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宇转头看了韦幼青一眼,却正与韦幼青清澈的眼神对视在一起。八??一中文 w?w1w.李承宇一笑,颇有意味的道:“幼青,哥哥希望咱们永远只差这半个马头的距离。”
韦幼青笑道:“哥哥骑术那么好,幼青要想跟随哥哥,可得好好练习骑术才行,不然会被哥哥甩下。”
李承宇斜睨了他一眼,嗔怪着笑道:“你这孩子,好不晓事!这许多年,哥哥可曾甩下你?只要你愿意,我们永远是好兄弟!”
韦幼青开心的笑道:“幼青当然愿意!”
李承宇深情眷恋的看着韦幼青,连他自己都能感觉到自己眼中的炽烈。李承宇怕韦幼青觉会吓着他,掩饰的转过头来,看着眼前。许多军士正在有条不紊的收拾营寨,这里是刘华冬部的营地。山坡下清潭碧绿,芳草萋萋,一派世外桃源的美丽景象。
“容州的景致可真美。”李承宇感慨道。
“这里,还有咱们马上就要打下的楚国,都是殿下的江山。”意外的听到韦幼青此言,李承宇转头看了看韦幼青。只见他头上别着的猫眼钗,随着阳光的变幻,正变幻着灵动的光芒,亦如他清澈的双眼。
“幼青,你想说什么?”
韦幼青看了一眼李承宇,道:“幼青想说,幼青这些年在珍珠岛,所有的真心真意都得到了回报。他们曾经是被传吃人的,彪悍的,没有开化的土人,可幼青只是让他们吃饱穿暖,让他们的孩子有书读,有前程可奔,他们就拥护幼青,相信幼青,愿意跟着幼青臣服岭南。”
李承宇笑了笑,道:“土人的未开化虽然是坏处,可也是好处。他们简单纯朴,你在他们心里,是祭司,是神,还是一个一心一意为他们谋划好日子的神。他们当然信服你,信服到顶礼膜拜的程度。等着他们的后代读了书,见识了外面的天地,如果你的后人没有你的本事,不能给这些土人好处,不能压服他们,这些人会怎么样,很难说。”
韦幼青听了李承宇的话,困惑的问道:“那依着哥哥的意思呢?”
李承宇笑道:“你自己读的书也不少,自己想想看嘛。”他见韦幼青皱眉思考,又接着说,“咱们现在站的地方,包括要去的楚国,不就是你的珍珠岛土人后人的样子吗?你觉得,这些人为了什么臣服李煻?”
韦幼青想了想,他心里觉得如今的李煻并不太平,只是不能这么说,也不知道李承宇是怎么看李煻天下的,故而试探着说:“先帝打下天下以后,恩威并施,既让天下百姓能安居乐业,又严肃法纪,惩治那些心怀不轨的宵小之徒。”
李承宇却对韦幼青的话未置可否,他笑道:“幼青,你提到珍珠岛,可是有什么话与哥哥说?”
韦幼青摸摸脑袋,他还不大习惯把头这样紧紧的束缚起来,不好意思的笑着说:“刚才是想说些什么的,只是这会子想不起来了。”
李承宇好气又好笑的看着韦幼青抓耳挠腮,替他说道:“你是想劝我爱护楚地百姓,不要杀人放火,是这样吗?”
韦幼青连连点头,开心的笑道:“正是了,只是听了哥哥方才的话,又不知道这样是对还是错了。”
李承宇笑道:“爱护百姓,不乱杀无辜当然是对的,只要舅舅的军需能按时送达,归降的楚地能真心臣服,让大军没有后顾之忧,带军将领自然就能约束士兵,做到秋毫无犯。”
“爹爹做事一向万无一失,”韦幼青笑道,“楚地的归降,依幼青所见,楚人也不愿意附逆马氏,只是因着被他们占了楚地,没有办法就是了。”
李承宇笑道:“嗯,你说的话也有些道理,既然楚地是要打下来做地盘的,那还真的是要好好谋划一下。咱们回去,与诸将商议,这次朝廷免了岭南今年的赋税以充作军费,又有岭南各大商行的支持,你说的这些,还真的行得通。咱们前方打仗,后方治理,两不误。”
容州府衙,押送粮草辎重而来的时文儿再次与吕梁君相对而坐。吕梁君听时文儿说起往事,笑道:“哦,想不到在下当年救的那位孩童,就是如今的韦知事,真是荣幸之至。”
时文儿看着面前这位看起来仙风道骨,气度不凡的吕仙君,心里暗笑,他“呵呵”笑道:“仙君只怕早就知道这段渊源了吧,幼青在珍珠岛,与令先师上阳真人,可是渊源颇深。”
吕梁君见时文儿开门见山,不知道他对狐族的事知道多少,故而面露惭色道:“都是在下失察,羞于启齿。让先生见笑了,好在幼青并没有介意此事。”
时文儿此来,是因着韦幼青所习春字诀与夏字诀,原本时文儿与韦幼青想法相同,认为这是上阳真人与三鬼门中的功法。可后来他从三鬼处得知并非如此,还有韦幼青从上阳真人处得到的那卷医书,更是连三鬼都要细细参悟。这让时文儿对上阳真人的来历产生许多疑惑,要知道,京里的胡灵均,新州的何既明等这些人,都是上阳真人一路。
且韦幼青其他的事都会对时文儿从不隐瞒,对上阳真人的事却讳莫如深,时文儿几次询问,韦幼青都左顾而言他,不肯说出实情。时文儿问过花惜间,小姑娘只知道“老神仙是我阿公”,其他的就一问三不知了。这让时文儿心里不安,故而这次借着押运军粮到容州,想从吕梁君这里,打听一些消息。
“幼青小小孩童,就算他介意,仙君道法高明,也不会放在心里吧。令先师的道法,只怕这世上,也没有几个人能修习得了。”
吕梁君依旧云淡风轻的笑着:“先师的道法确实高,在下也只学了一些皮毛。就算是在下学得家师全部的功法,这世上的事也大不过一个理字去,对当年之事,在下哪里敢说不放在心里?”
“理?”时文儿不由哂笑道,“令先师为了延续性命,杀了多少孩童?仙君要是都放在心里,文儿只怕仙君放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