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那婆婆说道:“我七霞谷人不得于外人有任何关系,更不允许外人擅入,你竟然明知故犯,你性命是父母所给,我不杀你,你自废武功,离开七霞谷再不是我剑雨门的人。”那姑娘所言非虚,这婆婆果然要逐阮姑娘出师门。我立刻也脆下说道:“前辈阮姑娘一片好心,救在下,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望前辈网开一面,纵然阮姑娘有错,在下愿一力承担。”先前站在一旁那姑娘转身脆下,开口说道:“求师父开恩,饶了师姐。”那婆婆横眉一冷,脸显怒色,说道:“我剑雨门虽然都是女流之辈,但且可于门规如儿戏。你擅入我七霞谷自然要取你狗命。”原来这剑雨门全是女子,我一男人在此多日,确实不妥,想来有此门规也可厚非,但江湖中人想来以行侠仗义为己任,要遵守门规便不能拔刀相助,要救人就犯了门规,这如何是好。
阮千兰声泪俱下,说道:“你您老人家从小收养我,如父如母;又教我武艺,今日我犯下门规,定当自刎。”听到阮千兰如此说,我心中一阵怒火,心道:“这是什么狗屁门规,竟然如此蛮不讲理,这婆婆顽固不化。”阮千兰抽出手中的剑,我站了起来伸手夺过剑,对那婆婆说道:“救一人便要自杀,这是什么门规?”那婆婆显然被我这一句激怒,袖手一拂,手中多了一把剑,随即向我刺来。出手之快,竟未看清是如何从抽出旁边女孩的剑。恐剑法上我是难以胜她,但却也不能无来由,任由她杀了我。这一晃神已经连拆四招,龙吟剑法以快、准、逸。且最重要一点却是这其中的逸,以飘忽不定,出其制胜,但手中这把剑非软剑,只能在快上下手,但那婆婆以快制快,又拆几招,我已经是频显险着,那婆婆并未下杀手,想来是手下留情了,突然她身形一晃,已退回到原位,剑以入鞘。说道:“你师父可安好?”我心下一想,难道这婆婆从我这十几招之中已经知道我师父,又或是我师父旧相识,不得而知,我答道:“家师安健,多谢前辈挂念。”那婆婆背过身去,说道:“你们走吧!”说完便向山上走去,那两名女子随后跟去。阮千兰仍然跪在那里,看着那婆婆的背影,那女子又折返回来,对阮千兰说道:“师姐,师父说若不是念及当年在汴梁之恩,定不可饶你,希望你们好之为之。”这话明明是对我所讲,她师父却要转她人之口,汴梁之恩,心下疑惑。那姑娘拉着阮千兰的手,眼框含泪,说道:“师姐,你要来看我们呀!”话未说完,眼泪已经滴了下来,看来她们姐妹情深,从小一起长大,阮千兰比她稍大,定处处照顾于她,这一别不知何年再见,难免伤情。
阮千兰对着山前,磕了头,站起来对那姑娘说道:“你要好好照顾师父,她老家人长年心中郁结,我在外必也要多杀几个金人,替她老人家出气。”说完撇开了手,向洞口走来,我随后跟过去,到洞口,阮千兰回头看了一眼,湖对面的高山,那姑娘还有站在那看着我们。
阮千兰纵身向前跑去,想来她心中也必悲痛万分,只是不显露于色,一切都因我而起,心中暗下决心,江一行一生定不负此恩。不时来到岛边,一想放他船夫而去,我们如何离开此岛,阮千兰折过来时的路,向相反方向走去,走了大约半个时辰,前方端着无路可走,却看见几艏小船停在岸边,此处地形尤如一个缺口,湖面平静,的确是个停船的好地方。我陡然醒悟,她们居住在此,定然要外出,显然要备有船舶,只是不知这些小舟的主人是否是惨遭他人之手,而保证外人不得寻来。
阮千兰跳上小舟,坐在船头,我解了蝇,一边划动船桨,一边看着坐在船头,远望的阮千兰。知她心中不快,便劝解她一番,虽然她一语不发,却也好过于,让她独自神伤。三日后,到了岸边我们改骑马,一路上起先只是我一人言语,到后阮千兰便也一句半句答我。便问起她是如何碰到我受伤的。
这话要起来,便得从剑雨门说起,这剑雨门便是在阮千兰的师父手中创立,先祖师是一位前辈高人,机缘巧合之下收了阮婆婆为徒,阮婆婆便是阮千兰的师父,那时阮婆婆正值少女时景,先祖师带着阮婆婆来到七霞谷隐居,传授武艺,后来先祖师仙逝,阮婆婆创立剑雨门。那时候江北已被金人占去,阮婆婆出山后,到处去收留被金人所害,遗留下来的孤儿,带到七霞谷收为门徒,传授剑法。但这阮婆婆无论长幼,却只收女孩,从不收留男孩。那时候阮千兰甚小,连自己姓氏都未曾可知,便随了阮婆婆的姓,取名千兰。阮千兰从小便在阮婆婆身边长大,阮婆婆也极疼爱她。只是这阮婆婆脾气古怪,平时寡言少语,对待门下徒弟更是严厉异常。阮千兰对我说她师父其实心肠极好,只是从不在她们面前表露出来,每次她们外出,心中甚是担心,却从不说出口。其实阮千兰也受她师父影响,表面看来心狠手辣,其实心柔弱骨,若非如此又怎么会多次救我。
话说这剑雨门还有一特别之处,说特别也并非特别,也在情理之中。大好江山被金人占去,只要是大宋百姓无不痛心疾首,恩师便也如此,只是不同于阮婆婆,师父虽然痛恨金人,却从不让我们以杀金人为终身己任,这便是恩师年轻时修道所得,虽然亡国之痛不能想忘,但一人心中且能以报仇杀人为终身抱负,心中藏恨且不要心中苦一辈子。但阮婆婆却恰恰相反,至入剑雨门便要记得天下之事都不及杀一金人重要,金人残暴之极,所到之处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毫无人性可言,之所以在此受苦练武便是因金人惨害父母,为一日报仇雪恨。所以阮千兰之所以能碰到我,便是因阮婆婆派阮千兰去刺杀一金人,在途中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