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窗户,权慕天锐利的目光迅速在地面扫了一圈儿,扯下白浩然眼前的纱布,淡淡扔出一枚炸雷。
“在我面前,你还打算继续装下去吗?”
强烈的光线刺的他睁不开眼睛,急忙用手遮挡阳光。
刷!
修长的手臂拉上窗帘,权慕天坐在床边,清冷的目光一寸寸扫过他的脸,“别告诉我你这么做是为了迫使蒋祖儿退婚。”
被老大揭穿让他很没面子,可他是个正常人,天天装疯发脾气,再这么下去早晚会把自己逼成深井冰。
只不过,他并不认为这么做有什么不妥,坚持认为这是退婚最有效的办法。
“难道不可以吗?你会跟一个不爱的女人结婚吗?”
“幼稚!”
白浩然不懂了,忍不住开始吐槽,“嫂子跟你离婚以后,为了让她回心转意,你堆雪人、扮可怜、装病,还买下整个小区,只是为了跟她做邻居。难道你做的那些事不幼稚吗?”
“我们与你和魏蓓拉的情况不一样!”
只许他任性,难道我就不能为了自己的爱情疯一把吗?
“哪里不一样?”
“婚后我们经历了多少事情,而且我跟漫漫结过婚,还有了孩子。虽说我娶她的目的并不单纯,但是跟她离婚是一个错误。我追着她复婚是纠正错误,你懂吗?”
白浩然显然不明白他的意思,执着的认为他与魏蓓拉才是真爱,“我跟蒋祖儿退婚也是在纠正错误!”
“你和魏蓓拉的问题不在你,而在她。两个月前,她跟你提出分手后不久,就与欧阳川一拍即合。我不是说她不好,关键问题是,你在她心里并没有你认为的那么重要。”
权慕天的话让他挫败到不行,有种一脚踩空的失落感。
沉默了片刻,他才无比郁闷的开了口,“老大,你的意思是我被她踹了,还自以为是的认为她很爱我?”
真相很残酷,但是总比他一直脑残下去好得多!
在这方面受点儿打击,对他成长有好处!
“难道不是吗?”
白浩然阅女无数,练就了‘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绝技。
对魏蓓拉,他生平第一次动了真心,却换来‘女友结婚了,新郎不是他’的悲惨结局。
他的自尊心被打的粉碎,连渣都不剩。
紧绷着嘴角,他沉默良久,才抬起眼帘,“她和欧阳川真是奉子成婚吗?”
“没错。”
“那个孩子……”
秒懂了他的意思,权慕天冷了他一眼,说的斩钉截铁,“不是你的!”
“你怎么这么肯定?”
到现在他还在计较这个问题,这样有意思吗?
“假设,那个孩子是你的。你认为欧阳川会接受这样的魏蓓拉吗?在你心里,她是一个随便的女人吗?”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产检的同时,魏蓓拉还申请了羊水穿刺。
根据DNA检测结果显示,胎儿的基因与欧阳川的基因相似度为99.9%。如果没有这份报告,只怕欧阳川也不会跟她结婚。
万一,妻子怀的是别的男人的孩子,而这个人又是豪门公子,天知道日后会惹出怎样的风波。
更何况,作为一个正常的男人,没有人会甘心做炮灰。
白浩然沮丧的低了下头,权慕天也不忍心再打击他,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蒋祖儿之所以不跟你退婚。有两个理由,一来是她从没想过在这个时候离开你。二来她有把柄落在国际刑警的手里。一旦蒋家提出退婚,她就会入狱。所以,无论如何,她都会是你的太太。”
前几天,魏蓓拉与蒋祖儿的对话被欧阳川听得一清二楚。
虽然心里不舒服,可从认识她那天起,她就不是一个绝情的女人。白浩然的车祸也是因她而起,权当她这么做是出于愧疚吧!
权慕天刻意省略了魏蓓拉的戏份,是因为他不希望白浩然跟她继续纠缠下去。
既然对方已经做出了选择,他一个大男人为什么不能潇洒一点呢?
苦笑着摇摇头,他总算找到了一丢丢安慰,“等我娶了蒋祖儿,你跟嫂子复婚,咱们就成一家人了。”
“你这么想就对了!”
“话说,你是怎么看穿我的?”
“你摔了这么多东西,落点都在地上。即使拔掉输液管,也没有划破血管,造成大出血。你这么爱惜自己,又怕伤及无辜,完全不像一个自暴自弃的精神患者。”
老大,我怎么觉得你的嘴巴越来越毒了呢?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夫妻像?两个人相处的越久,举止谈吐和性格会无限接近。这是不是意味着他们和好了?
只不过,被老大奚落,还是令他很不爽,“你才是深井冰呢!”
“你不是精神问题,就是脑残了!”
你这么幸灾乐祸,真的好吗?
说好的小伙伴呢?以后还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
瞬间气的心塞,可白浩然不想继续装病,挑眉说道,“看够了我的笑话,你快点儿帮我想想该怎么收场。”
“这个嘛……”
经过陆雪漫的劝说,蒋祖儿决定先蒋公馆休息,等她和权慕天劝过白浩然,再来医院。可两人刚走到家属休息室的门口,门外就传来了两道熟悉的声线。
“嘘——!”
打了个噤声的动作,她把休息室的门反锁,拉着蒋祖儿站在门口,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
“蓁蓁啊,我告诉你,白浩然与蒋家的婚事只怕要吹。我指望不上婉婷那个傻丫头。周家和我能不能东山再起,全靠你了!”
陆雪漫听得出谢雅婷的声音,但她口中的蓁蓁是谁?
她为什么会提到周家呢?
片刻过去,某女猛然想起一件事。
周迈曾经提过,在他出生以后不久,母亲又生了一个妹妹。
据说,他的妹妹是早产儿。当时,国内的医疗条件有限,荣淑娴夫妇便把女儿交给了荣爵洛的父亲荣百川。
周迈的舅舅荣百川没有女儿,荣淑娴就做主把女儿过继到了亲戚家。
莫非这个蓁蓁是周迈的亲妹妹?
“雅婷姐,能不能东山再起是要看机缘的。至于,蒋家会不会退婚,这还要看将祖儿的意思。据我所知,她对白浩然一往情深,只怕不会轻易放弃。”
荣家与蒋家有生意上的往来,她与蒋祖儿有过接触。虽然追求她的人挤破了门槛,她却一个都看不上。
像她这么专情的人,会退婚吗?
明显不可能!
可是,她刚回海都不久,对这里的一切还不熟悉。短时间内,她要好好利用谢雅婷。到了必要的时候,还能把她扔出去做挡箭牌。
“不管怎么说,这都是接触白大少的好机会。明晚有个舞会,海都各界名流都会参加,到时候,我带你好好见识一下。”
听说白浩然病了,权子坤人在国外,便催着谢雅婷到医院探望。
权振霆死后,权家便如江河日下,地位一落千丈。就连引以为傲的权氏集团,也成了夜氏父子的囊中之物。
生意上的事情,他们本就说不上话。现在,除了年底分红,他们更是一点油水都捞不到。
尽管如此,权国纲还要维持玺园的开销,分给儿子、媳妇的银子更是少之又少。为了不被其他名门淑女看扁,谢雅婷只能向娘家伸手。
他们的日子过得紧巴巴,陆雪漫却摇身一变成了顾家遗产的唯一继承人。
本来他们高高在上,没想到被一个孤儿踩在脚下。只要想到这些,她无论如何都咽不下这口恶气。
荣蓁蓁一心想为哥周迈报仇,刚好可以利用她对付陆雪漫。
“对了,我哥哥的前女友陆雪漫会去吗?”
一句话换来谢雅婷嘲弄的冷笑。
“她又不会跳舞,去那种场合岂不是自取其辱?即使她成了顾家的继承人,也改变不了她在孤儿院长大的事实,像她这种没教养的人永远是扶不上墙的烂泥。”
“我倒很想见见她呢!看看什么样的女人能狠心害死我哥哥。”
两人边说边往前走,浑然不觉身后那双凌厉的眸子。
透过玻璃窗,陆雪漫狠盯着她们的背影,紧绷着嘴角,默默发狠。
谢雅婷,别以为你顶着权家少奶奶的头衔,老娘就不敢把你怎么样!想看我的笑话,等下辈子吧!
一旁的蒋祖儿也紧握双拳,冷冽的眸光仿佛要把她们的背影盯出一个窟窿。
有胆子挑唆荣蓁蓁跟我抢男人,当我蒋祖儿是吃素的吗?白浩然是我的,即使他死了,也是我的死人!
“漫漫,明天的舞会你去吗?”
就算为了让那两人女人当众出丑,她也要去。
荣蓁蓁,你想为周迈报仇,也不看看对手是谁,老娘可不是好惹的!
“当然要去!”
“咱们明天舞会上见,一定要让她们好看!”扫了一眼逐渐远去的背影,蒋祖儿与表姐达成了同盟。
“不见不散!”
不就是跳舞吗?虽然她没练过,但是以她的资质,想速成会很难吗?
只是,该找谁来教呢?
司徒信是这方面的专家,可是他的伤还没好。找夜南峰的话,又怕文一佳吃醋。
找谁最合适呢?
当晚,给洛小天检查完作业,陆雪漫走进了三楼书房。抬手敲了敲门,她斜倚着门框,懒洋洋的问道,“给你个表现的机会,你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