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舒狂在心里如何哀嚎,面上还是高冷依旧的:
“我知道是小case。不用你提醒。”
景上华有点儿无语:
你现在看着倒是很牛掰的样子,可刚才被掰了下手腕就鬼叫鬼叫的是谁啊?
既然舒狂愿意装,景上华也懒得戳伤他那敏感的自尊心,撇撇嘴,就准备把俞知乐接到自己的背上。
没想到,舒狂又一次凑过来打断了她:
“我来。”
景上华懒得和他再白话,说:
“得了,您就好好养着您那尊贵的手腕吧,万一再扭着磕着碰着了,我可赔不起,我也不想剁手。”
可是舒狂就是拧,景上华越这么说,他就非要背俞知乐不可。
他固执地把手拦在俞知乐和景上华之间,不叫景上华背她:
“我来。”
景上华的嘴角抽了抽。
这孩子怎么这么拧呢?
让他歇着,他就该偷笑了,以前俞良宴叫他送个饭,他横挑鼻子竖挑眼的,送饭来的时候顶着张零下好几度的晚娘脸,是常有的事儿,难道今天他转了性了?这么想当抖M?
景上华正琢磨着,舒狂也不再废话,趁景上华一时间没有注意到,闪电般一把把俞知乐捞到了自己怀里,撒腿就跑。
景上华目瞪口呆地看着舒狂跟兔子似的,抱着俞知乐一溜烟儿窜出了老远,脑子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是:
这孩子是脑子突然进水了还是踩电门了?
舒狂狂奔出去约一百米后,才转过身来,把俞知乐直接架到了自己的一边肩膀上,得意地冲远方跑过来的景上华炫耀:
“看到没有?我跑得比你快!她还是归我背!”
闻言,景上华差点儿被憋出内伤来。
多大年纪了啊你?幼稚不幼稚?
不过,必须承认,舒狂的笑容这时候看起来没那么狂傲讨厌了,神采飞扬,像是个做坏事得逞后得意的小孩子。
而被舒狂直接高举过肩的俞知乐则受到了赤果果的惊吓,睁着一双圆滚滚的大眼睛,茫然地望着景上华,半晌之后,才远远地冲景上华委屈道:
“好高……”
景上华忍不住笑开了,刚才在医务室里的不愉快此时看起来已经彻底烟消云散。
景上华很少笑,所以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笑容其实挺漂亮。
舒狂正得意地跟景上华嘚瑟,却看到景上华站住了脚,望着自己(其实是俞知乐)微笑,眉眼间荡漾着的淡淡的光芒,叫他像和景上华在球场上打球的那次一样,一瞬间失了神,而且心脏突然漏跳了一拍。
这疯婆子虽然疯,但也挺果断,个性不像其他女生那样黏黏糊糊,跟自己拌嘴的时候,自己也觉得挺好玩,尤其是刚才自己从她手上把俞知乐抢下来时,那副一瞬间呆掉了的样子,居然还有几分可爱。
舒狂一直很狂,所以,对于女生他一向是敬谢不敏,觉得女生都闹腾,烦人,能作,还不如他自己一个人来得爽快,因此,这些年虽然他混得风生水起,也拥有了不少女粉丝,但是他一直都是独来独往……
等他意识到自己的脑子中正在转着什么念头的时候,顿时浑身一激灵,要不是俞知乐现在还在他身上挂着,他非抡圆了胳膊给自己一记耳光让自己提提神醒醒脑不可。
那可是景上华啊!
一个疯婆子啊!
舒狂猛力甩了甩脑袋,努力地给自己洗脑:
刚才那种……很诡异的感觉,一定不代表什么!只是自己的错觉!是自己跑快了,脑子里抽了风!一定是这样的!
在舒狂埋头猛烈地给自己刚才的怦然心动找借口的时候,他没有注意到,在不远处,还立着一个身影。
那个纤细的声音正倚靠在一棵树边,抓紧了自己肩上背着的网球包包带,原本的面容因为愤怒已经变得扭曲。
俞知乐!
她池飒以前还一直觉得,一个小孩子会有多大的本事,能引得苏绣那样憎恶她,但是,自从俞知乐和舒狂扯上瓜葛后,她也渐渐地能体会到苏绣的愤怒了。
她算什么?一个从孤儿院被领养的孩子,一个还没发育完全的豆芽菜,凭什么所有的人都爱围着她转?凭什么她就能装巧卖乖地吸引别人的注意力?
要是景上华能知道池飒的这番心声,即使当着池飒的面,也会毫不留情地予以鄙视:
凭什么?
且不说舒狂根本和她没关系,单说俞良宴吧。
你要是嫉妒俞良宴疼爱自家妹妹,有本事就亲自动手屠了你家满门,在孤儿院里蹲着,等着俞良宴来领养你回家,有这运气是你的本事,没这运气你也少在这儿吠。
至于别人爱围着她转……
拜托,相比于一个天天鼻孔朝天,以为自己是天之骄女和宇宙核心的女孩,大家更喜欢开朗活泼接地气的孩子,这也有错?
再说了,装巧卖乖也是种技能,还是那句话,youcanyouup,nocannobb,人家就是天然萌,难不成就因为你嫌弃人家,人家还得为了你重新投胎一次?
但是,池飒和景上华不是一种人,也不会有景上华这样的思路。
在池飒看来,俞知乐就是苏绣口中的心机女,小小年纪就能凭借自己的手腕和男人厮混在一起,长大了还了得?
池飒抓住包带的手越发用力,把自己的手指都勒红了也浑然不觉。
心机女!心机女!心机女!
……你会玩儿心机,难道我就不会?
池飒咬紧了牙关,悄悄地从藏身的树荫中探出头去,又看了一眼骑坐在舒狂肩膀上,貌似和舒狂一副亲密无间的样子的俞知乐,下定了一个决心。
她阴着一张脸,快步离开了这里。
池飒离开的同时,景上华也追了上来,把被架在高处不知所措的俞知乐给解救了下来。
景上华还以为舒狂得趁机刺自己两句,比如说“我比你跑得快”,没想到,舒狂居然异乎寻常地安静,乖乖地就把俞知乐放回到了自己的背上。
这孩子一会儿要这样一会儿要那样,真麻烦啊。
舒狂此时还在回味着刚才自己的心砰然一动的感觉,老脸都有些发红,可他还没走出那样古怪的情绪,就听景上华用一种担忧的声音道:
“你女朋友将来要调?教你,得花多少工夫啊。”
舒狂由于还停留在刚才的思绪里,一时间居然以为景上华是在暗示自己什么,急忙手忙脚乱地充大头:
“关你……关你什么事儿?是我女朋友花工夫,和你有什么牵扯啊?”
景上华被他陡然提高八度的声音弄得有点儿莫名其妙,耸了耸肩,随口道:
“也是,和我有什么关系。”
可是,殊不知,听了景上华的话,舒狂却更加心塞了。
什么意思?和我扯上关系有那么讨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