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根本就没有将乐平的那一巴掌放在眼中,只是低头拍了拍云逸粉嫩的小脸,襁褓中的婴儿渐渐安静下来,睁开一双明净的眼,看到云舒的黑发觉得有趣,于是‘咯咯’笑出声来,这孩子和她倒是天生亲近。
乔氏见她爱不释手的样子,心中发虚:“殿下…不然还是让妾身抱着逸儿吧。”
云淨没有依她所言将孩子从云舒手中要过开,反而对他们做了一个退下的手势,让乔氏和乐平离开。
云淨那张阴晴难测的脸上浮现出思索,忽然摇头笑了出来:“广陵啊广陵,我果然不能把你看作普通女子,那些同情心打动不了你。”
“王兄过奖。”
云淨不可置否:“你也不用拿搪塞别人的话来说服我,我母妃你当然很想除掉,就如同她将你看作眼中钉、肉中刺!”他笑了笑,右手撩了一下头发:“听说你在洛城谈了一趣÷阁很不错的生意,今天我们也来谈谈如何?”
将孩子放在一旁舒适的地方,云舒问道:“王兄想要荣妃的命,这我知道,可是王兄又能给我什么呢?”
云淨摸着下巴思忖了一会:“听说母妃雇来的杀手差点杀了沈意之?”他轻轻一笑,神情有些嫌弃:“以我母妃那蠢笨的脑袋肯定会令你早做防范,可是你安排了两个护卫不还是一样差点丢了沈意之的命?”
他阴阴笑出声,将自己的母妃称为蠢货,声音笃定:“既然那高明的杀手能在你眼皮子底下干掉沈意之,那么我想……无论是苏明芳还是方文渊大人,都可以悄无声息的死去。”
表面上的平和消失殆尽,云舒神色静肃,目中射出的寒光比宝剑更锋利:“你这是在威胁我?”
“不敢不敢!”云淨拱手显得十分谦逊,可声音中却有一丝得逞的意味,杀人诛心这个道理他还是明白的,不往人的最痛处戳下去,同情和哀求都是浪费!
“广陵,其实我如今要的很简单,不过就是要救母妃一条命,若你将她杀了,我要的恐怕更多,外戚的力量有多强大你知道,否则也不会费尽心思扳倒我母妃,你说呢?”
云淨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也知道这种决断并不是立刻能有,于是起身准备离开:“我言尽于此,你好好想想,是放我母妃一条生路还是等着给方文渊和苏明芳收尸。”
他含笑起身,展了展褶皱的前襟,在云舒几乎要杀人的目光中走了出去,他抬头看了眼和煦的日光,细细远眺了鸩山中的各色春花,觉得美不胜收。
云淨甚至哼起了小曲,女人终究还是女人,再怎么精明聪慧,也还是会被这些所谓的感情所左右,他‘啐’了一口吐沫,要不是他还需要母妃做自己与外企之间名义上的纽带,他才懒得救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
第二日早朝,楚王颁布了几条新的政令。
一是楚王念在荣妃育有两位子女、对王室有功的份上,免其死罪改为终身监禁于晨露殿;再来让人费解的是,为沈意之抱不平的丞相方文渊也正是被他所谏言,从此告老还乡不参与朝堂政事;而苏子臻则奉命接替方文渊成为楚国的丞相,同时被楚王任命为长孙云逸的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