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忙上前为他检查,撕开他的破棉裤,手腕一用力,嘎巴一下骨头合上了,夏末送了口气,刚要把他的裤子盖上,就看见他的小腿上有一个黑色的原点。是个弹痕,这种子弹并不是国内常有的那种,她曾经在未来那场战争中,看过无数个这样的伤口。伤口小却深,打上就流血不止,很多人因为救治不急时,失血过多而死。
“唉,他不是陈宏吗?他怎么会在这?”其中一个小战士看着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地男人,忍不住惊叫出声。
“不会吧,他不是死了吗?”另一个小战士急忙跑进战友的房间,回来的时候拿着一个手巾,细细地擦洗了一下患者黝黑的脸庞,看着他熟悉的轮廓,不禁感叹:“真像啊!”
夏末刚想细问,就听孙晴说,“夏末,快点,二号手术室空出来了,快点把他推进去。”
夏末点点头,两个小战士忙过来帮着推车。夏末慢走了两步,对孙晴说,“你先去准备手术,我稍后就到!”
孙晴扶着推车,看着夏末郑重的表情,点点头。
“请问,你们刚说的陈宏,是不是前一连连长陈宏?”夏末看着那些帮忙的小战士,礼貌地问。
“对,这个陈宏以前并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只有这三年才突然冒出来!”一个跟陈宏年纪差不多的人。
“现在我要去做手术,你们能不能帮我把那个男的看住。”夏末指指那个被战士们修理了一顿的男人,认真地问。
“行!”几个小战士连声答应,“夏大夫,您放心,咱们肯定把他看好!”
“那就多谢你们了!”夏末说完,直接跑去了手术室,路过咨询台的时候,犹豫再三还是给家里打了个电话。电话是陈嫂接的,夏末随便找个借口就挂了。
粉碎性骨折算是个大手术,夏末进入手术准备室的时候,病人还在擦洗,夏末看看进度,冲着男护士勾勾手指。
男护士叫庄杨,是护校研究生毕业,他是他们班唯一的男护士。来到部队医院很受上级重视,直接调来了手术室,为人严谨,做事认真
“夏大夫,有什么事吗?”男护士严肃地问。
“你给他做清洗的时候,尽量把他身体上一些特殊的疤痕,胎记的位置记一下,稍后可能有用!”夏末细致地交代,暗中给他使了个眼神。
庄杨先是一怔,随即点点头。
粉碎性骨折属于大型手术,夏末足足站了四个小时,才把手术做完,还好很成功。
护士推着患者出去,擦身而过的时候,突然那个患者摆了一下手。
“停一下!”夏末快走几步,来到患者头部,见他正睁着眼睛,神情很痛苦,夏末掐住他的下颚,果然证实了她的猜测,舌头被割断了,切口很整齐,已经长好了,看样子,最少有两年了。
“夏大夫还有什么事情吗?”夏末松开他的下颚,“我刚才就觉得奇怪,他怎么一直不说话呢,原来是个哑巴,那么一会儿你交代医护人员多看着他点,毕竟他有残疾,即便是哪有不舒服,可能也无法呼救。”
“好的,我会的!”护士笑着点点头。
手术室的大门一开,另一台手术立刻被推了进来,沈乔看着夏末疲惫的样子,担忧地问,“你先别接手术了,快去休息一下,我刚看见祁玄来了,可能是来给你送饺子的。”
“好啊,你吃了吗?”夏末揉揉太阳穴,好累啊。
“还没呢,估计这台手术完事才能吃吧!”边说边拐进了无菌室。
夏末跟着病床慢慢地走着,刚一拐弯,就被七八个战士给拦住了,陆祁玄,江一帆和葛青由医院领导陪着走过来,保卫科主任庄严对夏末说:“这个病人转进四楼的羁押病房!夏医生,你跟我过来说明一下情况!”
护士们都是军人,一看这情形立刻把病人给了战士,冲着夏末点点头,然后走了。
夏末跟着四人进了小会议室。庄严向夏末介绍,“夏医生,这几位是部队的领导,你把你知道的情况说一下吧!”
夏末点点头,靠坐在椅背上,喝了一口热水,疲惫地说:“我和沈乔主任一进重症室,就接到了两台手术,一台是脑部的,一台是腿部。主任选了脑部的,我就查看了一下腿部的患者,发现他一条腿粉碎性骨折,一条习惯性脱臼,在为他正骨的时候,我在他腿上发现了一个被子弹打中过的痕迹。这个弹痕虽然已经长好,但依旧能看出它的杀伤力很大,伤口小却深,打上就会流血不止,并不像我们曾经救治过的病人。后来一个战士认出他叫陈宏,当时这个人已经昏迷了,我并未注意到他的异样,直到刚才,我才发现他是个哑巴。”
“哑巴?怎么会?”葛青一本正讲地问,跟他萎缩的样子很不搭。
“是被人给割断的!应该已经两三年了。”夏末喝了口热水,“要是想辨认身份,最好去问一下庄杨,我让他清洗病人的时候,记了一下他的疤痕和胎记,也许对你们有用!”
“还有别的能够提供的吗?”江一帆一直在旁边记录,基本上已经确定这个陈宏就是前一段死去的陈宏。
“不是还有个自称是他兄弟的人吗?我让人给看起来了,你们没见到吗?”夏末疑惑地问。
“人的确见到了,已经确认了,的确是附近的村民,他的兄弟早些年离开了家,三年前才回来。其他的一概不知,那么大的个子居然一下就堆了!”
“对了,他不是说家里刚娶了媳妇吗?”
“媳妇也是本地人,娶媳妇的钱都是老大带回来的。”
夏末仔细地回想了一下,突然脑袋里有什么东西闪过,黑色,黑的,煤渣,“这个叫陈宏的人应该挖过煤。”
“哦?你如何确定的?”
“他虽然换了衣服,可手指甲却很脏,我记得他当时疼得直哼哼的时候,抓了一下我的白大褂,上面一个大黑印子,后来去手术室的时候,有个护士还说这衣服上怎么蹭上了煤渣?我好奇看了一下,还真是!”夏末仔细回想尽量把所知道的信息告诉给陆祁玄。
“还有吗?”
“还有就是他那个所谓的弟弟,你们说他胆子很小,我不这样认为,当时我给他检查的时候,他哭求我一定要好好看看,后来我一撕他哥的裤子,他立刻就变了,眼露凶相,当时我以为看错了,不过后来他一再阻挠我看病。并把人给抗了起来,走得飞快,要不是当时人多,根本就拦不住他。”
“你是说他有功夫?”
“我不确定,但肯定力气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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