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俞良宴插兄弟两刀,追根溯源,其实是陈简的错。
陈简和俞知乐相亲相爱的场景,叫俞良宴莫名地窝火,又找不到发泄的渠道。
而早已被自己虐顺了手的宋寅,就理所当然地成了炮灰,而漆真,作为他的损友,也被他顺手插了几刀。
默默地黑化了的俞良宴,看着宋寅欲生欲死的表情,才觉得心里畅快了点儿,坐回了漆真身边。
漆真嫌弃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才幽幽道:
“俞良宴,你这个变态。”
心气儿顺了很多的俞良宴,懒懒地伸了个懒腰,微笑着表示:
“当朋友对某件事很纠结的时候,却要继续打击他到想跳楼,我就觉得很过意不去啊,漆真,你说这样怎么办才好呢?”
对着腹黑指数已经破表的俞良宴,漆真毫不留情地丢下了一句“去死”,就看向了场内。
他一定要好好看看俞知乐这个小太阳的笑脸,来洗涤一下被俞良宴污染的小心脏。
冗长的启动仪式过去后,就是抽签仪式了。
球员一共要抽两次,第一次抽的是对战球员,第二次抽的是出场顺序。
按照从右至左的顺序,俞知乐第一个抽签。
当看到她的小爪子伸进抽签桶的时候,池飒在心里发着狠:
抽到对方最强的球员!抽到第一个出场!
俞知乐拿出来的第一个号码,叫池飒的精神为之一振。
她在赛前也好好研究了一下对手的实力球员,俞知乐抽中的这个人,虽然不是实力最强的球员,但也是个相当难缠的货色。
可是,俞知乐第二个抽出来的号码,居然是“5”。
这就意味着,她是第五个出场。
池飒在心里骂了一句“****运”后,抽签桶就送到了她面前。
她一伸手,就摸出了对方最好球员王宇楠的号码。
她再一伸手,摸出来了一个“1”。
……
……
……
妈蛋要不要这么坑爹!
直到抽签结束,直到台上宣布此次比赛的安排时,池飒还没有回过神来。
老天爷,你是想要玩儿死我吗?
老天爷OS:咒人者,必被反弹之。
被自己的诅咒反弹坑苦了的池飒,在比赛正式开始前,死捏了捏拳头:
不行!自己好不容易来到了这里,好不容易才成为了主力队员,这个时候怎么能不抓住机会!
池飒虽然已经是个小有名气的球员,但也只限于本省范围,而她参加的比赛,算起来,这次两省间的公开友谊赛,倒是她参加过的比赛中最重量级的一个了。
所以,这是她向世人展示她天才实力的最佳时机!
这也是她跨向省队的重要一步!
她可不想一辈子困在市队里!她要往上爬!
为此,把一两个人拉下马来又算什么?
拎着球拍上场前,池飒觉得,自己背后的小宇宙正在熊熊燃烧着,任督二脉也都是一片通畅,分分钟可以大杀四方的那种。
……但是,血淋淋的事实证明,在实力面前,精神胜利法是木有用的。
池飒的实力固然是强悍,不过,由于她的运气委实太烂,抽中的是对方实力最霸道的一个,省队的老牌选手王宇楠,她只撑了一会儿,就被对手单方面地吊打了。
江同之说得没错,对手早就算到了,池飒有可能出战,当然把她的技术特点都吃得透透的,更何况池飒迎头撞上了对手的NO?1,不被按倒在地打脸,倒是怪事了。
上午的比赛是九点正式开始的,十点一刻的时候,第一场比赛就结束了。
池飒在市队还算得上是大姐大,到了省队,实力就是中上游球员的水平,但眼前的王宇楠显然是站在上游睥睨众生的人物,被拿下也不值得奇怪。
更重要的是,这个王宇楠的打法,正好能克制住池飒的打法。
她也是个暴力型的球员,而且暴力得非常彻底,衔接称得上是行云流水,池飒的衔接,跟她一比,完全就是菜渣渣。
在绝对的暴力面前,池飒的计算机大脑还是不堪重负,死机了。
不过,因为她跪得太速度,在球员赛后握手致意的时候,王宇楠还挺纳闷地问了一句:
“我记得我们教练跟我说过,你本来是个替补?你替你们队里的哪个人上来的?”
听了这话,池飒的脸腾地一下烧了起来。
她咬着牙,勉强维持着面上的平静,答道:
“我是替……林芝……”
王宇楠点点头,说:
“我认识她,和她打过球,她的水平不错。真可惜,本来还想能和她再较量一次呢。”
王宇楠说这话,其实并没有什么恶意,就是随口一感叹而已,可池飒立刻感觉,她是在看不起自己。
什么叫“真可惜”?什么叫“她的水平不错”?你是在暗指我不行吗?
池飒僵硬了一会儿,才堆出了一脸看上去就很假的笑容:
“哦?是吗?那可真遗憾。”
王宇楠一怔,发现自己话说得不大合适,立刻道歉:
“不好意思,我不是那个意……”
没想到,她话还没说完,池飒就提着球拍下了场,把她晾在了场上。
糟糕的运气,以及惨败的局面,叫她没办法再维持往日的虚伪面具了。
王宇楠怔了怔,继而失笑了,耸了耸肩。
真是个小孩子。
凭这样的心态,也想在网球场上混?
提着球拍回到了场边的休息区,王宇楠立刻被几个同队的队员围了起来,一个人压低声音,悄悄问:
“你是不是说了什么不好的话啊?我看跟你打的那个女孩子,跟你说过话后就阴着脸下去了。”
另一个队员也接话道:
“大楠,赢了也别说些落人话柄的话,要是叫人看到了,指不定会说多难听的话,搞不好还会说你欺负后辈。”
王宇楠又好气又好笑地回望了一眼场地另一边的池飒。
原来她下场的时候,还故意摆出了一副被自己欺负了的表情?
王宇楠也懒得真和池飒计较,反倒丢了自己的身份,她在休息区坐下,一边用汗巾擦头发,一边暗自道:
算自己没抽上一个好签,碰上了这么个心胸狭隘的对手。
对了,提到好签……
她转向了那个管自己叫“大楠”的女队员,笑道:
“话说运气不错啊你,对手竟然是那个小家伙。”
这枚女队员叫白小双,是个相当活泼开朗的妹纸,在听到王宇楠提到她的对手后,她笑眯眯地吐了吐舌头:
“刚才启动仪式的时候我就一直盯着她看,真心好可爱的~要不是比赛,我就直接把她拐回家养起来了~”
另一个女队员十分熟络地一巴掌拍到了她的后脑勺上:
“小心人家报警把你抓起来,说你拐卖幼女。你可小心着点儿,能进到主力队伍里的都不是善茬,万一她是匹黑马,你就等着哭吧。”
可白小双对于她的“黑马论”一点儿都不感兴趣,摆摆手,说:
“安啦安啦,我这点儿自信还是有的。我要是输给她了,我就甭活了,直接静静悄悄地吊死在教练办公室门口以谢天下,怎么样?”
而在俞知乐的队伍这边,气氛则是一片凝重。
池飒一下就被对方拿下了一血,她们接下来的比赛,就尤其要小心了。
接下来上场的是王意,几个教练围在一起,商量着各类网球战术,俞知乐则因为是最后一个出场的,现在还不是大家关注的重点。
她叼着棒棒糖,百无聊赖地四处乱看,视线落在那边聊得热火朝天的对手休息区里。
突然,她好像是看到了什么东西一样,想了一会儿,就从自己的座位上跳了下来。
……然后就精准地一口咬住了自己的舌头。
看着自家猫捂着嘴一脸痛色地蹲在凳子边,俞良宴的眉毛又跳了跳。
猫又想做什么?
顺着俞良宴的视线看过去,毫无意外地,漆真看到了俞知乐。
他瞟了一眼俞良宴专注的神情,纠结症再度发作了:
俞良宴算起来也二十岁了,两个人从小就认识,到了这把年纪,俞良宴还没有任何找女朋友的倾向,反而一门心思地扑到了自家妹妹的身上。
……这个倾向,怎么想怎么奇怪啊!
而另一头,俞知乐好容易缓过了被自己咬中舌头时那种痛得想挠墙的难过劲儿,站起身来,一路朝对手的休息区溜去。
白小双正在喝水,就感觉肩膀被一只不明物体戳了一下,紧接着就是一个含混不清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泥好~”
白小双一回头,就看到人小体软的俞知乐站在她身后,纯粹的大眼睛眨了眨,又眨了眨。
白小双脑海里浮现出了无数个念头:
她是来示威的?来下战书的?来求认识求包养的?还是来……
但白小双断是估算不到俞知乐的脑洞深度的。
俞知乐用含混不清的发音,说:
“姐姐……辣个……泥的手胶,好漂酿……泥是在辣里买的……”
白小双的面部抽搐了一下,看向了放在自己身侧的深蓝色Alaph磨砂凹点手胶。
敢情她是来问这个的?
而且,这个萌出一脸血的口音是肿么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