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尔木恋恋不舍地把巫山他们送到门外,绕到穹顶房子后面,终于看见了那辆流线型跑车。
少年对车子的喜爱,似乎天生是写在基因里的,更别说这么炫酷的跑车了,这车平时停在s市大街上,都会引起围观和拍照的。
乌尔木十分小心地这儿也摸摸,那儿也摸摸,两眼放光,兴奋无比。
车子的主人发话了:“不用小心翼翼,随便摸。”
乌尔木这才又把胆子放大了一点。指尖滑过车身的时候,就好像在抚摸最心爱、最珍贵的东西。
巫山大手一挥:“上去吧,朕带你兜个风。”
乌尔木兴奋无比地爬了进去,激动得昏天黑地。
巫山对小白说:“下面是男人的节目了,你回去看会儿书吧。”
于是小白回到图书馆,利用这个时间帮忙整理了一下散落的书籍。
巫山则载着手舞足蹈的乌尔木在大草原上撒欢儿驰骋。
巫山问他:“你有什么梦想?”
乌尔木:“我的梦想就是要干大事!”
“怎样才算大事?”
读书破万卷的乌尔木一下卡了壳:“反正就是很大......”
也许对于一个8岁的男孩来说,所谓大事还没有一个具体的概念。
巫山又说:“好好读书,好好学习,将来有一天,梦想会实想的,跑车这些东西,你都会拥有的。”
草原上的风从天窗呼呼吹过,乌尔木耳边不断回响着,“这些东西你都会拥有的,拥有的,拥有的......”
这一天的奇妙经历,自然写进了草原少年日后无数个香甜的梦里。
巫山用自带的汽油给车子加满,跟小白又共度了一段开心的回程。
这天之后,小白的梦也是甜的,暖的,不过可惜并没有持续多久。
她万万没想到,上天如此残忍,难得降临的幸福竟会如此短暂,短到如同天边划过的流星!
可能有读者猜测,是不是看重门当户对的老夫人,不同意她和巫山交往?
不,根本还远远到不了那一步......
且说经过近17个小时的飞行,小青终于被从坦桑尼亚带回了家。人足足瘦了好几圈,又死活不肯说这几天发生了什么。
倒不是有人不让她说,而是她觉得现在还不是说出来的时候,要留到最有力的时刻再说。
父母都被吓个半死,问她要不要报警。
小青狼吞虎咽着久违的家里的饭菜说:“报警恐怕没用。”
“现在的社会,还有报警都没用的事?闺女,你到底是得罪了什么可怕的人啊?黑社会?贩毒的?”
小青咬牙切齿,目露凶光,决定先联系那个畏手畏脚、见死不救的死老头子再说,非找他讨个说法不可!
敢情滚床单时候,那些你侬我侬的情话都是假的(虽然自己说的也是假的吧)!
父母带着小青到医院体检,检查结果一切正常,他们这才略略放了心,可是从此看女儿,比甲乙那两个看守看得还严,也不让她去上班,就在家里关着,除非她把失联的实情说出来,因此她也还没请小白吃煎饼。
巫天行也得到了小青被放回来的消息,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坐立不安。
巫山直接跟他说:“爸,朕安排你和那个女人再见一次面,做个了结,但是你们以后再偷着见面,朕可不保证她的安全!”
巫天行自知理亏,也没多说什么。
小青的手机都被父母没收了,联系十分不便,但这难不倒巫山,2个小时后,小青顺利被带到了巫氏大宅一个极少有人来的房间,与巫天行单独见面。
巫天行本想先好好安抚一下姑娘的情绪,当着她的面说几句巫山的不是,结果......
“什么?”巫天行吃惊地看着满脸冷漠的小青,“你想要3亿精神赔偿费?!”
这个年轻女人曾在被窝里含情脉脉地依偎着自己说:“天行,我可不是图你们巫家的钱,也不是图什么身份、名分。我是真心喜欢你的成熟稳重、爱慕你的阅历才华,才跟你在一起的。”
可是现在回来了,没像想象中那样对自己撒娇诉苦发嗲抹眼泪,而是冷得像块冰——“对你们财大气粗的巫氏来说,3亿赔偿算得了什么?也就毛毛雨。但是如果巫氏的名声被毁了,恐怕损失就不是3个亿那么简单了吧?另外,我已经把今天出来的时间、地点、目的,还有我这些天的遭遇全部详细写下来留给家人了,所以如果我不幸再次失联的话,他们应该会拿着我写的去警局报案吧!”
巫天行从小青眼里,看到了陌生的狡黠、狠辣和贪婪。
自己看走眼了么?
在商场摸爬滚打这么多年,真正算是阅尽人间盛衰草,怎么会到头来,在这小河沟里翻了船呢?
看来儿子说得对,她并不是什么厚道的女人,那些情话恐怕也......
“我同意!”
正在巫天行考虑怎么拒绝她的时候,一个声音在身后响起。
“长歌,你怎么来了?”
老夫人沈长歌风度翩翩地出现在了门口。
小青虽然没有当面见过老夫人,但她一看来者的年龄、容貌、气质、穿着,就知道肯定是巫天行的正室没错了。自知理亏,一句话都不敢再说。
沈长歌不卑不亢地上下打量了打量小青,心中暗怪丈夫的眼光低了——目露贪婪的世俗女子而已,从里到外根本看不出一个男人值得对她特别留恋的地方。
巫天行当面呵斥妻子道:“什么你就随随便便同意了?”
沈长歌一副房子主人的派头,优雅地坐在一张雕了牡丹的红漆木扶手椅里说:“第一,3个亿我们巫家还出得起;第二,不是她值这3亿,而是我们不值得把更多时间浪费在她身上;第三,花3亿来看清一个人的真实面目,我觉得还可以。”
在丈夫面前一向温顺的沈长歌,很少说出这么硬气的话来。
有些人,不怒自威。沈长歌这么轻轻巧巧几句话,虽然让小青听着极不顺耳,但愣是一个字都不敢回嘴,到后来,连直视沈长歌的勇气都没有了。
巫天行只好说:“小青,你先回去吧,我稍后答复你。”
本来打算今天要跟巫天行大闹一场的小青,在如此风度绰约的正室面前说什么也不敢造次,只好不甘心地退了出来。
巫天行想到让小青到非洲受了那么多罪,也受了不小的惊吓,勉强也同意如此解决问题。
但是,到了巫山那儿,却受到了阻挠。
巫山说:“给点儿安抚费,可以,但是3亿,不是朕不舍得花,而是性质变为了敲诈勒索。如果那女的敲诈多少,咱们巫家就给她多少,这就等于助长社会上的坏风气!”
巫天行不满地问儿子:“那你说怎么办?”
“5000万最多了。”
一家三口不欢而散。
可是令巫天行奇怪的是,在那之后,小青再也没有找过自己,自己找她也找不到,这事好像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难道小青突然良心发现,自觉狮子大开口要得太多?
不,以她那天的表现,她不像是个突然改性之人。
有时,太过平静的生活反倒让人不安,尤其是心虚的人,总觉得暴风雨正在到来的路上。
但是,日子似乎真就这么波澜不惊下去了。
有一天,沈长歌央求他陪自己到花园看丹顶鹤,巫天行答应了。
玻璃暖房里,阳光正好,百花齐放,各种珍禽动听的嗓音百转千回,和着假山石壁潺潺的流水声。
面前,是两杯飘香的清茶和一碟新烤的榴莲酥。
巫氏大宅的花园,一年四季都像一处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
沈长歌:“天行,我们两个有多久没这样相处了?”
巫天行:“好像是很久没有了。”
沈长歌:“以前你工作忙,现在你退下来了,我们应该有更多时间相处才对啊。”
巫天行自觉脸上发烧,他的思绪总是不自觉地就往小青那档子事儿靠。
沈长歌:“你一定奇怪,那个小青为什么一直没动静吧?”
巫天行一惊,赶紧放下茶杯:“你把她怎么了?”
沈长歌轻描淡写地说:“你放心,没怎么,我只是背着大山给了她3个亿而已。”
巫天行松了口气:“这么大的事,大山没从账上发现?”
“我动用的是我的私房钱,”沈长歌拉住他的手温柔地说,“我只是想要破财消灾,以后跟你好好过日子,以前的事情,我都既往不咎啦。”
巫天行有些动容。
所以小青就像上次那个拿了钱消失的拾梦一样,再也没有出现过,就连小白的煎饼都没机会请了。
看来,小青已经得到了她想要的东西。
没过几天,那位专门治疗腰椎的英国大夫也离职了,因为巫天行亲口承认,他的腰已经好了......
但小青的事情对小白来说,成了一个谜。不过巫山告诉她不要担心,一切顺利,所以她决定相信他的话。
别人谈个恋爱,都是如胶似漆,晚上入睡前也许还会彼此发短信,么么哒来么么哒去,但是这个巫山,从草原回去之后就跟平常没什么两样了,连个电话都没来一通。
小白因为太期待他的来电,甚至产生了幻听,就是总觉得手机响了,扑过去一看却啥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