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初八这天,赤谷城的天空飘起了鹅毛大雪。当燃灯和嬴政于罗布泊的芦苇荡里密谋以三仙教的教义来赢取楼兰国的民心的时候,打赤谷城的北门驶出去十余骑人马。他们一路向北,进入了白雪皑皑的特里斯草原。当先领头的一匹大红马背上,坐着一名头戴斗笠,身体黑色披风的女子。
此女正是乌孙国的镇国大祭司,他日前从潜伏在楼兰国的探子那里得知,同为祝由一脉的楼兰国大祭司托山海,日前重病身亡了。此人说起来还是阴山氏的师叔,现在他不幸仙游,于情于礼,她都应该前去调研一番。可是她的师妹祁连玉娥并没有报丧给她,这当中会不会出现了什么差错呢?
阴山氏决定冒险赶往楼兰国的边境,亲自打听一下那边的局势动态。此事时刻,她已经不再是先前跟匈奴站在同一条战线上的人,而是拜在了张小成的门下,做了他的徒弟。任谁看上去,这都是非常滑稽的一幕,要知道小成子也就十五岁,属于标准的黄口小儿,却把一位三十多岁的女祭司收成了徒弟,怎么看都充满了违和感。可是事实就是如此,在李小月、慧若、何小程等女的眼里,他从来就没按常理出过牌。
尤其是前两天他把常惠灌醉,然后想办法把他和阴山氏往一块撮合的时候,众人更是大跌眼镜。其实女人家哪里懂得男儿的家国情怀。尽管小成子来自两千年以后,可是他自然而然地把自己当成了大汉的子民。排除掉身上那些神通背景,他的内心还是很希望大汉可以在西域站稳脚跟,最终彻底灭了匈奴的。
于是当他捉住阴山氏,发现她的胳膊上竟然有一颗守宫砂的时候,瞬间就想到了一条计策,即参考解忧公主和亲之举,让阴山氏嫁给一名汉人。要想达成目的,他必须先攻破她的心里防线。所以他直接让玉帝元神进入了阴山氏的灵台,和其灵魂进行了一场密谈镯。
对于阴山氏来说,他修炼的功法,只不过是御兽之术外加一些祝祷请神的咒语及存思之法。如果没有遇到张小成,再过不久那楼兰公主嫁过来以后,说不定她的师妹祁连玉娥就会把她引荐给嬴政,从而走上修炼巫族法诀的道路。
可是他遇到了张小成,命中注定要走向另外一条路了。玉帝元神甚至都不用多加解释,直接在其元神中高速她自己是天帝临凡,渡劫游历来的,问她愿不愿意拜自己为师。答案很简单:愿意,立马磕头敬茶,不愿意,顷刻化为飞灰。阴山氏迷迷糊糊地跪下磕了头,敬了茶。玉帝元神才在其灵台里留下了一部《高上玉皇心印妙经》,然后施然返回到张小成的体内。
阴山氏得到的玉皇经跟他以前学的功法有着明显的差异,其序言中郑重交待说,“要练此功,须勤房中”,房中者,道家双修之功法也。据说每炼成一层,可寿延一百,练到第九层,即可肉体成圣,飞升仙界。于是阴山氏果断地放弃了以前的修真功法,在张小成的馊主意下,灌醉了常惠,来了个虞姬上霸王集。
第二天常惠清醒过来,气愤地拔刀要杀了张小成,结果在大汉驿馆的庭院中,小成子扬手布下了一个结界,然后把常惠揍得满地找牙。等到这货无力地瘫倒在地面上的时候,张小成吐了口唾沫道:“我有一问,将军此次能在乌孙呆多久?”
常惠犹自气愤地道:“呆多久要你管啊!你毁我清誉,要我有何面目回长安,面见陛下?”
张小成微笑道:“什么叫清誉啊!你没结婚,我徒儿没嫁过人,现在把没动过的奶酪献给了你,你应该感激涕零才对!何况她身为乌孙的镇国大祭司,既然成了咱汉家媳妇,往后必定会处处照拂解忧公主。即便你回了长安,也不至于陷公主于孤身奋战的险地。汉皇知道了,一定会奖励你的!所以你最好堂堂正正地把这件事写信告诉汉皇,同时言明娶了阴山氏的好处。求陛下赐婚给你们,这样一来等于把你们的关系昭告天下,匈奴自然也就明白她们失去了这条线了!”
常惠闻言反驳道:“其实我们的事情因而不宣,不是更好吗?这样一来,匈奴还以为阴山姑娘依然是他们的人,正好方便套取对方的情报!”
张小成直接用脚很踹了常惠几下,有些恨铁不成钢道:“能用阳谋的时候,凭啥还用阴谋?你想让我徒弟不明不白的跟着你吗?”
常惠抱头求饶了半天,张小成才意犹未尽地停了下来。“老常你这人真贱,非逼我动粗才肯服软,你明白我说的阳谋是咋回事儿不?”
常惠浑身酸痛,那里来得及多想,张小成看了一眼围在结界外面的众女,意识到刚才太过粗鲁,于是席地坐在他的对面道:“纵观今日之乌孙,他是既不敢得罪我大汉,又不敢得罪匈奴。而此次解忧与匈奴公主莫邪和亲过来,平时只能是各自团结肯站到自己这边的人,这只能是在暗中进行。
现在阴山氏和你成就了好事儿,如果再顺利地结亲,等于是正大光明地为解忧争取了乌孙国内所有的祭司教众。那么如此一来,所有信封狼神和长生天的子民都会是解忧公主的好朋友好伙伴匈奴自然也就不会拉拢阴山氏了,甚至还会暗中予以加害。
有我在暗中保护着,他们肯定不能得手,于是很轻松地又把支持大祭司的乌孙臣民也都拉到了咱们这边。加上军须靡现在知道狼神天天保护着解忧呢,他也会向着大汉!对方即便看出我上述的意图,他们也没有办法改变,这就叫‘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别人管的着吗?”
常惠闻言,茅塞顿开。他不好意思地拱手道:“多谢少侠打醒了我,就按你说的办吧!”语毕望向西厢那边正倚门观望的阴山氏,看着他关切的目光露出了憨憨的微笑。
于是接下来的事情就是阴山氏奏请军须靡携两位新婚美人祭祀狼神庙,求长生天保佑。这时候张小成有故弄玄虚,那圣湖雪狼王,附在其神像上开口赐福,并当众宣布阴山氏到了撞天婚的时候。这是历届乌孙祭司想要嫁人的前提,这一回狼神大人显灵开口,可谓是乌孙的大喜事。军须靡认为这是锦上添花的好事儿,亲自命呼延赫赫在宫前广场奉天门上张灯结彩,让阴山氏在上面抛出自己的绣球。一切剧情都是根据张小成的计策在发展着,这当中尽管有蒙义的暗中使坏,可是哪里逃得过张小成的法眼,所以那红绣球毫无意外地落入了常惠的怀抱。
乌孙王城的百姓刚刚见证过他们大王的婚礼,紧接着又亲眼目睹他们的大祭司出阁了。期间不免又是一番热闹,各种细节,不消多说。且说常惠和阴山氏婚后三日,一起上殿辞君,按照计划,常惠要携阴山氏返回长安,拜见汉皇。没想到到宫门口,就遇到了从楼兰国回来的斥候。
乌孙的规矩是见到大祭司如同见到他们的王,加上此消息却是跟阴山氏有关,斥候也就告诉了她。阴山氏一听自己的师叔抱病而亡,楼兰国竟然把祝由神教改名为三仙神教,不由得觉得十分蹊跷。于是她赶紧求教跟在身边的张小成,这货建议他们向军须靡讨一套旨意,前往楼兰探探虚实。
既然那托山海是阴山氏的师叔,赶去吊唁一番也是应该的嘛。张小成相让白发惠若和九头元圣在留下来保护着刘解忧,他和何小程依旧变成阴山氏的侍婢圣元、圣荷随行。结果九头狮子这两天早憋坏了,哪里肯同意。于是在阴山氏和常惠向军须靡讨旨意的时候,他们又争论了半天,最后争论的结果,自然是由慧若、李小月及何小程留下来保护解忧公主,他和白发惠若及元圣前往楼兰。
张小成还决定阴山氏和常惠也不用真的去楼兰,只要军须靡同意后,由他变成常惠,白发惠若变成阴山氏就好了,狮子则保持现在的汉子形象即可,对外宣称是狼神卫队的首领即可。
大家别忘了白发惠若是带着面具的,望着和李小月站到一起的惠若,她忽然有一丝明悟,这一回出去,也许再回来的时候,曾经的自己应该就被封印在石头里了吧。也多亏了她的明悟,因为自打玉帝元神拯救了孔宣之后,短时间内,他是没法在代替张小成来动武了。那么假如张小成遇上劲敌,对方又能抵挡得住那盘古虚影的一击,应该是相当的危险吧!
想到这里,她有些惊慌失措道:“乐乐咱们不能去楼兰,此行一定有危险的!”可是张小成却大咧咧地道:“姐姐放心,一定会没事儿!”这一刻,她急出了一身汗!(紫琅文学)