肯定不是那四个意志体神明的。
金发微卷，披散至肩，这个老人的眼瞳炽白，没有瞳孔，却不显突兀，他身着一身白色麻袍，如果排除那缭绕的圣光的话，只是一个普通的老人。
此时，他静静的看着陆飞，面容祥和，甚至带着些微的笑意。
“你是。。。？”
陆飞迟疑，心中有了一个答案，他甚至能听到那些信仰之力之中的呐喊。
“你曾经骂过我！”
陆飞一窒，接着内心生出了一股怒气，为妮娜。
“但骂你的那句话，我依旧不会收回！”
老人点头，不以为忤。
看他这幅无所谓的样子，陆飞更气了，他怒道：“你知道我骂你，那当日的事情你都知道了？那你还容许这种事情发生？为了将自己推向神坛，就可以随意的牺牲无辜人的性命和灵魂？如果是那样，你又是如何爱你的世人的？上帝？耶和华？”
老头依旧在微笑，不过，却微带着苦涩，沙哑的嗓音能够抚平人内心的戾气，他叹道：“我本意并非这样！”
“那是哪样？”
“并非所有事都能像你想的那样发展，你应该知道，当有朝一日，你变成你所讨厌的那种人的无奈。”
上帝苦笑，身体颤动，像是承受了莫大的痛苦。
陆飞本欲质问，闻言后到嘴的话全都憋回了肚子，上帝的话让他怅然，引发了他的共鸣。
走到了现在，自己的双手已经沾满了鲜血，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魔头，在外人看来，卑鄙无耻，无情无义，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这比上帝所作所为更加的邪恶吧。
他何尝不是变成了曾经自己最厌恶的那种人呢。
陆飞张张嘴，到最后只吐出了一句希冀的话语。
“妮娜还能复苏吗？”
“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
“我只想听，能，还是不能！”
“不能，消散了，便是消散了！”
“壁障世界内发生的事情你都能看到？”
“不是全部，但只要呼唤了我的名字，我都能听到并看到！”
“雪原上，我和暖暖掉进冰缝，你也听到了？”
“嗯！”
沉默。。。
陆飞的灵神化形，静立在炽白的空间中，他握着拳头，冷硬道：“那么，暖暖是否有救？”
“意志的消散和灵魂的消失并不相同！”上帝开口解释。
“我知道！她能不能复活？”
陆飞回答，妮娜属于意志的消散，她在灵魂上产生了变异，曾经存在的妮娜彻底消失，灵魂的躯壳内被新滋生的意志所取代，也就是说，灵魂还是那个灵魂，但内在已经不是那个人了。
而暖暖是肉体死亡了，灵魂则会进入辅次元，而关于辅次元，陆飞了解的很少。
“人死不能复生，但轮回就不一定了！”
陆飞闻言一震，死死的盯着上帝道：“真有轮回一说？”
“信则有，不信则无！”
“到底有没有，不要打哑谜！”陆飞皱眉，这种说法方式和算命先生太像了，他自己就是玩这一行的，有些时候顾忌天机，确实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来表达，但现在，他前所未有的厌恶这种表达方式。
“有没有全都看你，是你结下的因果，所以，如果有轮回，也只有你能找到她！”
上帝思索了一下，又补充道：“或者不是她，因为，轮回之后，一切都变了，那时的她已经不是你记忆中的她了，时光和轮回如一把锻造锤，将废铁锻成宝剑，材质一样，但你能说宝剑是废铁吗？”
“如果有轮回，我怎么找到她？”陆飞黯然，又继续的追问。
“是不是如佛家所言，芸芸众生中，终会有一朵似曾相识的花，一花调令一花绽放，有生之年，如果足够幸运，我是否还能在人群中，见到一个一模一样的暖暖？”
上帝想了想道：“我不清楚！”
“怎么能不清楚？你可是神明！”陆飞觉得有些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