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薛峰从后门刚走,前门已被人打开,老者把家中银两分了分,下人得了银两,早四下逃散,哪还顾得上这段老伯,奄奄一息。来人一前一后,并不在意四处逃离的下人,只是死盯着坐在正堂中间的段老伯。来人看了看躺在椅子上的段老伯,段老伯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但还是强撑着说道:“二十年了,老朋友相见,何必还遮遮掩掩。”来人拿下脸上的黑布,两髻花白,削瘦的脸上,两眼深陷,却格外有力,目光似乎要穿透你的内心,使人不寒而栗。段老伯又看了一眼,男子身后的那少女,女子并没有拿下脸上的三角黑布,但还是看到红红的脸颊,段老伯,似乎想笑,但变形的脸上,已经挤不出笑容,只是哼了两声,断断续续的说道:“江老弟……你又何苦为难小孩。”那男子,嘴角抽动了一下,说道:“哼,那种混帐话,你也只能编来骗骗小孩,如果不是我去山东办一件事,你也活不到现在。”段老伯脸色大变:“你……你……你……,”男子突然哈哈大笑,看到段老伯痛苦惊恐的表情,甚是满足,说道:“我江一行说到做到,二十前的那笔血债,必要血债血偿。”段老伯说道:“你又何必要赶尽杀绝,为何不能留小儿一条生路。”江言行听到这甚是愤怒,一掌打碎了旁边的桌子,这一掌非同小可,坐在旁边的段老伯,都似乎要被震倒,江言行说道:“生路?当年你又是怎么给我一条生路,好,今天就给你一条生路。”说完转过身对那女子说道:“玲玲,我们走。”躺在椅子上的段老伯又吐了一口血,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指着江言行,说道:“江言行,你,你快杀了我。”江言行并不理睬,继续往外走,但一直站立不动的那女子,拔出了左手的剑,一步一步走向正在看着自己微笑的段老伯。这时向外走的江言行,停住了脚步,头也没回,一字一句喊了声:“玲,儿。”剑已经顶到胸口,又极不情愿的抽了回来,那女子立刻跑了回来,问道:“师父,为什么不杀了他?”江言行,没有停下脚步,说道:“有些人不值得脏了你的剑。”“当年他们逼死师父一家,何偿心软过。”江言行听到这里,突然站住,嘴角抽动了一下,手掌握拳,掌背血管爆起,这一句,让她想起了很多年前那一天,全庄上下一百二十口,他们拿起锦盒,趟过脚下的尸体,不留一个活口,不,老天还让我们活着,想到这,他放下了拳头,说道:“为师不是心软,你多杀一人,心中仇恨并不会减少,反而加深仇恨,师父不想让你像师父一样,一生中都背负着仇恨”
“师父!”“好了,你放心,那一掌他也活不了多久,。”说这话时,江一行口气柔和很多,仿佛是对一个淘气的孩子一样。听到这话,那女子才收起剑,跟了上来,继续问道:“师父,姓段一死,我们如何去找到锦盒。”
“他不是有个女儿,秘密就在他女儿身上。”玲玲一惊:“是啊,我竟把这事忘了,还有那个臭小子。这会肯定还没走远,我们还能追上。”
“不急,当年他们拿了锦盒,各人都想占为己有,又互不相让,只好各自拿一部分各自参透。现在我们已经知道段定山那部分,现在他女儿正带我们去找下一部分。”
“不知道段定山把秘密放在女儿身上,为什么不留给他儿子。”“这就是段定山,想为自己留下血脉,秘密留在哪危险就在哪,他把儿子放到山东就是这个目的。”玲玲笑了笑,说道:“他万万没想到他那宝贝儿子段齐康,也被师父您杀了。”江言行没有表情,没有说话,似乎在想着杀段齐康的情景。
“师父那锦盒内,到底装的是什么,那么多人为之拼命。”
“有人说是宝藏地图,也有说是武功秘籍,更有人说是练丹的秘方,当年我看了不过是一本普普通通的经书,也许是我没有找到其中的秘密吧。”
两人边说边走,不时已走数里,“师父,你看。”江言行顺着那姑娘目光望去,一男一女正走向客栈。不是别人,正是薛峰和段小玉。江言行并非有意追赶,只是两人习武多年,脚步自然要比薛段二人快些。另这段小玉担心其父,一路走来仍是不住流泪。薛峰想来这何时才能赶到江西境内,这千金小姐又不便骑马,看天色已晚,先住一晚,明日再行打算,进了客栈。这时阮雨霏转头问江一行:“师父,看样他们是投栈,我们是不是也找一家客栈”
“不必,你适才蒙面,他们入世不深,未必认得出来,你去换一身衣服,我们就去投这家客栈。”
两人刚进客栈,迎面碰上出门的薛峰,阮雨霏先是一惊,不过薛峰看了一眼便出了门。这女子一身青素长衫,腰间系一蓝色腰带,头束黑带,发至后腰,左手提剑。薛峰心道:这女子好干练,若段小玉也这般,那赶路就放便多了。薛峰便去给段小玉买了一身男装,回到客栈,正看到阮雨霏和江一行在用饭,不禁多看了一眼,那知恰巧阮雨霏也看刚进门的薛峰,四目相对那姑娘立刻低了头,但旁边的老者却只顾喝酒。薛峰心想这两人莫非认识,但却从未见过一时没想起是谁。薛峰上了楼,把衣服给了小玉,转过头看着楼下,这时天已渐黑,楼下来了不少人,嘈杂声越来越大。“薛大哥!”薛峰转过身,段小玉开了门,站在门口。头戴白色头巾,身穿白色长袍,但仍掩盖不住婀娜多姿的身材,这一身女扮男装,甚是俊美,薛峰看得目不转睛。段小玉何时被男人这般直视过,雪白的脸颊立刻透出一层红晕。薛峰顿觉自己失礼,说道:“我们下楼用点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