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夫人见范司长沉思不语,已经猜到他肯定动摇了。
跟范司长同床共枕二十多年,范夫人对范司长十分了解,他这个人,在利益面前,家人和朋友都可以牺牲。
但范司长为人十分好面子,这次皇甫策弄坏了范蔷的脸,也就相当于间接打了范司长的脸面。
皇甫家权大势大,找他报仇说理自是不可能实现,但找找沈若初的麻烦还是可以的。
虽然现在范司长什么都没说,但范夫人心里已经知道了答案。
她脸上露出怨恨,沈若初,咱们走着瞧!范家乱成了一锅粥。
范司长跟范夫人都在医院里陪着范蔷,一听说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范家的人都心慌了。
范家这么多姨娘们慌了,下人们更是慌作一团,所以皇甫策的人赶到时,没有一个人敢阻拦。
“沈怡在哪里?”
其中一个头领问道。
下人们没有一个敢站出来说话。
头领有些不耐烦,再厉声问了一遍:“沈怡到底在哪里?
你们不说的话,就都给我带走。”
见状,范家的姨娘们急了。
其中一个胆大的赶紧指了指后面的院子:“沈姨娘,她,她就在那边住……”“搜!”
头领大手一挥,众手下蜂拥冲到后面院子。
众人看这架势,是要抓人啊,为求自保,赶紧有多远躲多远了。
沈怡的院子。
自从范蔷被伤了脸的消息传回范家,沈怡就坐立难安。
她当然知道范蔷是被沈若初那边的人所伤,这个蠢货也肯定透露了所有事情。
只不过,幸好她棋高一着,那座小屋被烧得一干二净,就算是沈若初想查,也没有一点线索。
找不到厉衍,就连一片衣角都得不到,谁能证明厉衍是被她绑了?
沈如初又能拿她怎么办?
想到这,沈怡一脸地沾沾自喜。
她这厢还没高兴完,就听得门口传来一阵吵闹声。
刚抬头看过去,就见到下人被吓得连连后退,几个穿着戎装的人大步跨进来。
沈怡一阵心慌,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也知道这些人是冲着自己来的无疑了。
此刻范家没有人做主,范司长在医院,她要怎么办?
沈怡急得顾不上想许多,拔腿就朝内屋冲去。
能拖延一时是一时,这些人吃人不吐骨头,她要是被抓走了,就是活着进去,残了废了才能出来。
只是沈怡想得实在太过天真了,她一个内宅的妇人又怎么是这些征战惯了的人的对手,才跑了十几步,就被人制住,动弹不得。
“你,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沈怡心里害怕的要命,却强装镇定问。
“跟我们走一趟就明白了。”
领头的人冷冷说道。
“我,我不去,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我凭什么跟你们走……”沈怡剧烈地挣扎起来。
领头的冷笑一声道:“那可由不得你。”
说罢就命人押着沈怡往外面走去。
沈怡见这些人油盐不进,知道自己今天是凶多吉少,于是也顾不得脸面不脸面了,索性撒气泼来。
“来人啊,救命啊,强抢民女了,救命啊……”沈怡拼了命地大喊大叫。
路过的人纷纷朝她投去诧异的目光。
此刻沈怡披头散发,就是长得再美,看着也就是一个疯婆子。
路人避之唯恐不及,又有谁敢往这边凑!沈怡叫得声嘶力竭,喉咙哑哑了,都没有一个人来搭救她。
病房里。
厉衍的身体才好一点儿,就吵着要去看皇甫策。
“阿妈,是你说的,等我身体好点,就带我去探望皇甫叔叔的啊!”
厉衍嘟起了小嘴,不依道。
沈若初无奈,只好答应了儿子的请求。
“那你必须答应阿妈,等过去后,不准吵闹,要听话,可以做到吗?”
沈若初向儿子求一个保证。
“我保证做到,做不到就是小狗。”
厉衍大大的眼睛调皮地眨了眨,白净的小脸布满了笑意。
沈若初看着儿子,这二天衍儿吃和睡都还比较好,眼看着这小脸蛋就圆润起来了,她看了也放心了很多。
“那我们过去吧。”
沈若初牵起了厉衍的小手,母子两朝着病房外走去。
到了皇甫策病房,沈若初刚要推开门,突然听到一阵说话声从里面传出来。
她于是顿住了脚。
“阿妈……”厉衍不解她怎么不进去,刚要发问。
沈若初赶紧朝他摇摇头,竖起一指在唇边,示意儿子不要说话,然后拉着他到一边坐下。
“阿妈,为什么不进去啊?
皇甫叔叔不在这里吗?”
厉衍好奇地问。
沈若初答道:“病房里有人啊,我们晚点再进去。”
“是谁在里面啊?”
厉衍好奇宝宝似的,继续问道。
沈若初也不知道病房里是谁在,但又不能敷衍儿子,于是就说:“那阿妈去看看,你先坐着?”
“嗯,你去吧,快去快回哦。”
厉衍朝她挥挥手,小大人似的说道。
沈若初忍俊不禁笑了,于是又回到了皇甫策病房前。
“策儿,你这是要气死我啊,你对她就是不死心吗?”
一道女声从里面传出来。
“阿妈,您别管了,这次调动皇甫家暗卫是我一人的责任,阿爸要罚就罚我,我绝无怨言。”
皇甫策低低的声音响起。
“你这孩子……她都已经嫁人,还有了孩子,你怎么就是这么固执呢?
外面那么多好的女孩子等着你,你就一点不动心吗?”
皇甫夫人苦口婆心劝道。
皇甫策苦笑了下,脸上露出一抹失落:“我当然知道她嫁人生了孩子,可是又有什么关系?
我也没想过要跟她怎么样啊,我做的所有事情都是我心甘情愿,跟她没有关系。”
“我们皇甫家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一个痴情种哦……”皇甫夫人摇摇头叹息道。
病房里一阵静默,皇甫策没有再说话。
沈若初听到这里,已经明白他们说的是什么了。
她小脸一阵发烫,不禁感到有些尴尬。
好不容易听一回墙角,听到的却是这么私密的好似请。
她再也不敢待在病房门口,于是匆匆回到了厉衍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