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小白手忙脚乱去点那个“暂停”键,因为太着急所以点了几次都没点准地方:“不要删不要删!”
等好不容易点对了地方,屏幕上显示“格式化完毕,所有文件已删除”。
小白心中失落到极点。
这回果然删得干干净净,这不就是自己以前所希望的吗?现在可以放心地把它扔掉了不是吗?
扔啊!为什么不扔进垃圾桶?
小白拿着那个空的u盘,做了好几次扔的动作,奇怪,它怎么就跟长在自己手心里似的怎么也扔不掉?
明明就是舍不得扔好吧。
巫山强迫自己的时候,自己显得特有骨气,贞洁烈女一样百般顽抗;可现在他拍拍屁股放手离去了,自己却像个怨妇似的在这里愁肠百转,甚至舍不得这u盘上,他指尖残留的一点点温度,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最后,小白一边自责,一边又把空的u盘放回了床垫底下......
易氏地产。
作为易如风的秘书,春泥忙得不可开交,因为易氏最近有大动作,宣布新增人工智能业务,成立科技分支。
巫山对易如风的影响是巨大而深远的。
做这个运营决定的会议上,曾经有属下劝易如风:“巫氏刚成立了科技公司搞人工智能,咱们就立刻也弄一个,人家会说咱们没主见,是巫氏的跟屁虫。”
易如风笑道:“如果一个人先看好某个领域,其他人都因为不愿当他的跟屁虫而不去跟他抢,岂不是让那个人独吞大蛋糕了?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
属下不说话了。
易如风补充道:“再说了,有竞争才有进步嘛。而且人家说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自己想怎么做。”
话音落下,单薄的掌声响起,原来是春泥独自一个,旁若无人地在鼓掌,并向自己的男神投去“你是最棒的,哪怕只剩我一个,也百折不挠地支持你哦”的目光。
有的人遇到这种境况,四下一看只有自己一个人拍巴掌没人跟上来,可能就尴尬地停下了,但春泥不,她觉得男神说得就是好,就是该鼓掌。
看她鼓得起劲儿,其他人终于也纷纷跟着鼓起掌来,至于是不是100%同意易如风的话,这个还有待商榷。
毕竟易氏几十年都只专注于地产行业,突然开展新业务不是件简单的事,更不应该单纯为了跟巫氏赌气而妄下决定。
但易如风心意已决,他以“人工智能科技是未来10年的全球朝阳产业,我们不能固步自封,把所有鸡蛋搁一个篮子里”为由说服了部分下属。
当然了,还有一部分被说服的人是这么想的:公司是人家开的,人家指东你就打东,人家指西你就打西,人家说啥就是啥,不就完了吗,操那么多心干嘛?
开展全新业务,就需要跟包括政府部门在内的各行各业打交道,春泥这个秘书在繁忙的工作中迅速成长着,并且越来越钦佩易先生为人处世的智慧。
有些话,要是让春泥来说,她简直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可易先生就表达得婉转而得体,滴水不漏还特别有效,这就是功力呀!
易先生比自己大不了多少,怎么能耐却大了那么多呢?活该他当老板,自己当秘书!
这天,因为电路维修,易氏总部大厦的电梯暂时停用,易如风只好走楼梯。
他刚把通往楼梯的门开了个缝儿,就听见两个女下属在下边气喘吁吁地边爬楼边聊八卦。女人对八卦的热衷简直没治了。
“你今天上网了吗?xxx(某男明星)原来是同性恋!心碎一地啊,长得辣么帅,可惜了!”
“诶,你说咱们易先生会不会也是啊?”
“怎么可能?”
“我觉得有可能。你看巫氏那首富,以前绯闻不断,咱们易先生从来没有过绯闻,就前不久公开了那么一个女朋友,没几天又吹了。英俊多金咱就不说了,单说年纪轻轻的大好年华,如狼似虎才是正常的吧?你说他也没女朋友也没绯闻,那他有没有生理需求?怎么解决生理需求?不是跟女的,那就只能跟男的......”
“嘘,小点儿声,这楼道里没别人吧?要是有人听到传出去,你就死定了!”
易如风心里暗骂,这俩死八婆!要是我打听到你俩是哪个部门的,你俩都死定了!
两个女同事停下脚步竖着耳朵倾听了片刻:“还好还好,楼道里没人,晚上回去煲电话粥再聊这私密话题吧。”
啥?还没聊够,晚上还要继续聊?
易如风咬牙切齿,面如土色,悄没声息地掩上了楼道门。
这样的传言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了,看来必须尽快再找一个长久的挡箭牌,挡这流言蜚语的箭。
对巫山来说,流言蜚语只是些飞不远的吐沫星子而已,毫不在乎;但对易如风来说,别人的任何一句评价他都很往心里去,当然了,面子上永远一副不在乎。
“春泥,帮我订两张月底飞加拿大xx市的头等舱机票,回程先空着。”
“好的易先生。另一张打谁的名字?”
“你。”
“我也去?”
春泥一想也是,自己是秘书嘛,陪老板出差很正常,简直是义不容辞。
不由得心底偷乐——即将跟男神朝夕相处,耶!去哪儿倒是次要的了。
接着又紧张起来,提醒自己:注意控制感情保持距离啊,不然回来饭碗就不保了。
春泥的又惊又喜又警醒,完全没有逃过易如风的眼睛,虽然他天生对女人没兴趣,但欣赏女性一点一点为自己沦陷,毕竟是很受用的一件事。
以前春泥坐飞机,为了节省费用,不但从来没坐过经济舱以外的舱,更是常常去买特价打折机票,特价机票有时分给的是小小的飞机,既不舒适也不安全。
这次的头等舱地方大,伙食好,服务好,更重要的是有男神陪伴在侧,春泥觉得自己美得要上天了。
侧头一看,飞机正在云层中穿梭,可不本来就是在天上么?没毛病。
夕阳的余晖把云层染得一片金红,绚丽无比。
这样的景色春泥见得不多,看得入了神。
而这样的美景易如风看得多了,已经没什么稀罕的了,靠窗的他正闭目养神,干净的面庞熠熠发光,好一位安静的美男子!
春泥眼中,在霞光中闭目养神的易先生,更是美成了一幅画。
忽然,易如风长长的睫毛闪了闪,缓缓睁开星子一样的明眸,笑意盈盈地望着离自己不远的春泥。
多么诗情画意的画面,春泥都快忘了自己是他的秘书了,还以为自己是要和他一起去度假呢。
这么美好的瞬间,易如风开了口。
春泥多么希望他应景地说,要不要一起喝一杯?
她一定会欣喜地狂点头。
可易如风说的竟然是:“你还在跟小白一起租房子吗?”
仿佛一张绝美的画卷被人捅了个窟窿,春泥的心情一落千丈:“早就不了。”
易如风:“为什么?”
春泥不语,心想,还不是因为你?
看她不答,易如风自我解围地笑着清唱起来:“女孩的心思你别猜/你猜来猜去也猜不明白......”
春泥勉强一笑。
“不过有一点我倒能猜出来,”易如风说,“那就是,你心里有一个人。”
春泥心里“咯噔”一下,心想,不会是要解雇我吧?我没办公室恋情啊,暗恋也不行吗?
易如风轻啜了口咖啡说:“我这个人说话喜欢开门见山,肚里没有那么多弯弯道道。就直说了吧,春泥,你喜欢我,我也欣赏你,我打算回去以后把公司章程改一下,允许办公室恋情。我们两个在一起试试怎么样?”
春泥幸福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易如风:“但是我这人吧,有些自己的小坚持,还希望你配合。”
春泥做洗耳恭听状。
易如风:“这个世界诱惑太多,我希望我未来的太太,是个能经得住诱惑、有很强忍耐力的人,当然,我也希望她能看得到我超强的自控力。所以我希望咱们先挂名交往2年,如果2年之后感觉还好,再进行下一步。”
春泥:“什么叫挂名交往?”
易如风:“就是说,对外承认你是我的女朋友,但是不进行肉体接触。”
春泥的眼神有点慌乱迷茫。
为了让自己的观点显得不那么荒唐,易如风马上搬出了国外一些年轻人的类似主张,美其名曰考验意志力,这样可以让2年后的肉体接触更欢愉,也让彼此更懂得珍惜。
什么话吧,让他一说都好像特别有道理,尤其是在一个爱慕他已久的女人面前,更加是“你帅你有理”了。
春泥的脸微微发热。
“易先生的女朋友”这个名分是她求之不得的。2年算什么,就是等一辈子她都愿意,更别说易先生还专门为了她修改公司章程,这真是莫大的荣幸。
于是含着笑意点了点头。
“这么说你同意了?太好了,”易如风摸了把她的手,“摸手、拥抱,这些都是允许的哈。”
摸手他没有那么厌恶,反正跟自己左手摸右手没区别,拥抱跟抱棵树也没分别。
他又按铃叫来空姐:“请给我来两杯红酒。”
虽然对女人无感,但是情话倒是张口就来:“春泥,我最喜欢看你脸颊飞上两片红霞的样子,来,为我们的爱情干杯。”
春泥在两万五千米的高空实现了自己的梦想,真正幸福得云里雾里,不知今夕何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