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蹲在楼下拿着块石头,咬牙切齿地在地上画道道的舒狂,景上华拉了拉身旁的俞知乐,说:
“绕远点儿,感觉他会咬人。”
俞知乐觉得景上华说得很对,默默地望了他一眼,刚准备离开,眼睛就钉在舒狂的饭盒上拔不下来了。
景上华还没反应过来,俞知乐就撒着欢儿地冲着舒狂手里头的饭盒去了。
……我勒个去,为了一顿饭,这小妮子不至于吧?
景上华不知道,俞知乐一眼就认出了在餐盒上挂着的那个猫食碗,那是在她上次回家的时候俞良宴给她买的,她很喜欢。
是哥哥叫他来送饭的吗?
她绕到舒狂的后背,用小爪子戳了戳他:
“嗯……你好……”
舒狂正怨气冲天呢,被人一戳,一个激灵差点儿跳起来,一回头,就看到他等了一早上的小妮子正怯怯地看着自己。
准确一点儿说,是看着自己手里的饭盒。
舒狂可懒得跟她废话些什么,把一堆饭盒往她手里一塞,说:
“你哥哥给你送来的。”
说完,他暗自嘀咕了一句“撑死你”,就准备转身离去。
但是,他刚走开不到十米开外,一只小爪子又从后头抓住了他的衣服。
他一大早就被人揪起来做跑腿的兼外卖小哥,心气本来就高的他脾气一下子上来了,扭头就冲赶上来的俞知乐吼:
“有完没完了你?”
俞知乐被吼得一个哆嗦,面上似乎有点儿害怕,但她还是递上了手里的一个饭盒,弱弱道:
“这个是你的。”
舒狂非常厌烦这样的肢体接触,顺手就推了俞知乐一把:
“什么你的我的,滚滚滚!”
舒狂话一出口就后悔了,因为周围一票人的眼光都被他吸引了过来,而俞知乐也被他吓得有点儿呆,但却仍举着个饭盒站在他面前。
舒狂刚想糊弄着说句不好意思,景上华就风风火火地从后头赶过来,把饭盒从俞知乐手里拿过来,把饭盒内侧一面直接亮给了舒狂看。
上面贴着一张小纸条,看字迹是出自俞良宴的手笔:舒狂的辛苦费。
景上华看舒狂目瞪口呆的样子,把饭盒往他怀里一砸,头也不回地牵着俞知乐走了。
临走前,她用刚好够舒狂听到的音调,对俞知乐说:
“真想把饭扣他脸上。”
俞知乐已经缓过神来了,她回头看了一眼站在原地,面色尴尬的舒狂,又低头在手里剩下的两个饭盒边翻检了一遍,摸出了一个,递给了景上华,说:
“上华,这个是你的。”
景上华绷着一张脸,把饭盒接过来,忍不住说了一句:
“你哥哥不怕他往饭里头下毒啊,还把东西给他?就算不下毒,让你闹个肚子也很麻烦的好不好?”
俞知乐摇摇头,说:
“我也不知道……”
看俞知乐有些郁郁的样子,景上华回过头去,却发现舒狂还站在原地,表情依旧尴尬。
这人好歹有点儿廉耻心,还知道自己做错了。
等坐到食堂后,景上华才注意到,俞良宴送来的饭盒四周贴了一圈薄薄的、一撕就会裂的透明保护膜,而且保护膜上面还印着几圈特殊的花纹,如果有人中途打开饭盒的话,这种特殊的保护膜就会破掉。
感叹俞良宴的细心之余,景上华揭开了属于自己的那份饭,等看到里头的内容时,她又吃了一惊。
里头的饭食全都是她喜欢的。
她默默地抬头看俞知乐,俞知乐正拿着一块糖糕吃得香甜,在注意到景上华的视线时,她凑过去,看了看她饭盒里的东西,也有点儿惊讶:
“唔……我跟我哥哥说了你喜欢吃什么,哥哥他记住了啊……”
景上华看俞知乐往自己的碗里探头探脑的样子,忍不住戳了戳她的脸蛋,和她玩笑起来:
“怎么?吃醋了?”
俞知乐趴在桌边,直勾勾地盯着她碗里的两块南瓜饼,咽了咽口水,说:
“上华……我拿糖糕跟你换南瓜饼好不好?”
……好吧,她想多了,开这个玩笑完全是高估了她的理解能力么。
无奈地摇了摇头后,景上华想起了什么,问:
“对了,你今天不是要比赛吗?对手好像是省队的一个替补队员,叫什么来着?”
俞知乐已经夹了景上华的南瓜饼,咯吱咯吱地开始嚼了,听到景上华这么问,她无比干脆道:
“不记得了。”
……所以你一天到晚就只负责操心食物是不是?
景上华刚准备敲敲她的小脑袋瓜叫她长点儿记性,就见一个人高马大的身影陡然从一边插了进来,坐在了俞知乐身边,连句招呼都不打,直接道:
“王晓晓,擅长计算,是个打球用脑子的球员,不过套路有些僵死,因为打球追求精益求精,反而打得束手束脚,我就只说这么多,输得难看可不关我的事儿。”
舒狂一口气说完这么多之后,把手里头原封未动的饭盒往桌上一放,转身就走。
他边走边在心里为自己此行的目的洗白:
他才不会觉得自己对这个笨蛋小妮子太凶,怕她哭鼻子呢。
他就是来送饭盒的,顺便通知一下她王晓晓的技术要领,就是顺道的,一点儿也不是因为愧疚!绝对不是的!
但俞知乐这次反应挺快,一把把抬脚欲走的舒狂给揪回来了:
“那个……舒狂哥哥,谢谢你告诉我,可是我吃这么多就饱了,这个饭是哥哥给你带的,你吃吧,要不然的话超级浪费的……很好吃的哦,我保证,这是我们家唐姨做的,唐姨特别会做饭,唐姨是……”
此刻的舒狂万分后悔刚才自己没有撂下饭盒就跑,非得凑上来跟俞知乐说什么王晓晓的技术要领,现在可好,一边得受着俞知乐的碎碎念,一边还得受着对面景上华含义丰富的眼神。
没办法,考虑到他上午也有比赛,要是被俞知乐揪着一直念,八成是没空去吃早餐了。
所以,他只能无奈地拆开了被保护膜包着的餐盒,在俞知乐吃东西时仍不停歇的唠叨中,默默地吃下了他这一辈子吃得最心塞的一次早餐。
好不容易吃完了早餐,收拾完饭盒,离开了俞知乐,舒狂痛苦地觉得,自己的耳朵已经在嗡嗡作响了。
自己绝不再和这个小家伙一起吃饭了!简直是神烦啊神烦!、
她比自家奶奶还能唠啊!
明明只是一个小孩子,怎么她絮絮叨叨起来,自己就感觉是她的孙子呢?
而已经习惯了俞知乐的唠叨的景上华,对此毫无感觉。
她更关注的,是舒狂那个家伙,到底是真心真意来帮忙,给俞知乐透露信息的,还是有意来捣乱,混淆视听的?
PS:突然想问问大家,是喜欢教练跟景上华呢,还是喜欢舒狂跟景上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