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佳怡听了嘿嘿一笑,圆润蜜色的脸上显出几分狡黠,搓着手说,“我明天不是有场面试嘛,就是去博朗。本来下午打算先去踩踩点的,哎,你那个客户在博朗什么来头?给介绍下呗~”反正她觉得能自己掏钱买花还让人送公司这么任性的事一般小职员估计做不出。
博朗是跨国企业,大公司,一整座大厦都是它家的,牛气的很,金佳怡之前专门在网上查了资料,那高大上背景,太合她胃口了!只是博朗是出了名的难进,这次能得到面试机会还是她在工商局工作的表哥帮的忙,金佳怡知道自己斤两,对该职位并不怎么抱希望,可就这么放弃她又不甘心,所以这时候一听好友说客户是博朗的,就眼放绿光了!毕竟俗话说的好啊,熟人好办事,就算只是好友店里客户,那也是资源啊!
张思宁一下就明白了金佳怡的小心思,遗憾的摇头泼冷水,“人家在客服部,又不管人事,你就别想了,而且我和对方又不熟,只是买卖关系而已。”
金佳怡不死心,“试试呗,亲亲,我真的很想进博朗啊啊啊~”腔调那拖的叫个抑扬顿挫。
张思宁看着她耍宝,挺无奈,觉得好友太过异想天开,笑拍了她一下,却坚持,“佳佳,真不行,不合适。”
金佳怡就瞪她,“试试嘛!”在她看来这是很简单的一件事,又不伤天害理。成不成总要试试,客服部不管人事怎么了,反正都是在同一家公司的,她就不明白好友干嘛这么推三推四。
张思宁虽然平时性子很好,但在某些事上却特别固执。帮朋友引荐可以帮助她的人,看起来是很简单的一件事,毕竟朋友和客人比起来,肯定是朋友更重要,但张思宁觉得既然开门做生意,那就要有原则,仗着是自己顾客的关系就妄想着让人家帮自己的朋友,这就过分了,再说人家凭什么帮你呢,非亲非故,徒惹人厌弃。
所以张思宁也不说别的,只是冲着金佳怡笑,笑得温婉又包容,有种别样的气场,会让人不自觉的静下心来,然后心软,心虚,最后退让,想气都气不起来。沉默的对峙最终以金佳怡的挫败收场,摆摆手,“算了算了,姐们儿靠自己实力!”美人一笑,杀伤力真不是盖的,善哉善哉。
张思宁见她一脸不高兴,想了想说,“要不你和我一起去送花吧,到时你在楼下等我,我和前台的淼淼还算熟,你可以和她聊聊,看有没有内幕消息。”
虽然吃不到肉,有肉汤也算个安慰了,金佳怡受伤的小心肝总算得到了些抚慰,哼哼唧唧的跟着张思宁出门了。
博朗大厦有二十四层,全部隶属于博朗集团。张思宁已经来过这里很多次,这里的保安和前台都认识她,所以不用登记就可以进入。等金佳怡登记好收回身份证,张思宁也和淼淼打好了招呼,淼淼是去年刚毕业的大学生,很漂亮的女孩子,性格也很好,很爽朗,听了张思宁的请求,她想都没想就答应了,然后催着张思宁赶紧去送花,说是孙经理晚会儿估计要开会的。
张思宁的这位老客户是个姓孙的女士,四十多岁,是客服部经理。从电梯出来,熟门熟路找到了孙经理的办公室,和办公室外面的秘书小张打了声招呼,然后才敲门得到里面允许推门进入。
孙芳正在打电话,神色看起来不太好,和之前打电话到店里订花时的轻松语气很不同。她示意张思宁把花放到桌子上,然后指着桌子上的钱,又摆摆手,意思很明显。张思宁冲她笑笑,一一照做,然后拿了钱轻手轻脚走了出去。
回去路上,金佳怡一脸兴奋的和张思宁分享情报,“你知道博朗总裁是谁不?”
张思宁说知道啊,“卫锦煊嘛。”这边地处CBD,白领精英聚集地,虽然花店营业不久,但卫锦煊的大名却是常常在别人口中听到,总结下来就是高大上中的高大上。
“那你知道他现在是单身不?”
“是离异。”张思宁纠正,“我听说他前妻是法国人。”
金佳怡翻白眼,“离异就是单身。”又说,“刚刚那个淼淼告诉我,卫锦煊三年前出过车祸,断了条腿,所以在公司所有关于残疾、瘸子之类的都是禁用语,以后如果我去那里上班,这个尤其要注意。”
“那你问到招聘的事了吗?”张思宁更关心正事。至于卫锦煊这号人物,离她生活太远了。
金佳怡先把外套帽子戴头上挡风,搓搓胳膊,回答说,“那必须的啊,也不看看我是谁,明天姐们儿信心倍增!”其实她从淼淼那儿打听到的都是八卦,尤其以总裁卫锦煊为最,关于人事部那边的……淼淼知道的也不多,不过能听到这么多博朗高层的八卦也不算白跑一趟。
现在已经十一点多,两人索性不回店里了,直接在中兴路上的一家川菜馆解决午饭,因为是张思宁请客,金佳怡点菜时一点儿也不客气,七八个肉菜后才意思意思点了份玉米羹算作素菜……
“对了,钱邵回国了,前天王真真给我打电话说的,”说着吐槽,“这妮子半年都不和我联系一次,”又说,“她还问起你,还说打算年前办个同学聚会,大家好久没见了,一起聚聚,思思,你回来的事我要不要告诉她?”因为之前张思宁叮嘱过暂时不想让人知道她回来了,所以金佳怡一直没有对外宣传。
听到钱邵的名字,张思宁就一阵的不舒服,她对钱邵有心里阴影。
钱邵和张思宁大学是同一届,他是学金融的,也是本地人,家世好,英俊多才,又是学生会骨干,在当时大学里可谓风云人物。他很喜欢张思宁,从大二两人无意中有了交集开始一直到大学毕业出国前夕都在致力于追求之路,可惜张思宁对他没感觉,怎奈此人太执着自信,越得不到越想得到,无论怎么拒绝都不听,为这事儿,张思宁当初没少被人说闲话,什么作啊,装啊,故意玩弄人感情啊,反正钱邵追求时间越久,张思宁名声越坏,这让张思宁对钱邵越加反感,后来知道钱邵被家人送出国了,张思宁几乎都想饮杯欢庆了!
现在听说他回来了,张思宁就觉得毛毛的,她一直坚信钱邵心理有问题!所以听到曾经同寝的王真真要办同学聚会,赶紧对金佳怡摇头说,“别告诉她,我可不想见到那人!”
金佳怡见她一脸怕怕,颇为幸灾乐祸,“人家都说烈女怕缠郎,你说你怎么就看不上钱公子呢,我听王真真说,钱邵一回来就打听你呢。”说着又叹气,“不过当初这家伙把你害的也不轻,去年我还听人说他谈了女朋友,不过王真真说他目前单身,估计是吹了。”
张思宁对这个一点儿都不感兴趣,只是嘱咐金佳怡千万不要‘出卖’她,她是真的怕了钱邵那种脸皮贼厚,又执着的能让人吐血的家伙了。金佳怡白了她一眼,继续刺激她,“其实我觉得你和他挺有缘的,你看,你回来才几个月,他也跟着回来了,这就是缘分啊!”
张思宁大学毕业后就回了老家,她是南方人,却来到北方城市禹凌读大学。这三年来除了偶尔和好友金佳怡联系,其他人几乎都没她消息。金佳怡对张思宁家里情况也不是很了解,只知道她父母都是做生意的,家庭条件不错,平时穿的用的都不是便宜货,花钱也大方,别的一概不知,上大学时也没见过她父母家里人。
而且张思宁回来的挺突然的,事先一点儿都没听她提起,就这么买了房,开了花店,一副从此定居于此的架势。金佳怡觉得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否则离开三年,家里亲人又都在南方的情况下,她回到北方来实在不合常理。但两人虽然大学时关系很不错,毕业后也没断了联系,但也没到彻底的无话不说、隐私互通的地步,所以虽然好奇,但金佳怡也没深入挖掘,张思宁说什么她就听什么。
吃过饭金佳怡就先走了,要回去准备明天面试,临走还不忘又宰了她一份烤鸭打包带走,说是回去孝敬爹妈。回到店里,陈萍萍过来说刚才有客人打电话订花,许阳骑电动去送花了。电动车是张思宁专门配的,就是为了送花快捷方便。张思宁点头说知道了,问她吃过饭没,陈萍萍有些腼腆的说还没有,张思宁就让她先去吃饭。花店出门往左走一百米左右有家快餐店,经济又实惠,陈萍萍和许阳这些天都到那儿吃饭,张思宁每月给两人三百饭补。
下午店里生意不错,要说张思宁还是比较有眼光的,也许是因为CBD这边是商业中心,生活气息不够浓郁,所以这附近花店原本就只有零星一两家,还都是店面很小没什么特色的,不像张思宁这么有追求,把店面装修的这么高大上,一看就很让人喜欢。这就跟小理发店和大的美发中心之间的区别一样,其实都是弄头发的,不见得小理发店就没技术没好药水,也不见得美发中心里用的都是好东西,但你在美发中心做次头发花个七八百的不心疼,可能还觉得实惠,可让你在小理发店花这个价儿,估计早蹦起来大喊黑店了!同理,虽然张思宁卖的花比别的地方贵些,但销路还是慢慢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