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宓瑟借着微弱的烛光看着娄东澈刚毅的侧脸轮廓,最终无奈的叹息了一声说。
“我想你来的时候,似锦都已经告诉你了吧,既然如此的话,那么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这件事我会处理好的,今日所受到的屈辱,他日定然百倍奉还,如今先让她得意去吧,不,想来她也后悔动了我吧,毕竟夫妻失心,这可远比我所受到的严重多了,毕竟我所遭受的不过是皮外伤,很快便会复原的。”
娄东澈无奈的摇了摇头,她啊,还真的是不知道该如何去说了。
“女人啊,还是不要太过于聪明比较好,不过对于你来说,聪明一点也好,最起码知道该如何去保护自己,只是下次切莫用这样的方式了,毕竟身体是父母给的,也不是说这样随意糟蹋的。”
苏宓瑟呆呆的看着烛光之下的他,眼底还有浓浓的倦意,整个人看起来也是风尘仆仆的样子,毕竟从这里到边塞也不是一天的路程就可以赶到的,想来他也是刚刚到了边地,将事情给处理了一下,便又赶过来了吧?
“王爷,其实有的时候不必这么累的,有什么事情跟下面的人知会一声便可,并不需要亲自跑一趟,毕竟总会有人心疼的。”
闻言,娄东澈整个人呆愣了一下,话不过脑子的直接问道。
“你么?”
苏宓瑟笑着说。“对啊,对啊,王爷,下次切莫如此匆忙赶路了,瞧瞧您那黑眼圈,都快有那鸡蛋大了。”
娄东澈知道她是在开玩笑,只是这样动荡的局势,他又怎么笑得出来?
“时间也不早了,本王还要连夜赶路,便不在此逗留了,告辞。”
说完,娄东澈便转身打算离开,苏宓瑟见状,立刻喊道。
“王爷,注意休息。”
可是那男子却是再也没有回头,也没有留下一句话,苏宓瑟看着那远去的身影,整个人的心窝暖暖的。
三日之后,苏宓瑟的风寒总算是好转了不少,而之前所受的伤也已经无碍了,甚至是可以下床走动了。
苏宓瑟白日里便会在院子里走动,方便伤势的恢复,到了夜间……
苏宓瑟原本正在小憩,突然间玲珑匆匆忙忙的跑了进来,对着那苏宓瑟说。
“苏姑娘苏姑娘,奴婢已经打听到了,王爷正在您所说的桃树下饮酒呢。”
想到此,原本还在犯瞌睡的苏宓瑟,立刻清醒了几分,眼中闪过了几分的得意,他终于是出现了么?知道他将这个桃树给留下,她就知道叶墨的心中还是牵挂着她的,但是杀身灭子之仇不共戴天,她自然是不会原谅的。
“似锦,快来帮我梳妆打扮。”
很快,苏宓瑟便换上了一身白衣,那是曾经甄姬穿的最多的颜色,而妆容之上也是走的淡妆相抹,看得人清爽宜人。
等到她将一切都处理好了之后,便又跟着丫鬟说。
“你们就在院子里等我回来即可,我去去就回。”
玲珑看着她这样还是有些担心,毕竟苏宓瑟大病初愈,就在夜间出去,实在是有些不大合适,但是似锦却是知道她是为了接近叶墨,今天这确实是一个好机会,自然是不会拦着她的,只是……
“姑娘,还是让我或者玲珑跟着您吧,这样也好有个保证,若是你身体不适的话,可方便照顾您,毕竟您的身体……”
苏宓瑟笑了笑说。
“好了,我的身体已经完全好了,现在蹦蹦跳跳的一点也不碍事,再说了,哪里不是还有宰相大人么?你们就算是不相信我可以照顾好自己,那宰相大人总该相信吧?”
似锦点点头,宰相大人对于姑娘总是很特别的,想来是不会害她的,不然姑娘早就死在了柴房里面了。
于是,苏宓瑟安抚了两个丫鬟之后,便怀抱木琴,徐徐的朝着那院中的桃树而去。
园中桃树之下,桃花瓣纷纷而落,晚风轻轻吹拂,那花瓣便如同仙子一般,随之起舞着。
苏宓瑟早就猜想到这里的景象会是如此,所以才带来了一木琴,走到亭台里,将木琴轻轻的放下,随后跟随花瓣起舞的韵律,轻轻的挑拨起了手中的木琴,丝丝入扣,婉转动人。
本是在桃树下饮酒的叶墨,听到了这琴声之后,竟然脑海之中浮现出了与甄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他这是醉了么?
随后,他怀抱着酒坛,闻着琴声而去,正巧在那凉亭之中看见了苏宓瑟正在抚琴,他痴痴地看了一会儿,随后口中吐出了两个字“甄姬?”
他快速的朝着“甄姬”走去,然后坐在了她的面前,将怀中的酒坛再次拿起来,大饮了一口,道。
“你回来了?”
苏宓瑟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看着眼前有着几分醉意的叶墨,她不知道他是真的醉了,还是装醉的,把她当成了甄姬了么?也不知道是不是试探呢,她可是不想露出马脚。
“大人,您喝多了。”
叶墨看着朝着走来的苏宓瑟,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惊的苏宓瑟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本座,还没醉,甄姬,给本座斟酒。”
苏宓瑟犹豫了片刻,然后开始开口说道。
“大人,奴婢并不是甄姬,而这个凉亭之中也并没有酒杯,大人若是想要喝酒的话,可以到婢女的院子里。”
叶墨响了一下,直接开口说道。
“不去,本座要在这里陪甄姬。”
听此,苏宓瑟不禁冷笑,活着的时候倒是没有见过他有这份心思,现在人死了,倒是玩起怀念来了?这个还真的是叫人听了挺讽刺的呢。
“大人,这里并没有甄姬,有得只有婢女,苏宓瑟。”
叶墨学着她的话,喊了一声。“苏宓瑟?”
但是很快又察觉到了不对劲,继续说道。“甄姬,别闹了,本座想听你抚琴了,继续抚琴吧!”
苏宓瑟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是在他的一边静静的抚琴,一直到叶墨完全喝醉了为止。
见叶墨已经醉倒了,苏宓瑟才停止了抚琴,看着眼前睡着的男子,她的手默默地抚上了自己发髻处的金钗。
这个杀身灭子的男子,她恨不得一下就一下刺进他的心窝处,但是这样做并不能了解她的心头之恨,他必须让他身败名灭,失去了他所有在意的东西之后,再杀了他,这样才可以让他明白当初她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