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算是介意,而是我的原则。”
舒窈的语气平缓,宛若溪涧流水,缓缓划过对方耳畔。
裴少陵冷峻的面容瞬息万变,扣着她的手臂气力更紧,“清清,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不会再理会安嘉言,也不会再针对厉沉溪,就你和我,你想怎么做,我都帮你,如何?”
她异常冷静的摇了摇头,“别再叫我清清了,我叫舒窈。”
随着些许记忆的逐渐复苏,也是时候重新做回原本的自己了。
“还有,你能背叛一次,也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她无奈的美眸紧滞,眉心颦蹙,“别再做无用功了,你一直都很优秀,不用再处心积虑的费心任何了,好好的做你自己,经营着裴氏集团就可以了。”
“你不是安嘉言,也千万别成为他那样子,好好做你自己即可,也别再对我有什么想法了,你和我,本就是两个世界里的人,不可能就是不可能,再煞费苦心,也只是徒劳而已。”
话语的杀伤力,裴少陵从未想过会有如此巨大。
她明明是心平气和,语气和话语,都柔柔软软的,和平常的言辞无恙,但为什么,一字一句组合在一起时,竟恍若将他全身气力直接抽走,最终禁不起舒窈轻轻一挣,他手臂就像失线的木偶,最终,无力的垂落在侧。
舒窈一句‘不可能就是不可能’轻描淡写的就将他这些年的付出,一笔勾销……她是何时离开的,裴少陵没注意到,等他慢慢的回过神时,俊逸僵滞的脸上,一丝清冷自嘲的淡笑,不知不觉的衍生而起。
原来,他从来都没有得到过她。
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他个人的一厢情愿罢了,可是,就算这样,放手,也是他万万做不到的…………夜色很深,庭院中灯明几亮,将砖石阶梯道路,照的一目了然。
舒窈从宅邸出来,刚踏出别墅大门,就看到了不远处路灯旁男人高大清隽的身影,周身西装革履,单手插着裤兜,另只手夹着支烟,逆光的身影,以至于让她看不清楚他英气的轮廓神情。
厉沉溪远距离的望着她,并未急着朝着她走来,而是适时的灭了手中的烟,朝着她的方向,招了招手,示意让她过来。
舒窈犹豫了下,到底还是走向了他。
“你怎么还没走?”
她问了句。
男人看着她,敏锐的黑眸宛若漩涡,深深将她捕捉,他迈步向前,轻微俯身时,大手也落向了她的脸颊。
舒窈有些发懵,本能的想避开,却被他另只长臂拦阻,从而精准的被他掌控其中,任由他大手扶着自己的脸颊,轻轻摩挲着唇沿,他低眸看了眼腕表的时间,才道,“三十五分钟,和他都做了些什么?”
她悚然一惊,这人竟给她掐算着时间?
他幽深的面容不变,手上气力更紧了几分,将她往自己怀中捞紧,扶着她下颚的单手也转瞬向下,嘴里却说,“不说没关系,我检查一下……”检查?
舒窈惊愕又讶异,眼瞳急速瞠大,急忙极快的挣扎推开他,“你又要发什么疯?”
她的任何挣扎和抵抗,在他这里都是无效的,他若不放手,她根本逃不掉,此时也是如此。
但厉沉溪并未真的做什么,吓坏她就不好了,他只是逗逗她,大手箍着她纤腰,精准的就掀开了她的衣衫,微凉的手指触着她的肌肤,一点一点向下,“发疯也是你逼的,谁让你和一个男人独处了三十五分钟!”
她挣扎扭动,小身子在她的怀中辗转撼动,“我那是有事要办,而且,我又没答应和你交往,做什么和你有关系吗?”
他停下了举动,一双沉眸定定的看着她,脱口的字音清淡,却一字一顿,“没关系吗?”
厉沉溪转瞬就伸手端起了她的脸颊,“我到底是你的什么人,真不知道?
还是装糊涂?”
“知道什么?”
她真是对他有够无语,伸手卯足气力就推开了他,然后下意识的紧了紧衣衫,“没答应和你交往,你充其量就是个前夫而已,别总越线!”
他望着她那副羞愤的小样子,忍不住就勾起了唇,“终于知道我是你前夫了?”
总算放任她这趟国外之行,也不是一点收获没有的。
好歹她恢复了一些记忆,不是吗?
舒窈恶寒的紧着眉,“知道了又能怎样?
也照样改变不了你和我的现状,很晚了,别再搀着我了,晚安,再见!”
她说着,转身就往另一个方向而走。
厉沉溪没追她,只是站在原地望着她的背影,道了句,“你去哪儿?
有住的地方吗?”
舒窈也没回身,更没停下脚步,只是抬手朝着身后的他摆了摆手,嘴上说,“不劳厉先生费心记挂!”
他淡淡一笑,“别费心想着住酒店了,你安宛清的身份已经注销了。”
刹那间,舒窈行进的脚步猛然就停下了,整个身形也顿住了。
待她惊愕的回身时,后方的男人已经拦了辆计程车,潇洒的上了车。
舒窈浑噩难消,三两步就追了过来,拍着他的车窗,“你什么意思?
安宛清的身份注销了,又是怎么回事?”
她才刚刚回到a市,安宛清的身份就注销了?
还无需通过她本人?
厉沉溪动手滑下了后车窗,露出一张邪肆紧绷的俊颜,眸底清冷,却满载浅笑,“想知道原因,上车,和我回家再告诉你。”
和他回家?
舒窈想也没想就倾起了身,明显拒绝,毫不商量。
厉沉溪见状,也不想执拗强迫于她,只淡淡的挑了下眉,“那就晚安吧,舒小姐也早点休息。”
说完,他深眸睇了前方司机一眼,司机会意,便驾车扬长而去。
徒留下舒窈一个人,静默的站在夜幕中,尴尬的眨了眨眼睛,他之前不是还主动示好求爱表白的吗?
难道只因她没答应,他就……这翻脸速度,果然比翻书还快,看来,曾经的记忆是对的,厉沉溪就是个负心薄情的渣男啊!计程车司机载着厉沉溪在市区街道内穿梭,驶出了两条街时,司机犹豫的撇这后车座上的男人,道了句,“小情侣吵架归吵架,这么晚了,要不我调头回去接一下吧!”
言犹在耳,厉沉溪丝毫不介意的轻微一笑,只言,“我们不是情侣,是夫妻。”
司机微怔,“哎呀,那就更要回去了,别和老婆怄气了,这老婆啊,是要哄的,不然等过后,受苦吃亏的还是你啊!”
厉沉溪俊颜上的笑意就更浓了,一看司机就是过来人啊,但他还是执意的摇了摇头,“没事,我自有安排,先不用管她。”
事实证明,他是真没管她。
如果换在平时,舒窈也无需他管不管自己,反而落的自在,还会心情大好,但此时,她是真的懵了。
她用钱包里仅存的现金打车找了个酒店,一出示身份证时,很显然,厉沉溪说对了,安宛清的身份,着实已经被注销了。
查无此人。
如此一来,她的银行卡,和所有与钱财有关的东西,也一并都用不了了。
舒窈看着钱包里仅剩的五张钞票,数了数,又看向了前台小姐,“那我付现金,美金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