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思然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在看清楚眼前的情形后,整个人一下子就呆掉了。
这是神马状况?她用力地闭了闭眼睛,再猛地睁开,瞪得圆圆的……一切依旧,不是幻觉!
那就一定是做梦了!她用手戳了戳自己的脸颊,虽然没舍得太用力,但还是感觉到疼了。
我居然……把贺弘逸当成了枕头?方思然眨了眨眼睛,实在想不起自己昨天晚上是怎么一不小心滚到他怀里的。
贺弘逸感觉到怀里有轻微的动静,低头问道:“醒了吗?”
方思然脸一红,本能地闭上了眼睛,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她要一直装睡到他去上班。
“嗯?你就这么喜欢粘着我吗?在本少爷怀里躺了一个晚上还不够?看来你很享受嘛……”贺弘逸明知她是在害羞还故意戏谑着她,这个丫头折磨了他一个晚上,不打趣她几句怎么对得起自己。
“谁享受啦?”方思然噌的一下坐起身,冲着他的胸前就拍了一巴掌,“你少自恋了!”
“喂,你别过河就拆桥好不好?不知道昨天晚上是谁借着酒劲儿来占本少爷的便宜。”贺弘逸揉了揉被她拍痛的胸肌,她最近动手的频率明显呈上升的趋势,而且出手的时机很不好掌握,指不定什么时候自己就挨了一下。
“啥?你的意思是我……”方思然难以置信地指着自己的鼻子,就好像他说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可她随即就想到自己昨晚喝了一整瓶的烧酒,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断片了!
而刚刚确实是她在压着贺弘逸,这是自己亲眼看到的事实,根本无法抵赖。
难道真的是我主动投怀送抱的?方思然自问自答,而答案是肯定式。
以前没喝过酒还不知道,原来我一喝醉了就变成女色狼了。
看来“酒后乱性”这四个字说得真没错啊,她以后得少喝……不,她以后绝对不能喝酒了。
见她一双大眼睛转来转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贺弘逸突然起身,与她以极其暧昧的距离面对面地坐着。
“你干嘛?”方思然吓了一跳,本能地向后躲了躲。
“起来上厕所,难道你以为我是想亲你吗?”贺弘逸睨了她一眼,不紧不慢地说道:“别说我对你没有非分之想,就算有,也不会选择现在。别说我了,任何男人在看到你昨晚大吐狂吐那个画面之后,都不会想和你玩亲亲了。”
吐……?方思然隐约想起了一些片段,不……不会吧……我真的吐在了床上?
不,那是梦,是恶梦!她闭上眼睛,用力地拍了拍脸。
虽然她一万个不想承认,可脑中渐渐拼凑完整的记忆让她无法否认。
而且,一个证据就真真切切地摆在眼前——被罩是新换过的。
天啊!方思然一头扎进软绵绵的被子里,从现在开始她要做一只驼鸟。
感觉……被子好像变厚了呢?
难道换过的不仅仅是被罩?甚至连被子也换过了?
天啊!天啊!我昨天晚上到底吐了多少啊?出了这么大的糗,岂不是要被他笑一辈子了?
看着已经无地自容的方思然,贺弘逸觉得自己的话似乎有点说过头了。
“再给你五分钟的时间清醒清醒,我去洗漱一下,一会儿我们一起下楼吃早餐。”他翻身下了床,向浴室走了几步,又回头指了指她那边的床头柜,“你先喝点蜂蜜水吧。”
听到浴室的门关上了,方思然倏地把头抬了起来,像疯了一下又是挥拳又是踢腿,以此宣泄她心里的羞愧和懊恼。
真是太丢人了!她在床上烦燥地滚了两圈,却被什么东西硌到了屁股。
伸手一摸,是一枚袖扣。
咦?这不是我昨天拍下的那对袖扣吗?为什么会在这里?还就只剩下一枚了?
她坐起身,又是翻枕头又是掀被子,可怎么找也找不到另一枚。
方思然摊开手掌,看着掌心上孤零零的袖扣,照这情形,她昨天晚上应该对贺弘逸坦白了吧?
结果呢?似乎已经显而易见了,他没有收下,不过还算幸运,至少他没有拿去扔掉。
从今天早上贺弘逸的态度来看,他没有责怪或是已经不再责怪她自作主张的行为了。
这算不算雨过天晴了?
雨过天晴?方思然看向窗外。虽然现在是阳光明媚,但昨天晚上下雨了呢,不只是在烤肉店的时候,她好像记得后来打了好大的雷,下了好大的雨。
不过,她好像没怎么害怕或是伤心呢。
等一下,方思然歪着头想了想,或许,正是因为她害怕了,才会去抱住贺弘逸吧?
对了!一定是这样!我才不是酒后乱性呢!
以前每次下雨打雷时,我都要抱着夜一才安心。
但昨天我的身边不是夜一而是贺弘逸,再加上我又喝醉了,才会犯了这么离谱的错误。
所以呢,昨天晚上的贺弘逸其实和夜一的作用是一样的。
这样想着,方思然松了一口气。
找到了一个好理由,让她多少开心了一点。
贺弘逸从浴室一出来,就看到方思然坐在床上傻笑。
“你……是不是想了起什么……关于昨晚的……”贺弘逸的脸颊难得飞起一抹红晕,她笑得那么古怪,是不是想起了他昨晚说的那几句肉麻话。
当时在那种气氛的烘托下,他自然而然地说了出来,也不觉得有什么。
可等他把她哄睡着了,一个人慢慢冷静下来之后,连他自己都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昨晚还发生了什么事?”方思然茫然地看向贺弘逸,难道自己还做了更加丢脸的事?
贺弘逸扬了扬眉头,她的样子不像在说谎,原来只是自己太紧张了。
“没什么……”他摇了摇头,若无其事地走到衣柜前去挑一会儿要穿衣服。
他一定是有事瞒着我!方思然嘴唇动了动,还是没有把自己心里的疑问问出口,就凭他那种别扭的性格,不是你问什么,他就会老老实实给你一个答案的。
算了,反正我在他面前丢脸也不是一回两回了。方思然近乎绝望地看了一眼贺弘逸的背影,自己在他面前还真是坚持不懈地出尽洋相呢。
向床边爬了爬,她正要去洗漱,到这时才发现自己身上只穿了一条又薄又短的睡裙,而且还是吊带的!
难道……这就是他极力隐藏的事?
方思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钻进了被子里,冲着衣柜前的人咆哮道:“贺弘逸,我的衣服是怎么回事?谁允许你帮我换衣服了?你昨晚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贺弘逸回过头,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不屑地扬了扬嘴角,轻蔑地反问道:“就你那种未发育的身体,你还指望我对你做什么?说真的,哪怕只是看看,我都担心会对我某方面的能力产生意义深远的负面影响……所以,你放心吧,我是闭着眼睛帮你换的衣服。”
“你……你根本就是得了便宜还卖乖!贺弘逸,你就是大色狼!大色狼!”方思然气得眼圈都红了,原来他的警告都是真的,女人确实不能与男人一起喝酒,否则很容易被吃豆腐的。
贺弘逸默默叹了一口气,他刚刚之所以那么说,就是怕她觉得难为情。
现在倒好,不但让她更加确信他是个大色狼,而且还把她惹哭了。
“你冷静点,我也只是想让你睡得舒服些。”贺弘逸不知道自己现在再去弥补还来不来得及,“你听我说,我真的没有想过要占你便宜!如果我真的想对你做些什么,你觉得你现在还有力气在这里骂我吗?恐怕你今天一整天都没力气下床了。”
方思然愣了几秒钟,一下子明白了他的意思,顿时羞得满脸通红。
虽然他的话很不正经,不过,好像还有几分道理。
而且,她确实不觉得自己被侵犯过,没有哪个女人的第一次会一点痛苦都没有。
见她不再说话,贺弘逸知道她在分析之后已经得出了理性的结论。
“既然你知道我是清白的了,那还坐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快点去洗漱?我们要下楼去吃早餐了……爸和妈昨晚都很担心你,你总要让他们看看你才能放心。”贺弘逸转过身继续挑衣服,他今天上午不去公司了,先带方思然去补牙,再和她商量一下什么时候搬回别墅去住。
只要搬回别墅去,他们就可以分房而住了。
像“就算与她睡在一张床上也什么事都不会发生”这种话,虽然之前说得信誓旦旦,但他现在已经没那个自信了。
盯着贺弘逸的背影,方思然咬着嘴唇,自己身上的睡裙实在太薄了,也太短了,她不好意思当着他的面,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贺弘逸终于选中了一套奶白色的亚麻套装,回头看向方思然,见她还把自己埋在被子里,就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问道:“是不是还在回味睡在本少爷怀中的感觉?怎么样?中肯点给个评价。”
“说真的……太硬了!一点都不舒服!”方思然言不由衷地晃了晃脖子,“好像还害我睡落枕了。”
硬?不会吧?贺弘逸按了按自己的胸膛,手感不错啊!
一个大男人在自己胸前摸来摸去,感觉好变态哦。方思然强忍着笑意,好辛苦啊,都憋出八块腹肌来了。
贺弘逸正要为自己辩解几句,却看到她笑得眼睛都没了,就知道她在戏弄自己。
好,你想玩吧,本少爷就陪你玩!
“你还呆在那干嘛?是不是想看我换衣服?”说话间,他一颗一颗解开自己睡衣的扣子,渐渐露出坚实的胸膛和性感的腹肌。
“谁……谁想……看……看你了……”方思然心虚地吞了吞口水,也忘了自己一直不下床是因为身上的睡裙太薄了。
她跳下床,四下张望,找到自己的拖鞋,慌慌张张地把脚伸了进去。
“呀!好痛!”她惨叫着甩掉刚刚穿上的拖鞋,低下头,想看看是什么暗器扎了自己的脚。
一枚袖扣,从踢翻的拖鞋下面滚了出来。
呀!我终于找到你了!方思然的眼睛亮了亮,闪烁着喜悦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