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云被他的话吸引,像桌上的嵌玉银壶看去,隔着老远她都能闻到酒壶里的香气,“这是什么酒,好香。”
江言直起身,一双腿修长笔直,身上只着了一件白色里衣,比之先前的窄袖玄衣,少了几分锋利,多了几分闲适。
他站在跟前儿,舒云要是同他说话,还得仰起头才能看见他那双漂亮的黑瞳。
舒云暗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这样高了。
“魔界的一种酒,名唤倾世。”江言自然地拉起她向桌边走去。
舒云借着斟酒,不动声色地把手抽出来,“名字倒是猖狂,倾世之酒,也不知道它的味道当不当得起这两个字。”
江言握了握手,似乎这样温度消散得慢些,他解释道:“倾世二字不是说味道倾世,而是酿酒之人酿酒时心里想着的人举世无双。”
美酒入喉,醇香浓厚,酒味重而不辣喉,芳香笼人,仿佛为她量身定制,很合她的喜好。
“喜欢吗?”
舒云还咂摸着余味,不加掩饰她对此酒的欣赏,“喜欢。”
江言又给她倒了一杯,“你喜欢就好。”
“我对蓬莱以外的地界知之甚少,没想到魔界这样的地方也能创造出好酒。”舒云心下对魔界有了新的认识,同时也对九重天多了些好奇,魔界尚且如此,那些最爱好风雅的九重天神仙想必好东西更多。
“魔界贫瘠,妖魔个性乖张,的确比不上钟灵毓秀的蓬莱。”
这话说的,有那么些许的微妙。
舒云从酒杯分出点心思,她想了想安慰江言,“蓬莱也不是一开始就那么好,是历代蓬莱之主花费了很多时间才有如今人杰地灵的蓬莱。”
“反正不是你当魔君了吗,以你的才华想必能让魔界变得更好。”
她会错了意,江言也不辩解,只浅笑应好。
美酒容易让人贪杯,舒云也没有想到这个味道甜美的倾世酒,后劲如此之大,一杯接着一杯下肚,不知不觉中她脑子昏昏沉沉起来。
她在意识还算清明的时刻,把江言驱赶了出去,摇摇晃晃地要往塌上躺去,目光触及到脚下柔软厚实的地毯时,干脆不顾形象地就地一倒,准备缓一缓散散酒气再起来。
朦胧间,江言推门回来,把懒得动弹的舒云打横抱起来,走到床榻边再将人放下。
他说想要两人还像在凡间时那样相处,舒云果真还如往常一样。
可他的心思分明已经剖开摆在了她面前,她怎么还对他毫无防备,就这样醉倒在他眼前,是笃定了他不敢逾矩,不愿真的惹怒她吗。
江言唇角勾起讥讽的笑意,约莫是以前伪装的乖顺模样太过深入人心,他演得入戏,她还真觉得他就是那样温顺的人。
她不知道将人埋藏于心中朝思暮想,会让人产生怎样的欲念吗。
他看着她的醉颜,慢慢低下头,唇瓣触碰,热度从唇上传来,他轻轻蹭了蹭后,动作逐渐放肆起来。
他提出条件后,本以为她会恼怒地拒绝,可没想到她只是静静看了他一会儿就同意留下来,待在他的身边。
灼热的鼻息扫在舒云白瓷般完美的脸庞上,江言在她柔软的唇瓣上辗转反侧。舒云从喉咙里发出点点声响,细弱微小,却让江言心尖猛地一颤,舌尖酥麻。
会不会有那样一种可能。
就算是因着他的妄想,可是会不会其实她心里也有他,否则怎么会在明知他心思的情况下同意留下,还这样对他全无戒备。
江言仔细想过,倘若是她厌恶的人,只要她不愿想必应当也无人能强迫,可他毕竟拿两界交战和风子译的安危要挟了她,就怕他是心中妄念太深才生出了这样一厢情愿的想法。
江言温柔地摩挲着她娇嫩的面庞,替她理顺有些凌乱的青丝,一双黑瞳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的睡颜。
但若她心中真的有他,哪怕只一点,要他为此身死魂消他也甘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