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保镖急匆匆跑到欧阳川身边,附耳说了几句,他顿时惨白了脸色。挥了挥手,手下便会意的退了出去。
“帮我个忙,你让权慕天马上把司徒博与保守派勾搭成间的证据发到我进我的邮箱。动作要快,等我被撤了职,什么都来不及了!”
“欧阳卓来苏黎世了?”
这是陆雪漫的第一反应。
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他郁闷到不行,“我哥来开会……也不知道哪个该死的多嘴多舌,泄了密。现在,他召唤我,难道让我躲着不见吗?”
既然不能躲,也没必要坦白从宽。
真是个死脑筋!
摸着下巴想了想,陆雪漫眼珠一转,顿时有了主意。
“你可以让蓓蓓装病拖延时间。教会医院的史密斯跟我关系不错,让他帮你打个马虎眼,应该不成问题。”
噗……
她跟权慕天都有一肚子鬼主意,果然是一家人!
“你让神父帮忙撒谎?行不行啊?”
“我的办法不靠谱,你自己想一个靠谱的来!”冷哼了一声,某女懒得跟他废话,转身便走。
我要是能想出解决办法,就不会硬着头皮说实话了。
急忙追上去,欧阳川挡住她的去路,嬉皮笑脸的说道,“你也不想你干儿子的老爸丢了饭碗吧?看在蓓蓓的面子上,帮帮忙,互帮互助嘛!”
这还像个求人的态度!
“你给蓓蓓打电话,我让史密斯准备床位、伪造病历。”
两人分头行动,三下五除二便安排好了一切。
为了增加可信度,他在卫生间收拾了一番,让自己看上去既狼狈、又疲倦。任谁看见他这幅样子,都不会相信那些捕风捉影的说辞。
临走的时候,他刻意叮嘱手下对待这次行动要严格保密,即使总警司问起来也不能说实话。
尽管不明白头儿为什么要这么做,可除了听命行事,谁也没有多问。
欧阳川走后,陆雪漫才见到了亲妈。二楼除了蒋勋和亲妈,没有第四个人,她把自己扔进沙发,拿起杯子猛喝了几口水。
她一连喝了三杯茶,蒋斯喻急忙叮嘱,“漫漫,你慢点儿喝,小心烫!”
“渴死了都……说的我口干舌燥!”直到不觉得口渴,她才挑眉望向亲妈,意味深长的问道,“你是怎么想起来跟国际刑警合作的?”
送给女儿一个白眼,蒋斯喻清淡的语调中带着十足的傲慢,“我会跟他合作?”
不臭屁会死吗?
显然不相信亲妈的说辞,她紧接着追问道,“那你怎么回来到这儿?”
察觉到她的弦外之音,蒋斯喻鼻子都要气歪了,伸手戳了她光洁的额头,冷着脸质问,“臭丫头,连我的话都不信?”
嘴角面牵扯出一抹笑,陆雪漫倏地移到沙发的另一端,缓缓吐出了一句话。
“我只是觉得你太爱面子,所以口是心非。”
“你!”
她抓起杯子做了个扔的动作,吓得某女一缩脖子,慌忙举起抱枕,遮住脸。即便如此,嘴上还是不饶人,“明摆着你是做贼心虚!被我说中了吧?”
周围没有外人,连个佣人都没有,蒋斯喻也就没那么多顾忌,冲口吼了出去,“陆雪漫,我是你亲妈,不是后妈!”
“如果你不是我亲妈,我会来这儿看你?”
“个死丫头,你想气死我是不是?”忍无可忍,她抡起抱枕使劲砸了过去。
拍开飞来的抱枕,陆雪漫边说边做了鬼脸,“君子动口不动手!”
“我从来都不是什么君子!”
一旁的蒋勋看不下去了,声色温和的开了口,“夫人,大小姐这么说也是为了逗你开心,她怎么可能怀疑你呢?”
“看看人家蒋总管多会说话!”望了望蒋勋,又扫了亲妈一眼,某女哀怨范儿十足。
冷了女儿一眼,蒋斯喻不冷不热的说道,“你不是看我的吗?现在人已经看到了,你可以走了。”
“走就走!正好我肚子饿,回去的时候可以去龙景轩大吃一顿。”明知亲妈说的是气话,她放下抱枕就欲离去。
蒋斯喻不淡定了,脸色一沉,厉声喝道,“你给我坐回去!”
横了她一眼,陆雪漫赌气坐回原来的位置,却垂下眼眸,自顾自的玩起了手机。
母女二人谁也没有说话,二楼客厅陷入一片静默。不知过了多久,蒋勋小心翼翼的打破了僵局。
“大小姐,昨天夫人给您打电话的时候,只是单纯的想约您过来商量事情。当时,欧阳川和他的人都没有出现。可我们一觉醒来,里里外外都是他的人。原本,我想打电话知会您一声,但是我和夫人的手机、甚至座机都被他们监听了。”
“可问题是,他怎么知道你们在这儿?难道说你们被人跟踪了?”
这是陆雪漫能想到唯一合理的解释。
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芯片,蒋勋轻轻放在她面前,眼底闪过淡淡的怒意,“这个东西是在夫人的手机里发现的。”
看清那个小东西的一瞬,陆雪漫震惊了。
微型定位仪!?
这个东西怎么会出现在手机里?莫非今天的一切是欧阳川早就计划好的?
他之所以迟迟不动手,是因为亲妈-的藏身之地不够安全隐秘。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打死他都不为过!
盯着定位仪端详了一会儿,她才缓缓问道,“手机是回苏黎世之后买的吗?”
“是的。”
“那就不奇怪了。”
愣了愣,蒋勋不懂了,“大小姐,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
“欧阳川早就发现司徒博有问题,但是苦于拿不到确凿的证据。而且,碍于他与蒋家的关系,不敢贸然动手。我妈被海盗劫持这件事,他在司徒博行动之初就接到了消息。你们能活着回来,全靠他的人暗中保护。”
事到如今,只有把事情从头至尾解释清楚,才能打消亲妈-的疑虑。
也只有这样,她才会心甘情愿的与国际刑警合作。不然的话,以她傲慢高冷的性格,磨破嘴皮子也说服不了她。
“在手机里安装定位仪的做法虽然不可取,但是过早的与你们接触,一来会引起反感,让你们误以为他帮助你们脱险是为了迫使你们跟国际刑警合作。二来,鉴于对手是司徒博,他需要抽调人手,确保你们的安全。这一来二去,就拖到了今天。”
“对付司徒搏,我有我的办法,不需要他们插手!”冷斥了一声,蒋斯喻语调淡漠,不带半分感情,“更何况,这是我的家事,外人没有资格干涉!”
现在有人帮忙收拾那个负心汉加白眼狼,她为什么非要自己动手呢?
“司徒博的问题早已经不是你们的个人恩怨!”
给了女儿一个冷眼,她每一个字都带着不容拂逆的气势,“我管不了那么多!得罪我的人,我一定会亲自要他好看,否则,就算别人杀了他,也难消我心头之恨!”
真搞不懂她的脑袋里在想些什么!
“你能不能改一改思路,不要玩嘿帮械斗那一套?这都什么年代了,你总是喊打喊杀有意思吗?”
“如果当年我够狠,你爸就不会死!”
顾盛昌的死是她心里永远的痛。也正是他是死让蒋斯喻深切的体会到什么叫‘对敌人手软就等于对自己残忍’。
尽管他已经死了二十七年,生离死别的绝望依旧刻骨铭心。
她顿时有种被逼疯了的感觉,万分无奈的说道,“这跟我爸有半毛钱关系吗?他是被人害死的,而还他的人都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惩罚。那件事过去,你完全可以重新开始!”
“你为什么不忘掉权慕天,跟别的男人重新开始呢?”
哪壶不开提哪壶!
妈,你不厚道!
气鼓鼓的瞪了亲妈一眼,她嘟着嘴说道,“要是他死了,我立刻找个人结婚。”
大话谁不会说,她会嫁给别人才怪!
“口、是、心、非。”
还能不能愉快的聊天了?
静静的看着女儿,蒋斯喻做了结案陈词,“你放不下权慕天,我忘不了你爸,你我半斤八两,都一样!”
揉了揉眉心,陆雪漫耐着性子说道,“我们在说跟国际刑警合作的问题,你能不能不跑题儿?”
“我的意见很明确,报仇的事儿我自己来,连你都没有资格指手画脚。如果你非要帮着外人对付你妈,我也不会手下留情。”
她这是什么态度?
不可思议的看着她,某女瞪大了眼睛反问道,“你在警告我吗?”
“是提醒!要是你把这个当成警告,就乖一点!”绝美的面容冷若冰霜,她平静的语调里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她怎么就不明白呢?
事情盘根错节,复杂到超乎想象。到了这个地步,不是做掉司徒博就能解决问题的。
“我这么苦口婆心的劝说是为了你好!”
“这是我和司徒博的事情,轮不到你操心!”一个眼刀飞过来,蒋斯喻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你的任务是照顾好孩子、打理好顾家和我的所有的资产,其他的统统不要管。”
“但是,要是你失败了,你认为我和孩子们能无忧无虑的活下去?还是你认为只要我把所资产拱手交给司徒博,他就会放过我们?”
苦笑了几声,陆雪漫从来不认为在这个问题上她可以置身事外。
“半个月之内,我已经在鬼门关走了三个来回,这种担惊受怕的日子我过够了!现在你有两个选择,要么跟国际刑警合作,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