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万籁俱寂,但躺在床上的慧娘却依然无法入睡,方才的那一幕还不停地在她脑中盘旋
当绵绵密密、却又生涩笨拙的亲吻落下来的时候,她整个人都呆了直到胸前一凉、然后传来仿佛灵魂都被吮吸住的锐痛,她才发应过来,慌忙推拒。
但她那蚍蜉撼树似的力量,不推还好,越推反而越惹得更更凶猛的对待。
她禁不住大急,眼角余光瞥到一边的那只汤碗,伸手就拨了上去。
“啪”
“公子,怎么了”
一声脆响之后,外面则是守在外面的小青那急切不解的询问声她才有机会脱开桎梏。
挣开之后,她慌忙整装,无意中瞟到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才发现那人似乎也不太好,不知何时转过身去背对着她,也在整理衣襟,灯光映照下,耳后根一片红。
见此,她什么也没说,转身奔了出来。
这人
想起华又廷,她禁不住一阵羞愤气恼。
她说怎么就突然这么好,原来是
难道就不怕到时华国公怪罪他吗还是觉得就是怎么样了也与他无妨碍
她轻叹一声,心头忍不住委屈。
“见过二少爷”
忽然外面传来巡夜婆子压得低低的见礼声。
慧娘顿觉一颗心瞬间提到嗓子眼。
这是要
但她全身戒备等待良久也不见有人进来,直到外面再次归于岑寂。
慧娘一颗心终于再次落回实处,然后长长舒了口气
“刚刚小青说二少爷回来了,不过愣了一会儿工夫就又出去了。”
任妈妈一边将茶盏放下,一边向慧娘秉道。
“哦。”正捡花的慧娘点点头,轻应一声。
见了慧娘这幅神态,任妈妈不由微微蹙眉,“县主”
“他这段时间可能是忙,听说可能又要打仗了。”慧娘怕任妈妈的唠叨,赶紧道。
“是吗”
“是呀,昨日听夫人说的。”
“哦。”任妈妈终于不再说什么。
慧娘则是又低下头,继续捡花。
当然是假话
这几日,华又廷又神龙见尾不见首,早饭见不到,很晚才回来,夜里睡书房,就是偶尔早归,也是在华国公的书房或外院。
至于原因,她觉得应该是和那晚上有关,因就这种情况就开始与那晚的第二日。
不过他到底怎么想的,她就不得而知了
“县主,碧水姐姐来了。”就在这时门帘被掀开,然后小草领了碧水进屋来。
“见过二少奶奶。”碧水向慧娘行礼。
“姐姐不必多礼,快坐”慧娘赶紧起身。
任妈妈帮碧水看座,而小草则端了茶来。
“坐不住的,夫人让我来请二少奶奶。”碧水边说着,目光则落在慧娘刚刚捡过的那一堆花瓣上。
“哦,不过还请姐姐稍等一下,我换件衣服。”慧娘看她一眼道。
“好”碧水点点头。
慧娘让任妈妈陪她去内室换衣,碧水则坐下来喝茶。
工夫不大,任妈妈就出来了。
碧水起身,正想问慧娘可好了,任妈妈忽然笑吟吟的塞过来一件东西,“这东西是县主铺子上做的,大姐儿拿去擦吧。”
碧水一愣,当目光落在手中那精致的盒子上时,美目不由一亮,因任妈妈送她的正是一盒鹅蛋粉。
“这怎么好使不得,总收东西怎么好。”不过很快,碧水又开始推脱。
这东西天贵,主子们用的都少,她有些不敢收呀。
“大姐儿难道嫌粗糙不成”任妈妈又道。
“这当然不是。”
“那就赶紧拿着。”
碧水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收下了。
等慧娘出来时,碧水的态度明显更热情了,还有意无意的说起洛氏那边的事。
慧娘见了,唇角微不可见的勾起一抹笑。
对于洛氏院里的人,她当然不敢随便拉拢,只怕稍有不慎,就会惹来洛氏深深猜忌。
这毕竟不是肖家,仆佣们也不是认识知底的。
但私底下不行,明面上总可以吧,不知底不怕,从施利开始,慢慢的一切都会了解。
慧娘从碧水口中探知,今日华二太太,也就是华正兴的妻子时氏过来过。
她想此时洛氏找她,应该是和时氏过来有关吧。
只是时氏到底说了什么呢
“过来,尝尝这香煎芋头糕,味道很不错呢。”
正心堂里,洛氏正由张妈妈陪着吃茶点,看见慧娘来了,立刻招呼慧娘。
“谢谢母亲”慧娘赶紧道。
一边吃着点心,洛氏再次开口,“廷儿回来了吗”
“刚刚回来过,不过又出去了。”慧娘据实答。
“这会儿还出去,做什么去了”洛氏又问。
“这儿儿媳不知,他走的匆忙。”慧娘答道。
“你呀”洛氏听完则是一声叹,“自己的丈夫在做什么都不知,你这妻子到底怎么当的。”
“母亲,是是儿媳不好。”慧娘赶紧垂头认错。
看着她,洛氏摇摇头,眼中有着难以掩饰的失望。
这肖氏,真是马尾巴串豆腐,提不起来的主。
如果不是那个小贱种太狡猾,一切事物都固若金汤,自己真懒得用她。
“廷儿媳妇,知道我今日为什么叫你过来吗”事到如今,自己也只好再推她一把,让她尽快上道了。
慧娘摇摇头。
“今日你二婶过来了,和我说她娘家侄女薇娘的事。”
“呃”
“实话跟你说吧,她这个侄女呀,原来说好了是要定给廷儿的,不过后来后来有了指婚这事,她那侄女也定了人家,这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
“不过她今日又来跟我说,她侄女定的那家少爷原来是个有病的,她娘家人已经帮她那侄女退了亲,还拜托我帮她家侄女留些心,另外还说反正也这样了,就是做妾也行。”
语毕,洛氏又问慧娘,“廷儿媳妇,你知道这是什么用意嘛”
慧娘茫然的摇摇头。
榆木脑袋
洛氏暗骂一句,但面上却还是一派耐心,“你二婶的意思就是想着将她那侄女许给廷儿做妾。”
“啊”慧娘听了脸色微微一变。
“你这个傻孩子,我心疼你,当然是不愿廷儿纳妾,但眼前这情形又有什么理由阻止,一旦说到国公爷那里,这事情肯定是板上钉钉的事。”
“母亲”慧娘听了,什么也不说,只是哀哀的看向洛氏。
“好了好了,我会帮你将这事压一段时间,不过你要尽快抓住廷儿的心才好。”
“谢母亲,儿媳会尽快的。”
“还有,那汤一定要继续熬,若是你等不及廷儿回来了,就将那汤温着,等他回来让下人给他端过去,他见了那汤,一定会感激你的体恤的,做女人的,一定要学会心疼自己的丈夫。”洛氏又道。
“是”慧娘赶紧应了,然后告退。
慧娘的身影消失在门口的一瞬,洛氏脸上的笑意瞬间敛起,然后换上轻蔑神情,低骂一声,“没用的东西”
张妈妈送了慧娘会来,洛氏的这句话自然听进了耳朵里。
“夫人,别生气,相信这会儿二少奶奶应该就着急了。”张妈妈赶紧上前劝。
洛氏一声冷哼,又低声问张妈妈,“对了,那药你弄来了吗”
张妈妈立刻点头,“弄来了,那邹牙婆的路子,保证有效又机密。”
洛氏听了不说话。
“夫人”张妈妈有些无主,叫她一声。
“也该回家一趟了。”
“呃”张妈妈一愣。
洛氏唇角勾起,微微一笑。
那药又怎么够其实不过是幌子,她真正需要是一款无色无味的慢性毒药,让那小贱种再也无能压着泽儿、再也无法碍她的眼、再无翻身之地。
而这药她已经让哥哥帮她找了,估计这会儿已经找到了,明日她就取,取回来立刻实施自己的计划。
至于肖氏吗,反正也是对头的女儿,到时将这一切推到她身上就好
“二夫人今儿说的那事”这时,张妈妈又打开了一个话题。
“呵”洛氏一声冷笑,“既然挡不住,那就顺了她的心意吧,只不过不知那贱种到时还有没有力气纳妾”
当年时氏就看好了那贱种,想着将侄女薇娘嫁给他,是她故意将上京人对那贱种的不良议论送到那薇娘耳中,这婚事才不了了之。
时家是江北一带有名的大族,她又怎么会允许那贱种攀上这样一门亲事。
没想到时氏今日竟又再提这事,她当时心里极不痛快,但后来却又忽然想通了。
她又何必阻拦,尽快将肖氏利用起来好了,到时看看这时薇娘还会不会退亲
就在洛氏满心打算的时候,慧娘也在蹙眉沉思。
时薇娘,前世这个名字她没印象,有印象的是这个姓氏,如果没记错的话,日后大新王朝的摄政王王妃就姓时,而且据说是等了摄政王许多年的一个痴情女人。
难道这个痴情女人就是这时薇娘
“县主,刚刚厨房来报,说那乌豆鲫鱼汤熬好了。”正想着,任妈妈进来。
“嗯。”慧娘点点头。
她从正心堂回来后,洛氏就让人将食材送了过来,她立刻吩咐小厨房将这汤熬上。
“你们两个伺候县主沐浴收拾。”任妈妈又吩咐小草和翘儿。
慧娘当然将纳妾的事说与了她,听罢老人比慧娘还急。
看慧娘无异的任凭小草与翘儿摆布,任妈妈禁不住满意的点了点头。
收拾完毕后,任妈妈又陪着慧娘等,一直到了亥时处,外面丫头才进来报:二少爷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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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别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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