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少爷发呆的模样,金子青等了半晌,才犹豫着问:
“少爷,走吗?”
平墨这才回过神来,发现俞良宴的车子都走了,而松明觉也不知道被拉到哪里去接受再教育了,才说:
“走吧。”
金子青还有点儿不甘:
“那……少爷,松明觉呢?管不管了?”
平墨顿了顿,平息了一下仍在狂跳不止的心脏,说:
“管,但不是现在,他需要受点儿教训,长点儿记性,可说到底,教训归教训,这颗棋子不能丢。”
不过,他必须要考虑一下对松明觉的态度的转变了。
之前,自己太供着他了,反倒让他自以为是,以为自己真是什么好脾性的主儿,居然敢不照着自己的吩咐,在小兔子的面前这么嚣张。
那好,他既然身为棋子,就得给我有点儿棋子的觉悟!
俞良宴收拾完残局,上了车后,刚才张口就脸不红心不跳地往人家身上泼脏水的雅痞德行立刻收拾了个干干净净,一副五讲四美三热爱的绅士模样,对谭书冰道:
“书冰,我先送你回家吧。”
看着驾驶座上人五人六很是潇洒倜傥的俞良宴,谭书冰拍了拍自己的小心肝:
幸亏自己小的时候和他也玩儿过,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要是不知根不知底儿的,搞不好还真能被这货进能斗流氓,退能护萝莉的样子给迷得不要不要的,那个时候,自己可不就是一脚踏进黑洞里出不来了么?
不过,谭书冰转念一想,微微笑开了。
话说,自己在这儿感叹个什么劲儿啊?不是有个人已经掉到黑洞里去了么?
要不是良宴让自己等他把一切都安排妥了之后,再和漆真见面,谭书冰还真忍不住,要去见见这个姓漆名真的倒霉蛋了。
她小时候倒是和漆真见过一面,对他有点儿印象。
那个时候,她和另外两个小伙伴一起来俞家玩,正和俞伯母和良宴聊天呢,管家就把一个看上去文文弱弱,但看上去颇有几分姿色的小少年领了进来,他看上去特别有礼貌,跟俞伯母跟自己都打了招呼,但看着良宴的眼神特别哀怨,像是只被欺压得不行,只会用眼神表示抗议的小狗。
她记得很清楚,当时俞伯母看到他这副凄惨相,张口就很有经验地问,是不是他又被良宴欺负了。
这个叫漆真的小男孩倒还真是乖巧,立刻表示,不是,他是找俞良宴有事儿。
后来,两个人就钻了出去,其他的人聊了一会儿天后,俞伯母突然来了事情要忙,于是她就让这几个小姑娘自己随意玩,其他的两个菇凉在客厅里看杂志,谭书冰闲得无聊,就跑出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却恰好看到了漆真和俞良宴站在一起,一个笑眯眯的,另外一个则是一副委屈模样:
“那个是我的网球拍啊,我爸爸从国外给我带来的,还有费德勒的亲笔签名……我说借给你玩儿,又不是送给你……”
俞良宴从小的时候,就自带上了一种能气死人的独特光环,他扬起一边眉毛,笑道:
“啊,那个,其实我不小心弄坏了。”
“你!”
“对,你没听错,就是我。”
接着几句话,谭书冰没听到,只看到漆真看样子已经被他的话撩拨得想要揍人了。
他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结果,俞良宴闪得倒快,一个凌波微步,就把漆真给摔到旁边的游泳池里去了。
看着湿淋淋的漆真狼狈地从泳池里爬出来,而俞良宴拿着不知道藏在哪个花树里的完好无损的网球拍,冲漆真边晃边乐,谭书冰算是真正地记住了漆真当时那个被欺压的小可怜样儿。
看来,冤孽还是冤孽,过了这么多年,被欺压的人还在水深火热中挣扎啊。
谭书冰倒是没想错,现在的漆真倒是的确在水深火热中艰难地挣扎,严肃地思考着俞良宴下次和自己见面的时候,会不会在袖子里藏一把刀,找个机会把自己给结扎掉。
这就是有一个结交多年的抖S损友的下场啊啊啊!
大约是在松明觉和平墨堵车闹事儿两个小时后,松明觉才被从派出所放出来,人家保安也不含糊,直接联系了警察,把松明觉这个碰瓷勒索党抓进去调查,最后,鉴于他什么东西也没讹到,以前也没啥案底,再加上他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表示自己被误会了,搞得警察蜀黍们也很膈应,索性就把他放了出去,当然,批评教育是免不了的。
当松明觉大骂晦气,走出派出所大门的时候,却发现平墨常坐的那辆车就停在门口,像是特意在那里等他一样。
他心下一喜,但隐隐的不满也滋生了出来:
你平墨可是想娶我外甥女!你居然敢在那种关键的时候装作不认识我,把我给丢下!
但他又知道,平墨不能招惹,所以,他还是定了定神,便朝那辆车走去。
他敲了敲车窗,等车窗摇下来,他才发现,车里头坐着的只有金子青,没有别人。
而且金子青的脸色也和之前的恭敬大相径庭,看起来颇有几分冷淡。
松明觉此时还没有察觉气氛的突变,见平墨不在,就愈加大胆,拉开车门,大大咧咧地坐了进来,口上还抱怨道:
“怎么搞的?平墨怎么能就这样扔下我就跑了?还有,那个丫头也太不懂事了!那个俞良宴也是……”
显然,松明觉到现在也不大清楚金子青在平墨家中的定位,他自以为他就是管家仆人一类的角色,是可以任他这个“平墨的未来的舅舅”任意差遣的。
所以,他绝对不了解金子青这个人,对于少爷和少爷要维护的人,同样有着很深的执念。
松明觉这席话,先是黑了平墨,又黑了俞知乐。
金子青这要是还能忍,那就见鬼了。
他从后视镜里打量着后座那个侃侃而谈的男人,淡然地打断了他的话:
“松先生,你好像弄错了一点,我们家少爷请你来,不是来为你收拾烂摊子的,是要叫你说服俞小姐的,你不要把你的定位弄错了,这样对你不会有任何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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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教松明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