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落水,舒窈混乱的思绪凛然,好半晌才在泳池中稳定了身体,探头而出时,抬手抹去了脸上的水渍,冷然的目光迎向岸边的男人,“你……”她是有气的,也有些被这突然的举动弄蒙了,“你有病吧!”
厉沉溪倒是不生气,反而俯身蹲在了泳池旁,仍旧是居高临下的姿态,清隽又俊逸的面容迎着夕阳的余晖,宛若神坻。
他好听的声线似天籁,低沉又满是磁性,“最后一次,跟我走,还是留下?”
舒窈气鼓鼓的,她是有心要离开这里的,且不说之前和安嘉言谈的不愉快,最主要的,她也对自己的身份产生了怀疑,必须要离开这里,才能展开自己的调查。
但即便如此,她也不想在这个时候,跟厉沉溪离开。
她咬着牙,倔强的小样子油然,几乎一字一顿,“留下!”
男人倒是没什么多余的表情,只是低了低头,“哦。”
声线落下,却也并未起身走人,而是伸手递向了她,视线幽深,似要好心的扶她上来。
舒窈看着他,好看的美眸一紧再紧,避开了男人递送上来的手,取而代之的游到了一旁,扶着扶手慢慢的爬上岸来。
厉沉溪静默的扯了下唇,随之起身时一把捞过旁侧的浴巾,展开的一瞬,将她纤瘦的小身子全部裹入其中,然后抱在怀里,接着俯身长臂穿过她的双膝,将人打横抱入了怀中。
舒窈蓦然的一愣,下意识的抓住了他的衣襟,“你又要做什么?”
“带你回家!”
他淡淡的,目视前方,大步流星的朝着别墅玄关走去。
舒窈惊诧的在他怀中挣扎,“我都说了要留下,你怎么听不懂呢?”
男人勾唇一笑,“嘴上说留下,但心里真是这么想的吗?”
她诧然一惊,还不等做出反应,就被男人长腿大步直接带上了车子。
将她放入后车座中,厉沉溪倾身立在车外,淡然的眸光微沉的扫着她,“以后你会明白,跟我走,是对你而言最好的选择。”
“胡说什么呢?
我为什么一定就要跟你走啊?”
舒窈据理力争,关键她现在是摸不清楚状况。
厉沉溪望着她,凤眸浅眯,“最起码,我不会害你,也不会伤你。”
然后,便不再给她说话的机会,直接大手一挥,车门‘砰’的一声重重摔上,他调转方向,绕去另一边,上车后,司机马上发动车子,扬长而出了别墅。
楼上书房里,安嘉言颀长的身形倚着窗边,幽沉的眼眸注视着外面渐行渐远的车影,久久缠绕。
后方老管家适时的敲门进来,手中端着热咖啡,递送上前时,才说,“既然舍不得,又为什么非要这样呢?”
老管家跟在安嘉言身边多年,从他幼年养母过世,颠沛流离时被老先生带回来,便一直照顾着他,这么多年,也更像是亲人的关系了。
安嘉言接过咖啡,轻抿了一口,有些烫,便放在手中紧握着。
“先生,您不要学老先生,一直到了现在,才知道后悔,您要明白,毕竟有些东西,一次错过了,可能就是一辈子。”
管家语重心长,话语点到为止。
安嘉言轻然扯唇,冷意的淡笑染出讥讽的自嘲的味道,“可是,不放手让她选择一次,她又怎么会彻底死心呢?”
“和死心相比,长久的陪伴才是最切实际的。”
管家及时言语,话语很是鲜明。
安嘉言笑了笑,那笑完全不走心,只是敷衍的假象,“往后日子还长着呢,她总有一天会回来的。”
管家看着他,不住的紧着眉,无奈的长叹了口气。
而另一边,厉沉溪带着舒窈直接驱车离开了小镇,直抵机场,似是在赶时间一般,私人飞机连夜直飞a市。
十几个小时的航程,对舒窈来说,异常难熬。
距离地面数万米的高空,她想走都是插翅难逃,幽愤的情绪凌乱,混杂在脑中乱成了一锅粥。
一直置身在机舱里休息,直至舱门开启,厉沉溪端着些许的餐点和香槟,来到了她面前。
在精致的餐桌上将餐点一一放下,给她倒了一杯香槟,一并推到她手边,“吃点东西。”
他低沉的嗓音仍旧寡淡,听不出任何的深杂意味。
舒窈不满的紧着眉,冷然的凝向他,“你明知道这样囚禁不了我的,又何苦呢?”
“囚禁?”
厉沉溪听出这个刺耳的词汇,狭长的凤眸深了几分,“我什么时候要囚禁你了?”
舒窈环顾左右,“这难道不是吗?”
她没说过要离开小镇,也没说过要离开欧洲,他却执意将她带上飞机,这不是囚禁,又是什么?
厉沉溪后知后觉过来,轻然的展眉笑了笑,那笑容清淡,染出无奈的成分,最终也只说,“先吃东西,等到了a市,随便你去哪里都可以。”
“呵!”
舒窈毫不客气的冷笑出声,“因为a市是你的势力范围,你知道不管我去哪里,都逃不出你的手掌心!”
他薄唇微动,道出了一丝的叹息,“留在我身边难道不好吗?
忘了之前答应过我什么了吗?”
舒窈视线一凛,似是想到了什么,忙说,“之前那个提议,我从未答应过好不好!”
厉沉溪诺诺的低了低头,身形向后,依着后方的沙发,姿态优雅的双腿交叠,“既然这样,那我们就重新拟定一份契约吧!”
舒窈挑了下眉,“什么?”
男人眸色深邃,切入主旨,“留在我身边,做我的女人,期限由我而定,同时,在此期间,我满足你一切要求,如何?”
她紧了紧眸,两手搭在桌面上,“这是在询问的意思吗?”
厉沉溪只是看着她,并未说什么。
她也在他深许的注视下,直接否决,“如果是询问的话,那我不同意!”
他却笑了,是真的笑了,粲然的笑容清淡,温婉的似沾染了魔力,总有一种让人不言而喻心动的感觉。
厉沉溪身形轻微向前,和她只隔了个小桌子,他温润的单手握上了她的,“拒绝可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舒窈强压着满心的复杂,反问了句,“为什么?”
其实,她更想直接质问,为什么他如此有底气,竟一次又一次的提出这种条件!厉沉溪看着她,染满星辰的眼瞳深深的迎着她,“因为你迟早都会答应的,还是用一种你最不喜欢的方式,与其那样,倒不如现在应允,能省去很多麻烦。”
舒窈有些听不懂他到底想要指代的是什么,莫名的只有种被人侵犯的错觉,下意识的抿着唇,“厉先生可能不了解我,我这个人向来脾气不好,不管你提出的条件多诱人,但我给予的答案,永远是否定的。”
厉沉溪再度低了低头,“哦,牵着不走打着倒退。”
舒窈,“……”这都是用什么词汇形容她呢?
他握着她的手轻微一松,放开她时也倾身而起,“那就只能愿安小姐自求多福了!”
说完,他便转身出了机舱。
接下来的数个小时里,两人都再无交集,舒窈安静的在机舱里休息,他在外面的机舱里审阅文件,处理工作。
静默的氛围,尴尬的两人,倒也互不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