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子看着自己眼前的酒杯,正在绞尽脑汁地想着如何礼貌地回绝秋野太太,没想到陈晓峰突然问了一句,菊子在心里啐道:你这个没良心的小混蛋,是要逼死我吗?
“对不起!”菊子没有理会陈晓峰,而是朝秋野太太一鞠躬:“晚辈登门拜访之前,已经吃过饭,而且下午还要赶回梅机关,向影佐将军汇报黄爷被杀的案情,所以不能喝酒。”
秋野太太点了点头:“拜见上级的时候,确实不宜喝酒,那就吃点甜点吧?”
“谢谢前辈,晚辈实在是不饿。”
秋野太太拿起酒壶,给自己和陈晓峰满上之后,才问菊子:“菊子小姐,进门的时候,你说有事要跟我说,究竟是什么事呢?”
菊子立即说道:“情况是这样的,刚刚我跟刘三愣前往报社,查到了陈晓峰肖像的作者,居然是租界警务处于督察长的女儿,奇怪的是,她一口咬定亲眼所见是陈晓峰杀了黄爷!”
陈晓峰一下子愣住了,一脸委屈地反问道:“这怎么可能,我凭什么要杀那什么黄爷?如果不是上午在灵堂上看到他的照片,我根本就不认识他!”
秋野太太不动声色地问菊子:“也许她真的看见了是陈晓峰开的枪,作为一个情报官员,你应该沿着这条线索查下去才对,为什么要用‘奇怪’两个字,对那位余小姐的证词进行质疑呢?”
菊子解释道:“情况是这样的,李部长通过涩谷,邀请了我们派遣军总医院的法医,对黄爷的尸体进行了鉴定,明确表示杀手用的是勃朗宁掌心雷手枪,开枪的时候距离黄爷绝不超过三米。虽然余小姐一口咬定是陈晓峰干的,但她却说陈晓峰用的是驳壳枪,而她指认开枪的位置,距离黄爷至少有十多米远。”
陈晓峰这才松了一口气,同时才明白,法医还可以通过尸体,倒推出凶手开枪的位置,以及所使用手枪的品牌和型号。
从来没有经过特工训练的陈晓峰,但却出人预料地有着极高的天赋,他就是通过处处留心,不断学习和积累,最终使得自己越来越成熟。
“菊子太君,”陈晓峰微笑着问道:“这么说,我的嫌疑被洗清了?”
菊子说道:“秋野太太早就肯定你不是凶手,现在问题的关键是,为什么余督察长的女儿,非要一口咬定你是凶手呢?”
陈晓峰不解地反问道:“这么说,你还怀疑是我?”
菊子忽然感觉,自己丹田之中,隐隐地升腾起一团火苗,正缓缓地向全身扩散。
她眉头紧锁,感到有些蹊跷。
虽然说话的时候,她注视着陈晓峰的眼睛,而陈晓峰的眼睛也确实清澈明亮,但还不至于让她在瞬间有了那种。
菊子极力地控制着自己,解释道:“我不是怀疑你,而是怀疑余小姐的动机,如果像秋野太太所说,她有可能是喜欢上你,才会对你印象深刻,从而能够画出那张肖像,可现在却一口咬定你是凶手,这就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秋野太太这时举起酒杯,示意陈晓峰再走一个,陈晓峰赶紧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秋野太太喝完酒,把酒杯放下,陈晓峰想到一再让她倒酒,好像不太礼貌,赶紧伸手过去准备拿酒壶到时候,秋野太太却制止他。
“记住,只要酒桌子上有女人在的时候,你最好不要去碰酒壶或者酒瓶,因为倒酒是女人的工作。”
陈晓峰不知道喝酒还有这种讲究,只得窘迫地点了点头,解释了一句:“对不起!我只是觉得您年纪大,让您倒酒,显得我太不懂尊重您。”
秋野太太不动声色地说道:“你永远要记住一点,对于女人的尊重,在不同的场所是有不同的方式的,比如在工作场所,毕恭毕敬是对女人最好的尊重;比如在社交场所,彬彬有礼才能显示出你良好的素养。而在酒桌或者茶艺社里,你的暧昧和扶摸,同样也是对女人最好的尊重。”
陈晓峰一听,赶紧把目光偏向一边,因为他已经察觉到,秋野太太的眼睛里,已经流露出了一种令他无法抗拒的神情,心想:难道面对你这样的女人,我也要暧昧和扶摸?
这一刻他仿佛忘记,就在午饭前的那一刻,他还和秋野太太坐在一个木桶里沐浴。
菊子感觉自己越来越不行了,全身已经热血奔涌,脊背都渗出了汗珠,漂亮的脸蛋绯红一片,大脑也开始晕乎乎的,有一点喝醉了酒时的感觉,同时体内的那种越来越强烈。
尽管她一直努力克制着,但还是在有意无意间,两眼不断的朝身边的陈晓峰瞟去,仿佛感觉陈晓峰就是一座冰山,只有他才能消除自己体内的那种难以抑制的燥热。
菊子对此大惑不解,先不说阅人无数,至少在这个房间里,只有他们三个,而且自始至终,陈晓峰都没跟她抛过一个媚眼,她怎么就会有那种强烈的?
香!
秋野太太点燃的那柱香,正源源不断的被菊子吸入肺部,而每一次的吸入,都会让菊子平添几分兴奋,这时她意识到,秋野太太点燃的那柱香,一定是具有催情的作用。
菊子强烈的变化,当然逃不过秋野太太的眼睛,但她却视而不见,转而问菊子:“那么对于那位余小姐的指鹿为马,你是怎么想的?”
菊子开始伸手解开旗袍的领口,不断干咽着说道:“这正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所以特来请教前辈,如果她是单纯的为了掩护那个杀手,这种做法是否太拙劣?如果她真的爱上了陈晓峰,应该不至于把陈晓峰往火坑里推吧?”
秋野太太笑道:“我想她是个非常任性的女孩子,就是想通过这种方法找到陈晓峰,因为在她看来,只要陈晓峰被抓住,就一定会被巡捕房送到法庭上,而作为督察长的女儿,她完全可以出庭指证,当着法官的面证明陈晓峰不是杀手。那样的话,她不仅让人替她找到了陈晓峰,同时也算是救了陈晓峰一命,陈晓峰还不得对她感恩戴德,感激涕零吗?”
菊子这时已经把旗袍上的纽扣,解到了腰部,整个上身便敞开了,尽管如此,她体内的燥热不仅没有丝毫的减缓,反而逐渐升腾。
菊子实在受不了了,感觉整个房间都在剧烈的摇晃,对面的秋野太太完全模糊,耳边似乎传来陈晓峰的声音:菊子太君,你真漂亮,我太喜欢你了。
那声音清澈空旷,仿佛来自遥远的天际,却又像一个巨大的磁场,正要把菊子的灵魂从体内吸走。
菊子的眼睛开始闪烁迷离,她忽然朝陈晓峰倒去,同时嘴里念念有词:“晓峰君,我我受不了了,我我也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