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也不回的往前走,陆雪漫被几个黑衣人拦住,“陆小姐,请你回去。”
“你才是小姐,你们全家都是!滚开!”没走出几步,她就被人架住了胳膊。
“放开我,放开!”
双脚乱踢,她疯了似的挣扎,只想离开这里,一分钟都呆不下去。凭什么她总要被人欺负,这不公平!
“啊!她咬人……抓住她,别让她跑了……”
一个保镖手腕静脉破裂,鲜血一下子喷了出来,陆雪漫趁机向外跑去。
慌不择路,她不断向后张望,左躲右闪,避开黑衣人的围捕。好不容易跑进院子,一头扎进了权慕天怀里。
“你跑什么?”
“那些人要抓我……”抬眼一看,是帅大叔,她不由暗喜,救星来了。
“统统给我站住!”
把人掩在身后,权慕天的声音不高,但气场极强。黑衣人不知道他是谁,却默默收住了脚步。
“回去告诉你家老爷,人我带走了。不要再打陆雪漫的主意,再敢动我的女人,他该知道是什么下场。”
好帅!
不愧是帅大叔,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分分钟秒杀一片。
陆雪漫不是花痴,可看着他的背影,觉得异常安心,她从没有过这种感觉,连她自己都非常震惊。
坐进迈巴赫,直到清冷的嗓音飘过来,她才缓过神儿来。
“他为什么抓你,你们认识?”
她的脸色很不好,双拳紧握,好像在忍受着什么。
“我都不知道他是谁,就扔出八千万让我离开他儿子。早知道这样,我就该答应他,把钱拿到手再说。”
看来,他不是帅大爷的儿子。可他到底是谁,连那种等级的角色都不敢得罪。
“你很缺钱吗?”
“我缺的不是钱……”
作为孤儿,陆雪漫从来不缺钱。五岁的时候,她被华氏夫妇领养。他们没有孩子,把她当成了亲骨肉。
可好景不长,一年以后,养母生了一对龙凤胎。从那时起,她的噩梦才真正开始。
她缺的不是钱,是关爱。
“刚才,谢谢你。”
眼圈泛红,卷翘的睫羽闪动,权慕天从她的眼中看到了委屈,心里竟也不是滋味。他的情绪一直被她牵动,从没有过的事情。
“你已经被人盯上,最好尽快离开香港。”
“我是跟朋友一起来的,麻烦你送我去上车的地方。我朋友还在那儿等我……”说到朋友,她猛然想起一件事,“你的手机被那些人抢走了……多少钱,我赔给你。”
出来绕了这么一大圈,司徒信该急死了。
嘴角勾起,权慕天摆了摆手,递给她一张名片,“这是我的名片,遇上麻烦可以给我打电话。”
“我会尽快把钱还给你的。”
帅大叔不差钱,可手机是她弄丢的,还是尽快把钱还上吧。
一路无话,回到中环,车子靠边停稳。
她急匆匆跳下车,不管不顾向街对面跑去,迎面驶来一辆皮卡,车轮摩擦地面带起刺鼻的味道。
司机露出半个脑袋,不耐烦的骂道,“你瞎了!大白天出来找死,想死死远点儿!”
车轮摩擦出黑色的印记,她盯着轮胎印出神,头疼到麻木,眼前一片模糊,她昏昏沉沉,倒了下去。
“陆雪漫,你醒醒……陆雪漫,你怎么了……”
她浑身发抖,脸色很不好,她怎么了?
“麻烦你,给我朋友打个电话……告诉他,我头疼的厉害,让他把药送过来……号码是……”头疼欲裂,她快要支撑不住,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淌。
“林聪,叫警察,你留下,看着那个司机。”
把人抱上车,权慕天瞥了一眼司机,声音冷的像块冰。
“是!”
“这位先生,我可没撞到她,连她的衣角又没碰到,是她自己倒下去的……她突然冲出来,晕倒在马路上,这也怨我?你讲不讲道理?”
“我只看见你逆行、闯红灯,撞倒了Madam,你摊上事儿了。”
林聪懒得跟他废话,他只听从少爷的吩咐。
一路飞驰,几分钟后,黑色迈巴赫刚刚停稳,仁爱医院常务副院长白浩然便迎了上来。
“到底谁病了,非让我亲自出马?”
“陆雪漫。”
护士想把人接过去,他执意把人抱了进去。
“是她?她不是在海都吗?怎么跑到香港了?你们是怎么凑到一起的?该不会你俩已经……”
“我不是来跟你八卦的,救人!”甩出一道寒光,权慕天冷睨着他,命令道,“治好她!”
一小时后,护士把陆雪漫推回了病房。
她的脸色依旧很差,但眉心舒展,看上去好多了。退出病房,权慕天进了白浩然的办公室。
“她得了什么病?”
“创伤应激综合症。人在经历自然灾害、车祸、火灾或者战争以后,会出现焦虑、抑郁,甚至患上精神分裂。大部分人在5-10年以后,症状会逐渐消退,但如果这期间遭遇更大的心灵创伤和精神刺激,这种痛苦会伴随一生。陆雪漫的情况属于后者。”
“有什么好办法吗?”
二十年前的连环车祸让她成了孤儿,养父母的冷暴力加重了她的病情。
也就是说,她所有的灾难都是那场车祸造成的。
“她的症状轻微,只是植物性头疼导致短暂的视觉、听觉障碍。鉴于她会不定时发病,最好药不离身。”
点点头,权慕天起身离去。
“有些事你控制不了,就别为难自己。我看她这样挺好,比那些身患绝症的人好上几百倍。”
白浩然清楚他很固执,可作为朋友,他还是忍不住劝几句。
“她的生活不应该是这样……”
他走回病房,林聪已经处理好了一切。
“少爷,我已经仔细比对过了,她就是那个人,不会错。在中环肇事的司机已经被吊销了驾照,罚款2000港币。我去过那家专卖店,没有见到陆小姐的朋友。根据酒店入住记录,她的朋友已经在三个小时前退房。另外,她定了明早9点飞往海都的机票,需不需要把机票退掉?”
难怪少爷对陆雪漫另眼相看,原来是为了那件事。
说起来,她也够可怜的,三岁就成了孤儿,还碰上了禽兽不如的养父母。
“退了,明天中午带她一起走。”
“是。少爷,四点钟,您有预约。花旗银行的资本主管约您谈风投的项目,地点定在跑马场。”
“推掉。让他把策划案发过来,看得过去,我自然会找他。”
风投经理人他见多了,没几个靠谱的。
投资前,说的天花乱坠。投资后,收益就像毛毛雨。靠他们搞项目,还不如他玩期货赚得多。
“公司那边有什么事吗?”拿过现磨的拿铁,权慕天浅浅抿了一口。
“没有什么要紧事。只是……警局那边娱记围住,洛小姐打了好几通电话,通过海都总部转到我这儿,希望您能把她保出来。”
话虽如此,可林聪并不希望少爷再跟洛琳有瓜葛。
身为女人不洁身自爱也就算了,偷欢被少爷撞破,还有脸求上门来,脸皮比城墙还厚。
“通知法务部,让他们想办法把人弄出来。告诉那个女人,出来以后,马上滚去美国,短时间内不要回来。”
“是。”
“另外,查一查拿督的儿子。”
文莱拿督身份尊贵,没必要跟陆雪漫一个小丫头过不去。她和他的儿子也许很亲近,却不知道对方的身份。
病房内,权慕天皱着眉头,脸色阴沉。
“你到底行不行,她怎么还不醒?”
头一次见他为了女人大呼小叫,白浩然额头飘过一滴冷汗。
“每个病人的体质不同,昏迷久一些并不奇怪。再说,她刚失恋,多睡一会儿省的胡思乱想,这不挺好吗?”
两个人男人的声音搅的她睡不安稳,美梦也被打断,差一点儿她就拿到五千万奖金了。
这世上最不厚道的事就是不让人好好睡觉。
“吵死了……”
“你看……醒了……”白浩然看了看仪器上的数据,换了一瓶点滴,笑着问道,“小妹妹,你认不认你的我?”
“帅哥,你搭讪的方法过时了。”
她跟权慕天真是绝配,一句话就能把活人噎死。他很想知道,他俩谁更厉害。
“你可以走了。”
面无表情,权慕天直接把人推了出去。
砰的一声,白浩然被关在了门外。权慕天,你这个白眼狼!重色轻友要不要这么明显?
沉默了片刻,陆雪漫偷偷四下打量,这下人情欠大了。
他的手机还勉强赔得起,住在这种高级套房,诊疗费、输液费、住院费高的惊人。这么大笔钱,只怕搭上所有积蓄都不够。
真不该跟司徒信来香港,这下赔大了。
“我在网上发现了这个,你打算相亲吗?”把平板推到她面前,权慕天表情严肃。
这不是她在某爱网的相亲资料吗?他问这个干嘛?
陆雪漫尴尬的点点头,抱着杯子喝水,避开他的目光。
“刚好,我也有这种想法。不如,你跟我结婚。”
“噗……”她一口水喷出去。
“对不起,对不起……”陆雪漫去拿纸巾,却被他摁住,“小心针头,我自己来。”
“我不是有意的,一时没忍住……”
“……没关系。”
面皮抽动,权慕天压下怒气,迅速把水渍擦干。
他接连被打击了三次,多少女人做梦都想嫁给他,她居然是这种反应,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做的?
“我一时赌气,在网站注册,想找到下家就踹掉周迈……你在会所说的话是为了救我,我不会当真,要你负责的。”
“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他要做的事情没人能阻止,陆雪漫他娶定了。
“权什么……你什么意思,把话说清楚再走,你等等!”陆雪漫懵了,什么叫就这么定了。
“我叫权慕天,今晚你好好休息,明天一早你跟我一起回海都。”
第二天,等他赶到医院,只见到了一张字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