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孤儿院那些弟弟妹妹的思念和忧虑,让阎君与‘思’字和‘忧’字代表的两条小道产生了共鸣,领悟其中的道理。
铭文无词,一字多义!
思也,有思考、思念、希望、思路和思辨等意思,为九百万小道之一。
忧也,有忧愁、忧患、忧虑、忧闷等意思,同为九百万小道之一。
当忧思两种道理相互交织,共同触发阎君内心柔弱时,纵然阎君现在不是血肉之躯,脸上依旧出现了泪痕。
“我好想你们!现在过得还好吗!”
阎君沉滞在无尽的眷恋和忧思之中,跟四周的凄凉和悲哀相呼应。
如墨的魔云飘飘荡荡,依旧在翻滚。黑铭帝鼎依旧雄霸天下,却伴随着悠悠悲伤,永恒存在!
阎君依然运行破天元魔功,却在依稀中看到一幅画面:一个雄伟挺拔的身影,独自站在世界之巅,万界神山之上,俯视苍茫万界,身后有一尊四足黑鼎沉浮。
他的样貌完全看不清,非常的模糊,给人留下的印象是天下独尊的气息,还有那双充满凄惘的眸子。
是梦吗?还是未来的一角?
阎君已经分不清了,也无法自拔了,沉寂在凄凉的悲伤当中。
整个世界,只剩下那尊无比伦比的黑铭帝鼎依旧耸立在那里,镇压所有的一切!
阎君已经无法跟别的道产生共鸣,直到被踢出这个世界。
花费四个时辰,阎君终于从修炼中收神,缓缓张开双眼,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没想到会是这么一个结果。”阎君小松一口气,又叹了好长一口气,似乎是想把心绪中的悲伤和忧虑全部排除。
毕竟现在可不是什么好时间,他不是天下无敌的强者,生存的问题依旧缭绕在心头,另外还有很多问题要去解决。
阎君收了收神,环顾四周,然后直接愣住了。
除了放在角落里的孽龙剑,卧室内可以移动的东西都没了,在他左手边的不远处,还有一大堆灰烬,估计是所有东西被烧毁后的灰烬。
“三幽!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呀!一个外敌都没有,搞得我无聊死了,只能烧东西玩。”
三幽的声音还是萌萌的,不过说出的话却差点把阎君活活气死。无聊就烧东西玩,这兴趣太恐怖了,不愧是先天灵火。
“你敢再无聊点吗?”阎君眉角一跳,已经极度无语。
“敢呀!如果到了白天你还没有醒过来,我打算把整座阁楼全烧了。”三幽完全不受影响,依然我行我素。
阎君闻言,脸色剧变,喝道:“你疯了!家里还有一堆人,烧到她们该怎么办?”
“我放火你放心,不想烧到的人绝对烧不到。”三幽得意道。
阎君:……
愣了好一会儿,阎君才稍稍回神,开始严声警告三幽不能乱放火。
可惜阎君费尽口舌说了老半天,三幽完全不受影响,依旧是那个我行我素没事就乱烧东西的三幽离火。
时辰已到,阎君无奈的放弃对三幽的‘治疗’,开始修炼破天元魔功。
黄金时辰过后,阎君从暗格里拿出林瑶亲自送来,那些可以保存血液的羊脂玉瓶,然后再次运行破天元魔功,并加上另外一种辅助功法,萃血炼脉!
一个月的时间早就过去了,按照鼎灵乾天穹的计划,阎君早就应该进行第二次萃血炼脉,加强自身的血液灵性和锻炼更强的经脉,以适应更强大的魔元力,争取早日进入虚境。
之所以拖到今天,是因为赶路没时间。
魔元力刚开始按照萃血炼脉的轨迹运行,阎君体内的血液就立马泛起血光,让阎君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一个血罗汉,浑身都是鲜艳的红光。
鲜血在发光的同时也在发热,不到一息就像煮沸的开水一样沸腾起来,蠕蠕而动,硬是把阎君撑大了一圈,秀气小男孩变成了一个泛着红光的小胖子。
痛苦是在所难免的,甚至比在紫鼎内被姚熙火炼更苦。
然而,此刻的阎君却清醒无比,完全没有那种眩晕感,每一丝痛楚都要完全接受,必须独自咬牙强忍。
魔元力纵横在奇经八脉,如千万把尖刀划过,刺疼难忍,直欲让人发狂。
血液一沸,除了全身经脉,第二个深受其害的就是肌肉,血液和组织液之间的更换,不断的淬炼,充满暴虐的魔元力纵横肆虐,折磨着阎君的神经。
阎君现在全身肌肉就像是被人用千万支刺针猛扎,横穿,被人千刀万剐,苦不堪言。
如果不是满脸都是鲜艳的红光,恐怕阎君现在的脸庞已经是骇人的紫绿色。
正确来说,阎君现在已经失去包括脸部在内的所有肌肉的控制力,面瘫只是小事,乱颤的肌肉把阎君的脸部表情变得十分狰狞,骇人无比。
虽然这近乎自残的辅助功法名为萃血炼脉,但是淬炼的不止是经脉、血液和肌肉,还有全身的骨骼。
所以,当魔元力开始冲击骨骼时,阎君的四肢百骸也噼哩啪啦的响个不停,脊椎在疯狂地制造新鲜的、更具有灵性的鲜血,冲刷全身。
最恐怖的是头顶上的嘣嘣声,好像有人在捶打头盖骨。
这种刻骨铭心、深入骨髓的痛苦,用语言难于形容,堪比世上最恐怖的酷刑。
同时,阎君的皮肤也在更新,老皮裂开,不断掉落在地板上。
在这最痛苦的时刻,阎君还必须动手在手指上割开一个缺口,把淘汰的、‘灵性不足’的血排除。
阎君左手大拇指和小拇指齐动,用破天元魔功的力量,在小拇指上切开一个小缺口,让废血滴向事先准备好的羊脂玉瓶。
就是这么一个小小的动作,阎君做完之后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被这种痛上加痛的感觉击晕。
那小拇指一垂,一滴泛着幽幽红光的暗红色血珠流出,落向羊脂玉瓶。
一滴废血依旧带着恐怖的灵力,可想而知,身背鼎纹的阎君血液拥有的灵力是何等的恐怖。
整整五个时辰,在一天中另一个黄金时辰到来之前,阎君一直在坚持,忍受非人的折磨,脱下一层层‘老皮’,滴落一滴滴‘废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