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条短信,俞知乐望着车顶,认真思索了起来。
俞良宴没看到短信的具体内容,就自然地想去拿她的手机:
“怎么了?是有急事要回队里吗?”
俞良宴刚想到这一层,就开始酝酿,该编什么借口把这只猫扣在自己身边。
开玩笑,什么事儿能比和自己在一起还重要呢?
但是,仅仅用了一秒钟,事情就脱离了他的控制。
他话音刚落,俞知乐的眼睛就一下子瞪圆了,好像是终于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猛地就要站起来。
结果……一脑袋重重地磕上了车顶。
俞良宴心下一突,急忙伸手把这猫拉到怀里,轻轻地揉着她的小脑袋,语带责怪道:
“小心点儿!怎么样?痛吗?”
俞知乐却一反常态地没有撒娇,蜷着身体趴在俞良宴怀里,动也不动,也不讲话,水汪汪的大眼睛圆睁着,眼泪一滴一滴地落了下来。
俞良宴感受到一股温热后,全身一震,急忙问:
“猫?出什么事儿了?”
她抱着俞良宴的大腿,一声不吭,嘴唇却轻轻哆嗦着,手里死死捏着手机,俞良宴感觉她在咬着牙,可是她还是控制不住地发出类似于小动物受伤时的轻微哼响:
“呜……不……不……”
看她这副恐惧的模样,俞良宴开始心慌,开车的田叔也觉得后头不对劲,在一个路口边停下了车,回头和俞良宴交换了一下视线。
俞良宴垂下头,轻轻抚摸着俞知乐僵硬的后背,内心煎熬得要死要活,但他还是强行控制着自己追问的欲?望,并不说话,
可眼见着她异样的模样和她莫名的哭泣,俞良宴着急心疼得要命。
很快,俞良宴就听到了接二连三的手机提示音响了起来。
听起来,好像是那人在发送了一条短信,试探过俞知乐后,久久得不到她的回应,就全然爆发了。
这发送速度,像是在催命一样,上一条刚刚震动没多久,就又有一条发送了过来。
一时间,满车都回荡着手机震动的嗡嗡声,就连田叔也满脸惊讶,无声地用目光询问俞良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俞良宴忍到现在,实在是控制不住了,去拿她手里的手机,声音也是不容置疑的:
“猫,手机给我。”
俞知乐却把手机护到了胸前,死活不给俞良宴看。
俞良宴也有点儿急躁了,不管不顾地伸手去抢:
“猫,你给我看看!是谁发的短信?说了什么?”
俞知乐左躲右躲地藏了半天,还是抢不过俞良宴,小爪子和手机一起被捏在了俞良宴的手里。
透过她白嫩的手指的缝隙,俞良宴清晰地看到了那个号码,以及刚才俞知乐看到的那条“我回来了”的短信。
俞良宴眉心一蹙,刚想说点儿什么,就正撞上了俞知乐水光粼粼的眼睛。
俞知乐眼泪汪汪地直盯着俞良宴,表情有点儿害怕,小声呢喃道:
“哥哥,手痛……”
俞良宴低头一看,发现被自己握在手里的俞知乐的手被捏得发红了,才赶忙松开手来,眉头还是紧皱着的,所以安慰的话,听起来也有点儿生硬:
“没事儿了吧?不哭了,好么?跟哥哥说说,到底出了什么事儿?是不是有人骚扰你?”
俞知乐却立刻摇头:
“……没有……”
结合她刚才激烈的反应,和她现在所说的话,俞良宴要是相信没有人骚扰她才是他脑子进水了。
那些新发来的短信她看都没有看一眼,就把手机胡乱地塞回了包里,随后才挂在了俞良宴的脖子上,求温暖求抱抱去了。
俞良宴用眼神示意田叔回家去,也搂住了猫,细声细语地安抚顺毛,只是,他的眼睛总是若有若无地放在了俞知乐的球包上。
在俞良宴的怀里当小鸵鸟埋了一路,回到家后,俞知乐就躲到了厨房里,闷不做声地切菜炒菜,还把厨房的门关上了,搞得唐姨也很担心,跑去问俞良宴,小姐是不是在队里被人家欺负了。
俞良宴简单解释了一下,没说她被人骚扰,只是说她心情不好,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向唐姨解释完后,他再次看向了俞知乐的球包。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猫是带着手机进厨房的。
在厨房里。
俞知乐缩在煤气灶前,小心翼翼地把手机摸了出来,点开了那十几条未读短信。
……
在另一栋独栋别墅里。
平墨看着手机上发送过去的短信,嘴角带着如女孩子一般精致的笑意。
“我回来了。”
“我要来找你。”
“你原谅我了吗?”
“你还是不肯原谅我?”
“没关系,哥哥回来了,哥哥会像以前一样对你好。”
“你高兴吗?”
“你说你高兴吗?”
“你为什么不回我短信?”
“……”
“……”
“……”
平墨握着手机,望着外面飘洒的雨丝,兀自微笑了一会儿,可立刻又苦恼了起来。
他转身朝向了一直在他身后忙碌,为他倒酒和准备餐具的秘书金子青,问:
“你说她为什么还不回我短信?”
早已习惯了自家少爷的霸道的金子青立刻答道:
“那位小姐应该很惊喜,在想怎么回复您吧?”
这个答案叫平墨很满意,他慢步踱到桌前坐下,拿起了一杯红酒,轻啜了一口,又像是想到了什么,放下杯子,急切地问金子青:
“你说她不会拒绝我吧?不会一直就这样不搭理我吧?如果她不理我,我该怎么办?”
金子青看着自家少爷从霸道少爷一下子变成了一个紧张的大男孩,有些忍俊不禁,但还是回答道:
“少爷您放心,那位小姐一定不会不理您的。就算……”
金子青斟酌了一下用辞,观察着平墨的脸色,继续说:
“就算那位小姐还在因为以前的事儿对少爷……但是少爷只要对她好,那再大的芥蒂又算什么?”
金子青并不知道俞知乐和平墨过去有过什么纠葛,只知道他们以前是在中国的一间福利院认识的,别的他也不大清楚,只能含糊其辞。
但仅仅是含糊其辞,就叫平墨很高兴了。
他望向了窗外,抿唇轻轻笑了起来:
等过一段时间,等我在这边安顿下来,我马上就去找你。你不要心急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