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承宇,你要明白,我们一定是有原因才找你来的,你知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你杀了人,杀了六个人,你知道是什么罪责吗?”
“到现在了,你坐在这里,你还狡辩,沉默,觉得还有意思吗?”
韩泠悦一副语重心长的口吻,随即她微微的叹了一口气。
“秦艳涵真是可悲,喜欢上了这么没用的男人,连自己做过的事情,都不敢承认,你妈妈也很可悲,生了你这样的儿子,你没用……”
韩泠悦拿着一支笔,指着路承宇就开始不停的贬低他。
路承宇的双手死死的握成拳头,看上去有些可怕,他微微的抬眼,瞪着面前的韩泠悦,一双眼睛通红的。
但是韩泠悦丝毫不畏惧,因为她要的就是这个结果。
路承宇越生气越好。
但是还没到时候,他只是开始有了痛苦的感觉,被人轻视的那种痛苦,还没有开始蔓延。
韩泠悦冷笑了起来,嘴角挂着的笑容还带着一丝的得意。
晏寒笙有些担忧的看了一眼身边的韩泠悦,见她丝毫没有任何的反应,反而是享受似的看着面前的路承宇,晏寒笙心理也明白了,那是韩泠悦用的激将法。
所以他没有继续开口,只是等着看韩泠悦接下来的招数。
“怎么了?都这样了,还不反驳我,那就是说我说的都是事实,你选择默认了?呵,路承宇啊路承宇,你那么骄傲的一个人,从小接受着良好的教育,可惜啊,你就是个没用的废物,尤其是在自己女朋友面前,你才是真的废……”
“否则茶茶为什么会选择白宋易不选择你呢,估计也就是看在你有点钱的份上吧,否则换作是我,也会选择白宋易而不是你的……”
说起路承宇的母亲,又说起了茶茶,总之,韩泠悦的语气好像是自言自语的说着,又好像是在和别人聊天,但就是让路承宇心理觉得,别人是在轻视他。
他的拳头捏的越紧,他的眼睛瞪的越凶,就越说明,他快要爆发了。
“你闭嘴,你懂什么……”
忽然,路承宇开口了,但是他的声音很低沉,语气也很凶恶。
他一双眼睛恶狠狠的瞪着面前的韩泠悦,连余光都不曾靠近晏寒笙。
因为此时此刻,他的眼里就只有韩泠悦一个人,一个说他是废物的女人。
“怎么?想杀我啊?很抱歉,你没那个本事,所以我死鬼啊,你一无是处,是个废物。”
韩泠悦说着,伸手拨了拨自己额前的刘海,然后又继续的说道,好像这些话对于她来说,轻飘飘的事儿一样。
尤其是她脸上挂着的那种得意的笑容,让路承宇很不爽。
“我叫你闭嘴,你没听见是吗?闭嘴……”
路承宇的声音越来越低沉,一双握拳的手敲打了一下桌面,力道很大,还发出了哐当的声音。
“你……”
晏寒笙刚要说什么的时候,韩泠悦用脚踢了一下他的脚,示意他不要说话。
晏寒笙看着韩泠悦,她没有看他,只是看着路承宇。
“事实就是事实,还不允许别人说吗?路承宇,不要说茶茶看不上你,就算是现在秦艳涵还活着,也一样看不上你,你的人生还有点意义没有,你被家族给包办了一切,你连自己的人生都没办法选择,我是你,死了算了。”
最后一句死了算了,韩泠悦是提高了音量的。
“你给我闭嘴……”路承宇接着也吼了出来。
韩泠悦却不依不饶的继续说着,她站了起来,朝着路承宇走了过去,然后伸手指着他。
“像你这种人,死了都没人会可怜,都没人会给你收尸,你可能连一块墓碑都没有,呵……”
韩泠悦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能够刺激到一个人。
晏寒笙忽然有些抹冷汗了,不要说路承宇这样有心理压力的人,就算是一个正常的男人,听见一个女人如此的鄙视自己,那么的咒怨自己,肯定也会发火的。
晏寒笙有些紧张,害怕路承宇会做出什么伤害韩泠悦的事情,尽管他的双手被铐着,但是像他这种杀完人还能够冷静处理尸体,警察到处找他,他却能够冷静的从容的离开的人,真的很少见。
保不齐,他真的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晏寒笙的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路承宇看。
“你这个贱人,你给我闭嘴,你以为你是警察我就不敢杀你是吗?”
路承宇咬着牙,一字一句的对韩泠悦说着。
一双手握成拳头,翘在桌面上。
“砰……砰……砰……”
连着三下,很有规律的一样。
看的出来,他是一个平时生活很有规律的人,但是面前的男人,真的是路承宇吗?
也许不是。
是他身体里的另一个他出现了。
不过要说人格分裂的话,他可能还要好一点,不至于到那一步,只是眼前的路承宇,确实有着很大的问题。
一个人,只要内心坚毅不倒,就没什么苦难可以打到他。
“我说了,怎么了,你要杀我可以啊,只要你有这个本事,但是看看现在的你,你被手铐铐住了双手,你告诉我,你要怎么杀我啊?是不是很想割了我的舌头,就想割了李诗兰一样。”
韩泠悦说了那么多,终于将话题拉回了案子上。
商睿站在外面,一直观察着韩泠悦,她的每一句话,她的每一个动作,都好像印在了自己的脑海里。
他一只手撑住,另外一只手放在了嘴边,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忽然,他身后的大门被打开了。
商睿立刻回头,便看见是应思铭站在那里。
“招了吗?”应思铭小声的说着。
“还没,你有事?”
“那个,你跟我走一趟吧,在西郊的马路边上,一辆奥迪的车里,发现了一具男尸,根据报上来的警员说,死者是杨杰康……”
“什么?”
听见应思铭那么说,商睿立刻松开撑住的手,转过身来。
“杨杰康死了?怎么死的?我还没开始查,他就死了?”
商睿那么说着,扭头看了一眼玻璃的对面,然后拉过应思铭,走出了审讯室的大门。
接着顺手关上了。
“到底什么情况?”
“具体的我也不懂,要先去看,慕晴他们已经坐江鹏的车过去了,我刚从痕迹科忙完,就听说了,你不是和江鹏一起负责杨氏家纺的事情嘛,我就看看你空不空一起过去。”
“行,一起走,要说自杀我可不信啊。”
商睿和应思铭边走便说了几句,然后各自开着各自的车朝着目的地去了……
这一边呢,审讯室里紧张的气氛依旧蔓延着。
韩泠悦站在路承宇的侧面,想要引导他往案子上靠。
但是说到李诗兰的时候,路承宇却忽然又沉默了。
他看了一眼韩泠悦,眼神似乎又变了。
韩泠悦有些无奈的看着晏寒笙,然后对他使了一个颜色,晏寒笙点点头。
“路承宇,你妈妈要和你视频通话……”
“我妈?”路承宇听见晏寒笙那么说,立刻抬头,有些诧异的看着晏寒笙。
只见他的手里拿着手机,对着路承宇晃了一下,他立刻伸手挡住了自己的脸。
“接啊,怕什么,来大陆那么久了,还没和你妈妈好好的见一面吧,长时间都在盘算着如何杀人,如何的躲藏,很累的。”
“去,告诉你妈妈你到底有多累,多想回到她的怀抱里。”
“不……不要……”
韩泠悦弯着腰,凑到了路承宇的耳边轻轻的说着。
“为什么不要,去和你妈妈说说,你是多么的骄傲,因为你可以连续杀了6个人,一般人谁可以,但是你可以很骄傲的告诉你妈妈,你可以啊。”
韩泠悦又继续的说着。
晏寒笙也开口了:“快点,接……”
“不,我不接,你给我拿开,我不要见到我妈……不要……”
路承宇开始抗拒了,他最柔软的一面也出来了。
妈妈是他的软肋,他双手开始抱住了自己的头,然后不停的摇着,拒绝着。
“可是你那么厉害,你可以杀了那些自己不喜欢的人,你应该值得炫耀,告诉你妈妈,你是多么的骄傲。”
“不,我说了不,我不可能让我妈知道我杀人,绝对不行……”
忽然,路承宇抬起头,瞪着韩泠悦吼道。
他的双手撑在桌子上,猛烈的摇晃了几下,韩泠悦在一边差一点被撞上,还好她眼疾手快的后退了几步。
好,你终于说出来了。
韩泠悦对晏寒笙笑了笑,晏寒收起了手机。
“好,那就跟我们说说,你杀人的过程。”
“你……”
路承宇忽然意识到了不对劲,自己刚才说了什么,他看着韩泠悦已经坐回了自己的座位,然后又伸手指了指一边的录像机。
“要给你回放一下自己说了什么?”
“赶紧说吧,都到了这一步,你觉得撑着还有什么意思?”晏寒笙也符合的说了一句。
“你们炸我……”路承宇终于恢复到了那个冷静的自己,他的胸口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重重的吐了出来。
“呵……好,够厉害,算你们狠……”
路承宇忽然将身子软了下来,将整个背都靠在椅子上,接着对晏寒笙说道。
“能给我一根烟吗?”
听他说完,晏寒笙看了一眼韩泠悦,韩泠悦点头,晏寒笙才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根烟,然后递给了路承宇。
“真是的,拿根烟也要看她的脸色,呵……”路承宇身吸了一口烟,然后又吐了出来。
却忽然咳嗽了起来:“咳咳咳咳咳……”
这么看来,他根本就不会抽烟。
“这不是看脸色,是最起码的尊重……”
韩泠悦伸手挥舞了一下面前烟雾,然后对路承宇说道。
“既然不会抽就不要抽了,到了这一步,还想当一个叛逆少年吗?”晏寒笙说着起身,走到了路承宇的跟前,一把就将眼给夺了回去。
“是见不得女朋友不能闻烟味的事实吧。”路承宇看着韩泠悦露出了一丝冷笑,随即又看了一眼晏寒笙。
晏寒笙张嘴,刚想要说什么的时候,路承宇又开口了。
“我以前也那么对她,宠爱有加,可是我换来的是什么,所以说,对女人别太好,他们都该死……”
“可是你认为该死的人没有死啊,她好好的活着,好好地享受着人生。”韩泠悦知道路承宇嘴里的那个该死的人是谁,不就是茶茶吗?
“对,只怪我下不了狠手,否则一定要剁掉她的手指,一根一根的剁掉。”
“你把受害人身上取走的器官都放在了哪里?”
晏寒笙又问了起来。
“呵……”路承宇忽然又笑了起来。
“你说的是白宋易的心脏,纪凡波的手脚,李诗兰的舌头,还有蒋泽峻的眼珠吗?我告诉你,我吃了,你信吗?”
“哈哈哈……”
路承宇忽然哈哈的大笑了起来。
“你……”晏寒笙伸手指了指他,但是韩泠悦却说,她信。
“我信,你接着说。”
她拿出手机,给晏寒笙发了一条微信:现在都依他,说出实情做记录才重要。
晏寒笙看完信息,默默的轻点头。
“真是好吃呢,尤其是白宋易的心,不知道那个贱人知道我吃了白宋易的心,会不会很难过呢?”
“你觉得她难过就难过呗,怎么杀的白宋易,你取走心脏的时候,白宋易还活着吧,你是不是看着他痛苦不堪的样子之后才离开的,那一定很爽吧?”韩泠悦又说道。
“是啊,很爽,我去见白宋易的时候你都没看到他的表情,哈哈,惊呆了,我杀他的时候,他更加的惊讶,他痛苦的样子,简直让我开心不已,哈哈哈……”
路承宇又忽然哈哈的大笑了起来,还笑得将头给低了下来,好像笑到肚子疼的那种感觉。
晏寒笙无奈的看着面前的男人,有点想看傻子一样的眼神。
“李诗兰呢?她这个人嘴巴碎,喜欢嚼舌根自,所以才割了舌头对吧,不过我很好奇,为什么又给缝上了呢。”
“你根本就不知道李诗兰有多讨厌,这个女人,到处喜欢说是非,我平日最恨这样的人,我就是想把她的嘴给缝上,但是想到这个舌头才是最根源的地方,所以割了再缝,是不是很有创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