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的两张照片,便将舒窈全部思绪震的细碎。
如果说,真实的安嘉言早就在五六岁时病故了,那么,现如今的这个安嘉言,到底又是谁?
“你们的意思是,照片中的这个才是我表哥安嘉言?”
舒窈疑惑的眸光复杂,凛然的看向两位老人。
两位大妈纷纷点头,“对啊,不过呢,后来还有一个安嘉言。”
舒窈神色一凛,“什么意思?”
一个大妈便继续开始说起了往事,“就是当初安静带着孩子离开了三年,突然又回来了,不是她一个人回来的,她还带了个孩子。”
“我们这些老街坊都听说她儿子病故了,突然又带回个孩子,还年纪和嘉言相仿,她一口咬定就是她儿子,但我们都能看得出来,这孩子和她没有半点关系的。”
舒窈有些听糊涂了,“为什么?”
大妈无奈的叹了口气,“当初的小嘉言长什么样,我们都大概清楚的,安静又带回来的孩子,明显就不是嘉言啊,最关键的,她带回来的孩子,是个混血儿,一眼就能辨别出来的。”
舒窈轻微一愣,“混血儿?”
两个大妈再次点头,“就是个混血儿,不过,当时安静的精神状态,似乎是真出了问题,毕竟丈夫意外过世,儿子又突然夭折,哪个女人能承受得住呢?
她有点疯疯癫癫的,一口咬定带回来的孩子就是嘉言,我们能说什么?”
“我们就哄着她,尽量不戳穿,她说那是嘉言,那就是嘉言吧,估计也是个孤儿,可能被她巧合之下收养的吧!”
顿了顿,一个大妈似又想到了什么,忙说,“不过,这孩子也真是有孝心的,是个好孩子,安静回来后,身体就一天不如一天,几乎足不出户,偶尔发病就跟疯了似得四处乱跑,每一次都是这个孩子找她回来,又给她梳洗,又给她做饭,就这样天天伺候着,差不多这孩子十几岁的时候吧,安静就过世了。”
“下葬的时候,安家也一分钱都没有,平日里这娘俩过的也不好,都是这孩子四处给人打零工挣钱养她的,过世之前还住了很长时间的院,欠了很多钱,我们都想着四处凑点钱,替安静出殡时,这孩子突然不知道从哪儿借了一大笔钱,给安静风风光光下葬了。”
说到这里,两个大妈不禁还是有些疑惑的,毕竟,那时候的安嘉言刚十几岁,能有什么本事,又能认识什么人,竟能借到那么一大笔钱,不仅偿还了欠款,还提安静风光下葬呢?
但毕竟也过去了这么久,再多的疑惑,也随着时间的推移消淡了。
两位大妈都纷纷叹息不已,“所以,我们这些老街坊都说,安静也算是没白收养这孩子,孩子生病时,安静疯了似的四处求医求药,几天几夜不睡觉的照顾着这孩子,等她死了,这孩子也算尽孝心了。”
舒窈差不多都弄懂了,安静是她亲大姨,生的儿子在五六岁时亡故了,后又因为什么原因,收养了个儿子,并将自己过世的儿子身份,给了这个孩子,这才有了现如今的安嘉言。
“那之后呢?
又发生了什么?”
舒窈刨根问底。
一个大妈想了想,才说,“安静下葬差不多一个多月左右吧,嘉言就离开了,突然走的,我们这些都不知道,但猜着应该是不想让福利院收养,跑出去打工还账了!”
“然后过了两年,嘉言突然回来了,给了我们一笔钱,求我们多搭理照看这个老房子,之后就走了,一直到现在再也没回来过。”
两个大妈知道的,差不多也就是这么多了,全都说完了,不禁每个人都松了口气,“小清啊,你现在和嘉言有联系吧?”
舒窈木讷的还沉浸在突来的消息中,后知后觉的才点了点头,“嗯,有的。”
“那就好好和你表哥相处吧!虽然他不是你亲表哥,也没什么血缘关系,但是,他对你大姨,算是仁至义尽了!”
另个大妈也感怀的说,“可不是嘛,就算是亲生的,也不见得能这么有孝心,他好歹都和你大姨相依为命过了七八年呢,就看在这个份上,就当他是亲哥吧!”
舒窈无力的闭了闭眼睛,又和两位大妈聊了几句,才送走了两人。
整个过程,厉沉溪都只是静默的靠在一侧的桌子旁,听着他们的对话,一言不发。
等客人走了,舒窈思绪更加混乱,她并不是想要针对安嘉言什么,只是总觉得有些别扭,才想着过来看看能不能打听到什么。
没想到竟如此震惊。
厉沉溪一直注视着她的神色,适时的迈步到了她近旁,伸手将她搂入怀里,“弄清楚了,反而不开心了?”
舒窈微怔,叹息连连,“谈不上开心与否,只是有点出乎意料罢了!”
他浓眸紧紧的睨着她,好看的凤眸浅眯,“你喜欢你哥?”
一句话,极尽震惊了舒窈的耳膜,却也从某种程度,像点破了什么一般,以至于她突然一愣,随之极快的从他怀里弹身拨开,后退了几步。
“你,你胡说什么呢?”
她说话断断续续的,磕磕绊绊的字音不稳,“他,他可是我表哥啊!”
如此的反应,想让厉沉溪不多想都难,他目光更紧了几分,迈步走向她,出其不意的一把扣上她的手臂,用力将人一扯,便拉拽到了怀里,“你从来就不擅长说谎,现在也是。”
舒窈眸色悚然,“你……”他俯下身,低哑的气息在她耳边轻缓,“他和你毕竟相处了两年多,就算你现在有这种感觉,我也不会感觉意外。”
“嗯?”
舒窈狐疑的眼眉轻佻,“你怎么知道我和他只是相处了两年多?”
她现存的记忆中,好像一直都是和安嘉言在一起的,两人四处做生意,四处漂泊,相依为命。
厉沉溪浓眸注视着她,伸手握着她冰凉的小手,“有些事,现在不适合都说出来,你也不要有顾虑,慢慢的,等以后就都会明白了。”
就算他现在和她详细解释一番,估计她也不会相信。
她这个脑中的记忆,好像是被人刻意混淆了,消除了她和他曾经的记忆,取而代之的又增添了一些虚构的假象记忆。
舒窈现在脑中就够乱的了,也不想再多添点什么增加烦恼,便低了低头,“随你吧!”
她说着,从他身边错开,径直进了卧房。
等他进来时,看她正站在床边,低头不断在包包里翻着什么,厉沉溪走过去,“找什么呢?”
“没什么,只是想收拾一下罢了!”
她简单说着,顺势抬起头,望着身侧的男人,清淡的眸光微闪,忽然上前一步,伸手环住了男人的脖颈,另只手扯着他的衣领,垫脚凑上了他的唇。
突如其来的一个吻,着实令厉沉溪有些吃惊。
她很青涩,辗转多时,也未能怎样,到底还是他忍受不住加深了一切,良久,才慢慢放开她,“小东西,明明身体不适,还这么不老实!”
舒窈迎着他一笑,“如果老实话,怎么让你放松警惕呢?”
她话音一落,厉沉溪猛然深眸一闪,却已经晚了,颈部一阵轻微的刺痛传来,舒窈手中的注射器已经全数注入了他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